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廢妃秘聞

玉靈晗等人依照商定的計劃行事,至此,拂塵山的事暫且不提。

卻說南宮謹已然將紫雲的屍首送到梁國宮中,不多時,宮中便傳出消息說南宮謹被梁國君主召見,讓他即刻進宮麵聖。

想到自己終於揚眉吐氣順理成章的當上了這護國大將,南宮心裏雖略微寬慰,卻為紫雲的死惆悵不已。但身處這樣的地位家世,他不得不為了名利為了家族而舍棄摯愛。

及至宮殿,南宮謹雙膝跪地,接過梁國君主授予的寶劍,千恩萬謝了一番。驀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又謙卑的行了禮。

“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君主見他吞吞吐吐,便示意他但說無妨。

南宮謹便說明了緣由:“臣與已故的劉寅曾是故交,況且他的妹妹現下也在宮中,不知臣下可否進獻些禮物贈予劉氏,也算是略表兄弟情誼。”

聽到南宮提到劉氏,君主似乎不大高興了,但轉念一想這南宮不過是看望舊友,倒也爽快的答應了:“劉氏因宮中失德已然被廢黜,現在冷宮,怕是命不久矣。”

看君上並不太情願提起劉氏,南宮也隻好含糊其詞,隨便說了幾句糊弄過去,轉而又與君主聊起了戰事。

及至午時,南宮從梁國宮出來,一路上守衛士兵隨從少說有幾百人,這陣仗好不氣派。剛出宮門沒多遠,便有百姓跪地迎接,一直到南宮府,跟隨的百姓不計其數。南宮雖跨在馬上,卻對這情景感動不已,心下總算為自己拚來的這立足之地而安心。

回到南宮府中,眾家仆散去,他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踏上,看著這滿屋的琳琅金銀,孤獨慢慢的爬上心頭。

他從懷中掏出那枚珠釵,仔細的撫摸著。眼睛裏泛著點點淚光。

“還未恭喜將軍凱旋歸來。”

抬頭看去,正是魔靈站在殿中。

南宮收起手中的珠釵,擦了擦眼眶:“你又來做什麼?”

魔靈笑了:“此言差矣,我可是為你而來,你不該不歡迎我啊。”

南宮不明白他的話,隻看著他,卻不再問。

魔靈緩步走著,身上的黑色盔甲發出清脆的聲音:“你可是為這支珠釵?”

南宮心中猛然戰栗了一下,他強忍住僵硬的表情:“這不關你的事。”

見南宮不願多說,魔靈緩步走上殿,來到南宮的身邊,撫摸著踏上的赤色座椅:“也對,你已不再是小小的護衛,已然是這梁國的護國將軍,自然無所求。可......”魔靈盯著南宮的眼睛,看得南宮心裏發毛:“倘若我告訴你,紫雲並未死,並且我知道她在哪,你是不是可以考慮效忠於我?”

南宮並沒有聽進去魔靈的話,隻是紫雲未死的這一句還是撞進了他的耳朵裏。他猛然地站了起來:“告訴我她在哪?她在哪?”

南宮的舉動,魔靈並不意外。他仰天長笑:“你們人類的弱點不過如此!”

南宮跟上魔靈的步子,卻也不再畏懼魔靈猙獰的表情:“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

魔靈停止了笑聲:“若你效忠於我,幫我做夠十件事情,我自然會帶你去見她。”

南宮想了想:“我答應你。”

“好!”魔靈飛下台階,立於殿下:“你現在要為我做一件事。”

他轉身看著南宮:“幫劉氏複寵。”

話剛說完,便消失於殿中,隻留下一句飄渺的聲音:“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失敗,你胸前的符咒會侵蝕你的一個髒器,後果你自己清楚。”

看著殿中重新恢複寂靜,南宮謹呆坐在踏上,重新陷入了沉思。

若說劉寅與魔界勾結倒也不足為奇,可這劉氏一介女流,如何會糾纏於這種異界魔類?!況且眼下劉氏因失德已然被廢,此時去追隨一個廢妃,豈不是自討苦吃?但轉念一想,自己已然是將軍,想來不會有誰敢撼動自己的地位,紫雲的安危倒是眼前的關鍵。

