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了一眼南宮謹,笑了:“你的人,你自己竟沒有看住,真是無能。”
南宮謹拔出腰間的劍,擋在身前。
“大人。”
南宮順著聲音回頭看去,卻見李護衛站在身後。
“你......”南宮手中的劍緩緩的放了下來,“你怎麼......”他看著一襲白衣的李護衛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大人,我騙了您。”護衛單膝跪地,拱著手。
南宮垂下手中的劍,回頭看了眼男子,又看了眼護衛,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不過是他們合夥設的圈套,自己隻是一步步進入這圈套裏罷了。
他提起劍,一把將劍鋒刺向護衛的脖頸,但在離肌膚不足一指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還是不忍。
台上的男子信步走了下來。他看著南宮無比糾結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緊閉雙眼的護衛,笑了:“想不到貝安在人間也是如此的衷心。”
護衛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男子。
南宮聽不懂男子的話,隻提著劍對著護衛。
“好一個主仆情深的畫麵,貝安,你若想活,我可以替你殺了他。”
“不!”護衛看著男子,眼神裏充滿了哀求。
南宮這才知道,原來這護衛不姓李,卻叫貝安。
“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南宮拿劍指著貝安,“說!”
貝安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南宮謹。
南宮已然憤怒到了極點,他用盡全力將劍刺向貝安,就在劍鋒刺進他皮膚的那一刹那,貝安突然一聲驚叫。
南宮的劍掉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向貝安,卻見貝安脖頸上一道長長的赤色疤痕,正是剛剛自己刺向他的位置,隻是,這傷口沒有流血。緩緩的,傷口竟然在南宮的眼皮底下迅速愈合了。
南宮嚇得後退了幾步,他敏捷的拾起地上的寶劍。
“大人,”貝安痛苦的看著南宮:“我貝安在人世間最後的眷戀便是大人......”
“哈哈哈,”男子突然笑了起來:“你已是遊魂,便是眷戀又如何?”
“遊魂?”南宮拿劍的手指不覺微微送了開:“你說他是遊魂?”
男子止住笑意:“他已是遊魂野鬼,不過是你送了他一程去往地獄而已。”
“地獄?”南宮的身體有些晃悠,神誌也有些恍惚。他低頭看向貝安,卻一時說不出什麼話。
貝安掙紮著坐起:“大人,您還記得多年前您在邊外救的那個孩童嗎?”
南宮恍惚著神誌,仔細的回想著。
隱約記起許多年前,自己被發配戍邊,印象中曾經救過一個孩子。隻記得那孩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南宮便收留他在營中過活了一陣,待戰事平息便送他回了中原。
“你是那個孩子?”南宮似乎想到了什麼。
貝安掙紮著苦苦一笑:“大人還記得我......自大人將我送回梁國,我便發誓要效忠大人,後來終於有機會了,卻始終無法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南宮打斷貝安的話:“為何你會是遊魂?”
貝安笑笑,臉頰已沒了血色,“我早已戰死沙場,不過提著一口殘氣想要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這才被永生閣收留,今日在永生閣離去,又與大人相認,便是再無遺憾了。”
南宮扔下手中的劍,衝到貝安身邊:“孩子,是我不該疑心於你,不該去什麼菩提寺,來什麼永生閣......”他想抱起貝安,一伸手,卻撲了個空,手指竟從貝安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他已經死了。”男子說道。
南宮看著男子:“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男子揮了衣袖坐在榻上,“我何故要幫你?”
南宮忍住眼淚,“我答應你,我將自己的性命給你,求你救救他,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男子笑了:“你的命暫且留著,日後總有用到的時候,不急。”他拿起榻前的花朵,嗅了嗅,“你將這株還魂草喂他吃下便可。”
南宮抹了抹眼淚,衝上台階,接過男子手中的花草,回到貝安身邊,將草塞進他的嘴中。
不多時,貝安的身體便恢複了原樣。
“天色已黑,你該想想藍姬的食材了,若是子時之前無法覓得食材,藍姬怕是魂飛魄散了。”
聽男子說到藍姬,南宮這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
他扶著貝安起身:“我已將性命交予你,你答應過的,你會幫我。”
男子看了南宮一眼:“這個自然,隻是這食材......”男子看著南宮,眼神裏盡顯嫵媚,“我永生閣裏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