桑納轉頭看著已經起身,眯眼淺笑的帕德裏克,“怎麼可能?”桑納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契約圖騰,沒有任何反應。圖騰從邊緣開始,慢慢消退。桑納的手開始顫抖,“怎麼可能?”桑納騰地起身,發起瘋來。臉上的眼鏡也在瘋狂中掉了。
帕德裏克快速抱起鳶珂,把她放在安全地帶。莉莉、莉卡隻覺得身邊一陣陰風,回過神來,小姐已經不見了。帕德裏克先生站在她們麵前,“去,到小姐的身邊去。”她們這才看到小姐已經又回到門口了。勞德見勢不對,扔掉傘抱起謝利,去門口與小姐會合了。
此時的帕德裏克像打了雞血一樣,充滿活力。“接下倆,是我們表演的舞台。為了讓小姐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所以你要敬業一點。”
“怎麼可能會這樣?”桑納的表情變得猙獰。
“如果最後你還有一口氣在,我想小姐會告訴你的。”
“你不要太囂張了,我要殺了你。”桑納此刻暴躁的如同被激怒的獅子,出招迅雷凶猛,卻漏洞百出。帕德裏克隻是招架,沒有還手的餘地。不知他從哪裏拿出的武器,一根細長的拐杖,一顆麵目猙獰的惡魔頭像鑲嵌在頂端。
拐杖重重地打在帕德裏克身上,他還不還手。桑納更加惱怒,幾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帕德裏克嘴角淺笑,徒手擋住了他的拐杖。桑納一驚想要收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帕德裏克手用力,奪過拐杖,把拐杖折成了兩段,被扔在泥地裏。帕德裏克照著他的腹部重重一圈,打得他王後退了幾步。桑納還沒來得及站穩,帕德裏克又衝過倆,拽著他的胳膊,把他甩到了一邊,,幾番這樣下來,桑納已經有些發暈了。
“憤怒已經讓你失去了離職,讓你忘記該如何應對我的招式。”帕德裏克走到他身邊。
“為什麼?”
帕德裏克眉頭微皺,“為什麼?我說過你不要用肮髒的手段去迷惑小姐,更何況你利用的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家人。你太聰明了,但聰明反被聰明誤。”
“果然,最懂她的人還是你,雖然我和她締結契約,但我還是猜不透她的心……桑納嘲笑,“我們的契約根本沒有成立,更談不上看透她的真心。”桑納掙紮著站起來,但卻無力。“我還有一個疑問,她明明受了我的誘惑,為什麼還能保持清醒?”
“這你就要親自去問小姐了。”帕德裏克走過去,像掂小姐一樣把他拎起來,拎到了鳶珂身邊。
鳶珂垂眸看他,對於他這副可憐相,沒有一絲憐憫。“您為什麼對我如此狠心?我都發誓要效忠於您,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我給過你好幾次機會,讓你放手。就連昨天帶你去河邊也是同樣的目的。但是你太過執著,沒有看清事實。你說過隻要付出真心,就能與你締結契約,但是你連我是否真心都沒有放在心上。”
“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一開始,第一次遇到你。”
“我以為我偽裝的夠好。”
“你偽裝的天衣無縫,但有一樣你掩蓋不了。惡魔的味道,帕德裏克在我身邊一百多年,惡魔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即使你改變了容貌,但是味道不會變。”
“你真的很聰明,能夠看透惡魔的內心。你果然不是人類。”桑納此刻的微笑慘然淒美。
鳶珂眉頭微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已經沒必要知道了。”桑納忽然躍起,從勞德手中奪過謝利,站在雨中。滿臉邪笑,看著他們,“這是我和我家主人之間的事情,你們沒有必要插手。”桑納看著懷裏奄奄一息的謝利,他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桑納聽不到。“少爺,你不要害怕,很快你就會和我融為一體,我中有你。“桑納把手放在他的頭頂,謝利露出痛苦的表情,感覺體內有什麼被硬生生地搶走了。
吃了謝利的靈魂,桑納覺得好多了。顯露他惡魔的本性,“後會有期,下次再見,帕德裏克,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中。”桑納變回惡魔的樣貌飛向夜空,聲音消失在天際。
帕德裏克想要去追,鳶珂攔住了他,“|帕德裏克,算了,由他去吧。”
“是,小姐。”
“又晚了一步,又是一副沒靈魂的臭皮囊,我說你們惡魔是不是太猖狂了?”克萊德惦著謝利的皮囊,朝他們埋怨道。
鳶珂抬頭望向天空,已經破曉,雨勢笑了很多。“到天亮,就會放晴了。大家折騰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
剛才因為神經緊繃,高度緊張。現在鬆懈下來,都打起了哈欠,覺得困極了。紛紛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完全沒有在意克萊德的存在。
克萊德保持著剛才的動作,瞬間石化。“完全被無視了,真是極大地侮辱。”
……
鳶珂頂著一副黑眼圈,看著坐在對麵狼吞虎咽的克萊德,他在外麵吵了一個上午,本來都沒有睡好覺,這下更犯困了。“所以,你在外麵吵了一個上午,就是為了報複淩晨對你的無視。”
克萊德把碗裏的拉麵吃的一幹二淨,抹了抹嘴。“帕德裏克做得拉麵就是好吃。”
鳶珂無奈地看著他,“報複心還真是重。”鳶珂起身,不再理他。準備回去再補個回籠覺,克萊德叫住了她,鳶珂不耐煩地回頭看著他,“又怎麼了?”
