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生石之驗

第二日一早,眾弟子齊聚在集仙台上,待四位仙尊到齊,無塵便與幾個仙人取出數枚剔透的仙石。

玉靈晗看了看莫離:“這就是三生石?”

莫離搖搖頭。

無塵站在台上,將掌中的仙石放在托盤中,“我念到名字的,請排隊站好,一一上台驗生。”

經過昨天的三關,伏汐已然精疲力竭,加之喝了絕情水的緣故,腹痛並未完全消除。想到這三生石之驗又是一大關,伏汐心裏已經沒了底。

“唉,伏汐,你怎麼樣?”玉靈晗機靈的朝身後看了眼伏汐,卻被伏汐白了一眼。

這時候,集仙台上已經排了三五個弟子。隻是並未念到沐風四人。

“沐風,我們來的最早,理應我們先驗才對啊。”伏汐看了看沐風,心中似有不快。

雖說沐風是四人中年紀略長的,但這拂塵山的規矩,他也並不知曉,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等到無塵手中的名冊念完,四個人依舊站在原地。這時候,其他弟子也察覺出了異樣,便好奇的看著四個人議論紛紛。

玉靈晗伏在莫離耳邊:“莫離,我們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莫離吃驚的看著玉靈晗,“應該不會吧,我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頂多......”

“頂多什麼?”伏汐也湊了上來,倒下了莫離一跳。

“頂多也就是那天摘了一朵仙草而已......”莫離的聲音壓得很低,但三人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玉靈晗記起剛到無風閣那天,沐風摘了一株仙草,最終化作了漫天的花瓣。想到這裏,她看著沐風:“沐風,不會真是你惹出了禍端吧?”

沐風沒有說話,表情凝重的注視著集仙台上的一排弟子。

隻見那幾個弟子將手指劃破,並將血水滴入各自跟前的石頭上。瞬間,他們眼前便浮現出許多景象來。

有的景象是個女子歇斯底裏的哭泣著,聲音悲痛欲絕。有的,是妖魔一樣醜陋的怪物張牙舞爪淩厲逼人。也有的,卻是居家祥和的景象。

看到這裏,沐風心中似有所解,但轉眼看看無塵手中的名冊已是最後一頁,心裏也不禁疑惑起來。

集仙台上,胥臾和眾師兄弟看過無塵手中的名冊,除去三生不清白的,餘下的不過六七人。

見無塵師兄並沒有繼續驗生的意思,玉靈晗也慌了神。她死死的盯著集仙台上的幾位師尊,剛想起身走上前去,卻被莫離拉了回來。

“呦!這幾個,怕是沒人要的徒兒吧,連這三生石都不曾驗過。”

四人順著聲音看去,卻是個年紀相仿的姑娘。

玉靈晗哪裏吃過這樣的虧,聽這女子這樣不客氣,玉靈晗也沒好氣的回了幾句:“我們是師尊親選的徒兒,師尊信得過所以未驗。”

那姑娘卻不依不饒起來:“是嗎?那你,還有你,師出何門何派啊?怎麼我不記得誰是你們師傅啊?!”說著,指了指玉靈晗和莫離。

莫離生性膽小,聽這姑娘如此能言善辯,自己隻好躲在玉靈晗身後默不作聲。

見台下嚷嚷個不停,無塵緩步走了下來,剛想攔住那姑娘,卻覺察出周圍的異樣,竟停了下來。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卻是一群黑衣人淩空而立。領頭的是個麵目猙獰的男子,也是一襲黑衣,長發散在腦後。見眾人看著他們,領頭的男子便落於集仙台上,拂塵山弟子連忙取出長劍後退。那陣仗真是前所未有。

“大膽屠天,膽敢入我拂塵!”古銘疾步走上前去,欲發力拚一死戰卻被胥臾攔下。

領頭的男子笑道:“聽聞拂塵今日收徒,這等盛事豈能少了我屠天門?!”

胥臾看著他,道:“拂塵收徒乃是家事,並不與屠天一派有任何關係。”

“唉~此言差矣!”男子揮了揮手:“你拂塵山收徒向來會用三生石驗明身份,不清白的你拂塵山不要,未必我屠天門不收啊?”說罷便走向那群落選的弟子。

眾人見狀急忙退到拂塵仙人的身後。

看這情形,想必屠天門不會就此罷休,胥臾便轉至男子麵前。

“屠天一派向來與仙界不睦,今日拂塵山聚集的乃是各派首徒,你奪去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隻會引來仙界屠派危機。”

聽胥臾這麼說,那男子倒停頓了片刻。

墨菲看他似有猶豫,於是也跟了上來:“想必你今日造訪拂塵山並未得到你們主君的許可,既如此倒不如乖乖回去,莫待他日邪霸天遷怒於你。”

那人看了眼墨菲,心裏似乎也開始打怵:“也罷!今日我來你拂塵山並非為了一決高下,我且回去,但卻不是畏懼你拂塵山的什麼仙術,我屠天門唯主君的命令是從,今日之事暫且不與你們計較,來日方長!”說罷便攜了屬下一起離開。

這時候古銘卻快步追了上去:“魔靈休逃!”

