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晗跟著母親剛走到一半,不料母親卻一腳踩到了村民放置的捕獸器上,頓時鮮血直流。她抱著母親焦急的直哭。
可是山下已有一隊燈火朝著他們走來。無奈之下,母親隻好推開玉靈晗。
“你走,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母親歇斯底裏的喊著。
玉靈晗看著母親被鮮血染紅的衣服,眼淚如決堤了一般。她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也從來沒有做過這樣艱難的選擇。她站在原地,任憑母親喊叫,任憑眼淚衝刷著臉頰。
“惠兒,快去找你師傅!”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頓時驚醒了玉靈晗。
她擦了擦眼淚,“娘,等我,我去找師傅來救你!”
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師傅就像是生命中唯一可以永遠依靠的人。
她用盡全力的朝山頂奔跑著,似乎那裏有能給她生機的東西。
然而她到達山頂的小廟時,廟宇早已被熊熊大火包圍。她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助,絕望,像一把把刀子鐫刻著她的內心。就在她低頭擦拭眼淚的一瞬間,腰間的錦囊露出一個小角。她突然想起師傅下山前交代她的話......
“玉兒,若師傅今日未歸,你自行打開這錦囊,該如何做,師傅都一一記著這錦囊中了。”
她慌亂的扯下錦囊,取出裏麵的紙條。
“為師已不能相伴,今後的路你要自己走完。若他日有難,可去清潭穀找墨菲相救。”
玉靈晗看著這僅有的兩句話,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她看著山頂的熊熊火光,看著山下那隊越來越近的火把,猶豫,彷徨......
但時間已容不得她去多想。她收起錦囊,飛奔著跑下山去。可當她到了山腳時,母親早已中箭,那隊火把也早已消失在黑夜裏。她抱著母親,哭著,叫著。
“惠兒。”母親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娘,你不會有事的,娘,我背你下山,我們去找最好的大夫,你不會有事的。”
母親一把拉住玉靈晗的手,“惠兒,你......聽娘說......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告訴......別人......你的......你的名字。”
說完這句話,母親的手指輕輕的從玉靈晗的手中滑落。
她歇斯底裏的哭著,聲音回響在整個山穀。
就是這樣平常的一天,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她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於這世間,再無牽掛。
她並不想去找什麼清潭穀,也不想回到那個已經麵目全非的村莊,於她而言,此生注定漂泊無依。
“就是她,她就是那妖女的徒弟。”
“鄉親們,快跟我一起捉妖!”
她順著聲音看去,那隊火把早已近在咫尺。她放下母親,靜靜的站立著。
“妖女,念在你年紀尚小,若肯投降,咱們也好省些力氣。”
玉靈晗沒有回答,隻是雙手緩緩的運功,頓時,四周的枯草落葉夾雜著塵土離地而起,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待周圍重新恢複原狀時,她早已不見了蹤影。
經曆了這一劫,玉靈晗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她隻能聽信師傅的那兩句話,博上一把。
可這清潭穀,玉靈晗從未聽說過,她也隻能邊走邊問,盲目而行。
到第二日傍晚,身無分文的玉靈晗已是頭昏眼花,餓的沒有力氣再趕路。她一屁股蹲坐在路邊的長石板上,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恍惚之中,一襲白衣的少年向他走來,可還沒等她看清那少年的樣貌,便一頭栽倒在草叢裏。
那少年扶起玉靈晗,使勁的搖晃著。
“姑娘,你醒醒啊,姑娘?”
玉靈晗吃力的睜開眼睛,“我......好餓啊。”
少年看她還能說話,便鬆了口氣,“姑娘,我還有些幹糧,姑娘若不嫌棄......”
聽到幹糧這兩個字,玉靈晗簡直兩眼放光。
她一把搶過少年手中的幹糧,大口的吃了起來。
“姑娘,這荒郊野嶺的,你怎麼一個人趕路啊?”
“我是因為要去......”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唉~小哥,你在這荒郊野嶺的趕路,又所為何事啊?”
少年看著玉靈晗大口的嚼著幹糧,不禁笑了,“我是從淩雲塔而來,要去清潭穀找一個人。”
聽到清潭穀,玉靈晗立馬來了力氣:“小哥,你是說你要去清潭穀?”
少年費解的看著玉靈晗:“是啊。”
“這麼巧?!我也要去清潭穀找人。”玉靈晗依舊咬著幹糧,“小哥我們一起啊?”
“這......”少年麵露難色。
玉靈晗看出他的為難,倒也爽快,“算了,這樣吧,你就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總行了吧?”
少年連忙搖頭:“姑娘,在下並非這個意思,隻是師門有訓,不得與女子往來,恐有邪念相生。我......”
“哈哈哈哈......”少年還沒說完,玉靈晗就大笑不止,連帶著嘴裏的幹糧也吐了一地,“小哥,你們什麼派啊,怎麼會有這樣的規定。”
少年卻有些生氣了:“姑娘請自重,師傅囑咐我下山曆練要修德行養舉止,姑娘的話豈非辱我師門?!”
玉靈晗一下子從石板上跳了下來:“小哥,就當方才我是與小哥開個玩笑吧,隻是去清潭穀的路,小妹確實不知,還望小哥能讓我同行。”
看這少年並未吱聲,玉靈晗便開始撒嬌。
“小哥,你看這荒郊野嶺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上路,萬一遇到壞人......”
“好吧!”少年拿起地上的包袱,“與我同行可以,但到了清潭穀,你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是一起的。”
玉靈晗連連點頭,“放心吧,打死我我都不說。”
“小哥,”玉靈晗跑到少年的前麵,“在下幻月門玉靈晗,小哥你呢?”
少年背起包袱,拿起佩劍:“淩雲塔,伏汐。”
“伏汐,小哥,你家裏可還有什麼人?你兄妹幾人?你師傅凶不凶?你要去清潭穀做什麼?”
一路上,玉靈晗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刨根問底。
原來,這伏汐是淩雲塔掌門的首徒,自幼是個孤兒,被掌門收留,掌門又傳他武功,見他聰慧,便讓他做了大弟子,遣他下山修煉。
“姑娘你呢?”伏汐似乎也好奇起玉靈晗來。
“我?我跟你一樣啊,也是被師傅派出來的。”玉靈晗笑著。
從梁國紫雲山到清潭穀,距離雖不算遠,但對兩個孩子來說,卻是費盡了力氣。
就這樣走了兩日,第三天清晨,兩人翻過最後一座山,景色終於開闊起來。從山腰上看去,這山穀裏到處都是五彩斑斕的奇珍異草,穀中還有條清澈的河,河水繞著大山一周,在山穀中間卻形成了天然的潭池,看上去,飄渺異常。
“哇!這地方好美啊!”玉靈晗看著山下的美景羨慕不已。
伏汐瞥了一眼玉靈晗,“你要想想怎麼進去才對。”說著便自行下了山。
玉靈晗緊追著伏汐,剛走出去幾步,腦袋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身體也被彈出去幾丈遠。
“這是什麼啊?”玉靈晗捂著腦袋坐起來。
“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這是結界。”伏汐看著玉靈晗的樣子不禁笑起來。
玉靈晗看伏汐嘲笑自己,便從地上站起來,“我當然知道這是結界。”
伏汐搖搖頭,轉身向山下走去。
“唉!你不能把我扔在這裏啊!你讓我進去啊!”玉靈晗站在原地急的直跺腳。
“你自己想辦法吧!”
看著伏汐大搖大擺的進了清潭穀,玉靈晗還真是無可奈何,隻能傻傻的坐在原地看著山穀裏的美景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