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貪婪掩蓋真心
“小姐,這裏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桑納為她披上披風。
“你知道嗎?一百多年前,我就是在這裏遇到帕德裏克的。”
桑納神情一緊,鳶珂察覺到他的異樣,“你怎麼了?雖然我和你締結契約,但是並不代表我完全忘了帕德裏克。”
“是,小姐。”桑納神色恢複如常,“小姐,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
“什麼?”
“您和帕德裏克先生的契約什麼時候結束?如果您覺得麻煩,我可以替您處理。”
鳶珂轉身看著他,“桑納,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與我締結契約?”
桑納直視著她的眼睛,並不逃避。“我想我和帕德裏克先生的理由一樣。”
“帕德裏克?”鳶珂開玩笑地一笑,“你在開玩笑,我根本不知道帕德裏克的理由是什麼?”
“我的主人,至於什麼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對你誓死效忠,永不背叛。”
“你說的這句話讓人很難相信,謝利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想你也和他說過同樣的話吧。”
桑納抿嘴一笑,“原來你是在介意這件事,我會立刻辦妥的。”
鳶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過身看著茫茫的河麵,如果看不懂人心,那就是盲目的。因為他隻看得到自己,忽略了別人的用心。
帕德裏克站在二樓走廊的窗戶,看著駛進城堡的馬車,眯眼,感覺到了暴風雨的來臨。他抬頭看著天空中還算和煦的太陽,誰又能想到到了夜晚,會變得狂風驟雨。帕德裏克轉身走到走廊的盡頭,推開一扇黑漆雕花的大門,打開門出現在的是一排向下的樓梯,光的能見度隻有三四階梯。帕德裏克一步一步走下去,置身於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到。隻有那雙血紅色的眸子。
大約走了兩分鍾的路程,前方才出現一絲亮光。不是燈光,而是微弱的紅、藍、綠光交織在一起。帕德裏克走進沒有門的地下室,裏麵擺放著一排排的銀色架子。架子上有許多透明的玻璃缸。缸裏放著一團團五顏六色的東西,一切皆有心生,從心中萌生的東西都是奇形怪狀的,無法確實掌控。
謝利站在房間的窗戶前,看著西沉的夕陽,就像一個人的生命走到了終點。心裏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惆悵。他知道桑納和她早就回來了,但是他現在似乎忘了誰才是他真正的主人。謝利淒慘一笑,“原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時真心對我好的。即使付出真心,得到的也是背叛。”
晚餐時候,都沒有人下樓吃飯。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等待著什麼?是在等待,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勞德一個人在城堡後門的柴房裏劈柴,累了,就坐下來休息。嘴裏叼著煙,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著自己吐出的煙圈,一圈一圈上升,消散在夜空中。突然,剛吐出的煙圈就被風吹散了。
勞德猛然一驚,看著烏雲密布的夜空,電閃雷鳴。“什麼?天氣變得這麼快?”一支煙還沒有抽完,晴朗的夜空就變成這樣了。
勞德看到一道極大的閃電在城堡上空炸開。勞德覺得是不好的預兆,勞德扔掉斧頭,拔腿就往城堡裏跑。桑納悄無聲息地走在忽明忽暗的走廊上,臉上盡是冷漠的表情,往桑納的臥室走去。
謝利被突如其來的閃電驚醒了,坐起。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的身體。他懼怕這樣的雨夜,他踮腳下床,自己穿上衣服。他想要去找帕德裏克,因為他害怕,自己熬不過今夜。謝利猛然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知道是桑納。也許別人不知道他已經來了,但是謝利知道,因為他通曉桑納的內心,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而他,卻不懂自己。
桑納輕輕推門進來,看著空蕩蕩的大床,眉頭微皺。桑納輕聲走進來,環視四周,沒有他的痕跡。他不在浴室,不在換衣間,而是在……桑納猛然轉身,藏在門口的謝利已經走到了門口。謝利看到他已經發現自己了,撒腿就往外跑。