墨菲合起折扇,攔下古銘:“師兄,師兄還是不要追了。”說罷看了眼台下的弟子。

古銘會意,便整理了衣衫,尷尬的站著。

台下的弟子一聽那人是魔靈,便開始議論紛紛。

“原來他就是魔靈啊?”莫離看著已經消失蹤影的黑衣人自言自語。

“什麼魔靈?”玉靈晗好奇的看著莫離。

莫離回過頭來:“魔靈就是屠天門中魔域的閣主。”

“魔域?”

見玉靈晗並不知曉這些,沐風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沒錯,我們仙界雖有神力法術,但這世間並非隻有正氣,那些腐朽之氣滋養出來的欲念終究會將世間分為四界。我們所接觸過的不過隻有兩界,人間和仙界。”

“那剩下的兩界呢?”

沐風笑笑:“剩下兩界便是陰司和魔域。”

玉靈晗想了片刻:“陰司我知道,可魔域又從何而來?”

這時候,旁邊的女子又湊過來打趣:“呦,哪裏來的野丫頭,居然連魔域都不知,嗬,還說自己是什麼親選的徒兒,我看是仙尊半道上好心收留來的吧?”

玉靈晗看她高傲的樣子,心裏已是憤怒到了極點,但想到自己的確不是什麼親選的弟子,也隻好默不作聲。倒是伏汐嘴快。

“這位姑娘,敢問姑娘你師出何門何派啊?”

那女子瞥了伏汐一眼:“我可是天池派天仙道人的三代弟子,不像你們連門派都不敢說出來。”

見台下嚷嚷個不停,無塵便走下集仙台勸了幾句。

這時候,墨菲也來到了跟前。他將折扇緩緩的打開,看了眼沐風,嘴角微揚:“前幾日囑托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

沐風先是愣了片刻,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便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回師父,徒兒已經辦妥,師父放心。”

那女子見沐風稱呼墨菲“師父”,表情便凝固了。但又看到旁邊狼狽的玉靈晗,還是忍不住趾高氣揚起來。

墨菲信步走到玉靈晗跟前:“丫頭,一路上伏汐可曾欺負過你?”

玉靈晗笑道:“怎麼會呢仙尊,伏汐和沐風都很照顧我。”

聽玉靈晗這麼說,墨菲倒也露出些許笑容來。

眼看著幾個人說說笑笑,那女子隻尷尬的杵著,氣急敗壞的表情讓她顯得有些難看。周圍的人也開始見風使舵,對這女子指指點點。

可這一幕卻被台上的幾位仙尊看在眼裏。

古銘見墨菲對自己的愛徒伏汐關愛有加,不禁笑了笑:“看來看去,還是我們自己的弟子仙姿最佳。”

胥臾默不作聲。

半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便問無塵道:“為何不見誌恚?”

“誌恚師叔昨日已經返程,怕是已經到了北冥嶺。”

聽胥臾詢問誌恚的去向,古銘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師兄何故牽掛與他?今日是我仙界盛事,他豈有說走就走的緣由?!”

胥臾回頭笑了笑:“許是他門中有事也未可知,畢竟他也是我們師弟。”

古銘想說什麼,卻又垂了垂衣袖,不再說話。

這時候,墨菲也來到了集仙台上。見胥臾和古銘拌了幾句嘴,便轉移了話題:“我看這屆弟子中伶俐的丫頭倒是有幾個,掌門師兄怕是要徒添許多煩惱了。”

胥臾看了看墨菲,沉默不語。

無塵示意台下的一眾弟子保持安靜,整個集仙台又重新恢複了原樣。胥臾向前走了幾步,站定,道:“方才屠天門的魔靈來訪,擾了今日的行程,但拂塵山收納弟子的考驗已經完成,入選的弟子午後由無塵安排你們接下來的事情。沒有入選的弟子午飯後便可返程。”

說罷,一眾弟子便散了去。

隻是想到先前四人並未驗生,玉靈晗心裏還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