“沒什麼事,隻是想告訴你,最近驅魔族的活動越來越平凡、緊張、惡魔們不知道又搞出什麼亂子來?”克萊德說著,目光在帕德裏克身上遊離。
“那關我什麼事?”鳶珂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克萊德本想讓她緊張,卻是這樣的結果。有點不甘心,“這不關你的事?你說得輕巧,如果他們真打起來,你以為你躲得過嗎?”
鳶珂無奈地搖搖頭,“我最近遇到的人說話怎麼都那麼奇怪啊?”鳶珂轉身上樓,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脫不了關係?從自己遇到帕德裏克開始,就已經逃不掉了。
今天的陽光出奇地好,站在陰氣繁重的墓園裏,也不會覺得沉悶。眼前新起的墳墓周邊擺滿了新鮮的白菊花,以此悼念死者。
謝利•福克斯,生於1980年,卒於1995年。
十五歲的青春年華,而他現在卻躺在冰冷的墳墓裏。讓人想起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回去吧。”鳶珂透過黑紗看著天空,“聖誕節的時候,會下雪嗎?”
“可能會吧。”帕德裏克接道。
……
今年的聖誕節,英國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沒有辦法出門,所以人們都呆在家裏,圍著聖誕樹,聊天、說笑,好不愜意。
鳶珂戴著所有人在客廳的大壁爐前,鋪了一張很大的毛地毯,旁邊放著一棵兩米多高的聖誕樹,樹上掛滿了禮物盒子。還有彩燈、彩球。帕德裏克烤了各式各樣的蛋糕,準備了紅茶、奶茶還有其他的飲料。
鳶珂平時和莉莉兩姐妹沒有太多的交流,現在聽到她們用英語對話,聽得腦仁疼。她們和勞德在玩猜謎。鳶珂靠在軟榻上,有些無聊。
“小姐,如果想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我可以翻譯給您聽。”帕德裏克打趣地說道。
“不用,反正我又不會猜謎。”後半句話,聲音放低了,帕德裏克還是聽到了。她一直擺出成熟、知性的摸樣,偶爾露出任性、可愛的表情是極少見的。
歲月流逝……
……
……
聽完小白聲畫並茂的描述,鳶珂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不可思議,在自己眼中,克拉一直是個天真無邪的十二歲小男孩。
其實,隻是我們都忘記了真正的克拉是什麼樣的。
克拉慍怒,抬眼看著她,“有那麼好笑嗎?隻不過是訂婚當天被人放了鴿子而已。”
“不是這個好笑,隻是覺得你和你的小新娘的故事太曲折了。倒像是孩子將按的任性妄為。剛開始是你抵死不同意,現在是你終於同意了,你的小新娘不樂意了。甚至逃婚了,你說說看你究竟做了什麼讓她一怒之下,離家出走的決定。
克拉怔住了,他不記得自己做出什麼惹怒她的事情。
“所以,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她回去,需要我的幫忙。”
“是的,畢竟我們在這裏是人生地不熟的。”
“那你可以讓分布在這裏的吸血鬼,幫你找。人多力量大嘛。”
“千萬別。”克拉一口回絕,低頭說道:“如果被他們知道堂堂格蘭特府伯爵的未婚妻套了,我有多丟臉。”
“這麼個小不點,也是死要麵子。”
克拉想要反駁,卻無言以對。
書房裏,鳶珂看著克拉提供的畫像,“雪莉•諾伊特拉,名副其實的妖精。”
她有一雙攝人心魄的大眼睛,紫色的眸子讓人看得入迷,很容易掉入她的陷阱裏。
帕德裏克拿起畫像,看了一眼,“小姐,要怎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