當晚,南宮便聚集了幾個劉寅的舊部,一來是為劉寅悼念,二來便是借此機會打探劉氏的事情。

席間,眾人回憶起劉寅來,也是感慨不已,談到劉氏,卻都三緘其口。

南宮看眾人對劉氏避而不談,便說出今日覲見君上時特地送了禮物給劉氏。這才有人說了幾句。

“南宮將軍真是好義氣,連這樣的罪婦卻也能如此胸襟。”

旁邊的人想勸解幾句,奈何這人已飲了不少酒,這話竟也收不住:“這劉氏是劉寅的親妹妹,原先體弱多病,那後宮誰不知道她是個藥罐子,整日裏全靠那些太醫的神丹妙藥吊著。”

南宮斟了酒:“那後來呢?”

那人繼續說道:“這劉氏本就不愛動,所以隻是整日呆在宮裏不常出門,可後來卻被君上垂愛。說來也怪,本是個不常出門的藥罐子,這病竟一夜之間好了。陡然間生龍活虎如同換了一個人。也就是因為這個,這宮裏啊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

“不知,是什麼謠言呢?”南宮夾了菜放在那人的盤裏,那人雖已有醉意,卻也顧著禮數奉承了幾句,又坐下來說道:“這說的最多的,那就是劉氏是被妖魔附體......”

旁邊的人又勸了幾句,這人卻惱了:“我說的確是實情,難得南宮將軍垂問,我等自然不能隱瞞,況且昔日我們都曾受過劉將軍恩惠,這等事又有什麼可隱瞞的。”

南宮聽他這樣說,心裏算是明白,原來這劉氏的事情在朝中已不是什麼秘聞。

“剛才說到哪了?”那人頓了頓,“哦,對,都說劉氏是妖魔附體,可君上不信啊,終於有一天,這君上聽信了一個妃子的話,便謊稱宿在別苑,及至深夜,與眾將士來到劉氏宮中,卻正見這劉氏通體發黑,身體裏竟分出另一個人形來,說是人形,那麵目醜陋無比。整個宮中散發著腐臭的味道,甚是難聞。”

“後來呢?”

“後來......後來劉氏就被封鎖在梁國宮,至於現在如何,我們是不知道了。”

說到這裏,眾人也開始感歎:“唉!這劉將軍本是多好的一個人,卻因為這樣的事情被連坐,真是不敢想。”

說到連坐,南宮這才想起夜宿玄武湖時的事情,便問身邊那個酒過三巡的男子:“這連坐的罪行是什麼時候判的呢?”

“嗨!什麼連坐,隻不過是君上怕劉將軍也是妖魔,便私自下的令暗地查封了劉府罷了,何曾有什麼罪狀?!”

聽到這裏,南宮才明白,原來這劉寅一早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玄武湖的那場戰事隻是劉寅早就布置好的。可是他為什麼不一早稟明此事?非要等到君上降罪?

南宮越想越不明白,抬頭看看眾人,已是醉倒在桌上,想來也是問不出什麼了。南宮便命人安排眾人回去,自己也回了南宮府。

次日一早,南宮便又來到梁國宮覲見君上,說了些朝中時事,轉而又將話轉回劉氏的事情上。

“君上,臣下這些年在異域邦國行走,卻也見識過不少異類,聽聞劉妃娘娘是因異形被廢黜,臣下以為這其中應該另有隱情,或許是被其他嬪妃惡意陷害也未可知啊。”

要說這劉氏,樣貌才情要什麼有什麼,隻因當年體弱才不得寵,後來雖複寵了幾年,卻一躍又跌入冷宮。可這君主對劉氏依舊是念念不忘。即便一早就知道劉氏體弱,梁國君主依然將她養在深宮,悉心調養。眼下雖在冷宮,但他仍然牽掛不已。

聽到南宮謹說能醫治劉氏的異形,梁國君主心中為之所動。便命人帶了南宮去冷宮看望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