桑納看到他慌忙逃命的表情,輕笑。明明知道逃不過,卻還要抵死掙紮。謝利沒命地往前跑,但是桑納陰冷的笑聲始終在耳邊縈繞。謝利邊跑邊捂住耳朵,“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謝利的腿一打軟,被絆倒了。膝蓋磕在硬硬的地板上,生疼。但還要掙紮著站起來,謝利一瘸一拐地往前跑,速度慢了很多。
走廊盡頭有一扇門,謝利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奪門而出。是一排向下的台階,下了台階,又是一扇小門。謝利打開小門,跑出來。地麵已經被暴雨浸濕了。謝利被堆放在地上的柴禾絆倒,隻能趴著逃離。
桑納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外,看著他再地上爬行的狼狽樣,“放棄吧,反正你都要死在我手裏。”
“絕對……絕對不能以這種方式死去。”謝利拚命地往前爬,明知道自己躲不過,卻不想放棄。
“真是冥頑不靈,這麼小的身體,頑固的像塊石頭。”桑納一步一步往前走。
謝利的全身沾滿泥水,雙手浸在地上的泥水裏,冰冷刺骨。手指凍得生疼,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往前爬了。他爬到石雕像旁,翻身靠在雕像上,氣喘籲籲地。全身都濕透了,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顯得他更加瘦小。他抬起僵硬的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泥水,抬頭看著他,“原來這就是你的真麵目。一旦對獵物不感興趣了,就會像頭狼一樣凶殘不留情。”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但是你別忘了,我是惡魔,不像你看到的這幅皮囊。”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逃了,你就把我的靈魂拿走吧。”
“是,少爺。”桑納一步一步靠近他,謝利閉上雙眼等待著惡魔的審判。
桑納的手伸向他,遇到了阻礙。待他看清,帕德裏克正站在眼前,護住了身後的謝利。
謝利感覺到安全,沒有雨水,沒有低落在身上的感覺,謝利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團黑色擋在眼前,往上看時一個人的背影,頭頂舉著一把黑傘,謝利瞪大了眼睛,“帕德裏克!”沒錯,是他的背影。
桑納蹙眉,看著帕德裏克,收回了動作。“你要阻止我嗎?”
“在交換期間,他還是我的主人,我當然要保護他的安全。”
“哦?你還真是盡忠職守,但是他還是我的主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容不得你來插手。”帕德裏克隻是看著他沉默不語,“再說,如果他消失了,你也解脫了。”
帕德裏克手上用力,桑納被彈開了幾步。
勞德武裝了自己,風風火火地跑出來,“帕德裏克先生,我已經準備好了,要殺死這個魔鬼嗎?”
帕德裏克依舊波瀾不驚,“你過來。、”勞德抱著武器跑到他身邊,帕德裏克把手裏的傘交給他,“不用你插手,你隻要保護好他就可以了。”
“啊?”勞德低頭看了一眼滿身汙泥看不到皮的謝利,“為什麼要保護他?這一切事都是這個小鬼引起的。”
“不要那麼多廢話,否則在解決他之前,先調教你一番。”帕德裏克說著迎了上去。勞德無奈,扔下手中的武器,木木地站在那兒為他撐傘,
鳶珂站在門口,看著在雨中打鬥的難舍難分的兩團黑影,想要繼續往前走,莉莉、莉卡阻止了她。“小姐,前麵危險。我們就站在這裏吧。”
“你們要是害怕就站在這裏吧。”鳶珂毫無顧忌地走了出去。莉莉、莉卡還是撐著傘追了出去。
桑納一直處於上風,有些得意忘形。站在半空中,扶了扶眼鏡,“你還是放棄吧,再打下去隻是耗費體力罷了。”
帕德裏克已有些微喘,若是論實力,自己勝過他,但是他有一樣特殊能力,魅惑心智,遏製行動,動作遲緩。
桑拿居高臨下,看到鳶珂站在雨中。說道:“我的主人,您在屋裏等著就好了,我很快就會解決掉他們。”鳶珂站在原地,沉默不語。隻是看著帕德裏克。“小姐?”桑納心裏有一絲疑慮。他跳下來,站在鳶珂麵前,單膝跪地,“小姐,隻要您下令,我會立刻殺了他們。”
帕德裏克流著血的手握緊了拳頭,側身看著鳶珂,頭發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必定是淒慘絕望的。因為隻要她下命令,自己必然死在桑納手上。因為她還沒有和自己解除契約。
帕德裏克隻是上前一步,“小姐,隻要您下命令,我寧願死在您的麵前。”
“我命令你,殺了他。”鳶珂的語氣冷漠。
桑納低垂的臉龐浮現微笑,突然笑意全無,抬頭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她。
“是,我的主人。”身後傳來溫柔和煦的聲音。帕德裏克起身,眯眼淺笑,“小姐,您應該早一點告訴我您的計劃。”
“如果早說了,我怕你的演戲功力不夠用,會被識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