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猛地醒來,君雪傲急促地喘息著,全身被冷汗浸濕,透著刺骨的寒意。
坐起身,烏黑的雙瞳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一個山洞。對了,自己是在寒冽之域。
“你終於醒了,做惡夢了麼?”身後傳來一個女聲,警惕地轉過身,卻是雲初秀。
“真是的,明明是君家的人,為什麼要救他?他剛才可是差點殺死我們誒!”淩澈又在一邊不滿地抱怨,自從他醒過來,就一直在這麼抱怨了,可是這是夕月的要求,就算是初秀,看在夕月的份上,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初秀是第一個醒過來的,當她看到夕月滿是血地躺在冰原上的時候,心髒差點嚇得跳出來。好在寒冷的冰原及時凍住了血管,才使得夕月沒有失血過多而死。雖然全身凍得僵硬,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第二個醒過來的是淩澈,見到夕月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在幫初秀一起將夕月拖到附近的山洞中後,恢複了體溫的夕月醒了過來。喉部受傷的她沒法說話,就在初秀手心裏寫字,了解到雪傲還躺在那冰原上時,便請求初秀和淩澈也去救救他。然後就有了現在的局麵。
“風夕月呢?”君雪傲沒有理睬淩澈,反而問起了夕月。
沒想到雪傲醒來第一件事竟然是問起夕月的情況,初秀和淩澈有點小小地吃驚。他們昏迷的時候,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事,在裏麵休息。隻是喉部受了傷,雖然治療過,傷口也已經愈合,但是需要再過幾天才能說話。”初秀如實道來。
雪傲似乎鬆了口氣,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摸了摸身上的衣物,發現少了一件東西,眼神立刻變得犀利,對著初秀冷冷地問道:“神器呢?”
“暗之神器當然是由我們雲家保管,這一點不管怎樣都不會退讓。我已經去交給了叔叔,他們應該已經回到雲家了。我們等夕月恢複過來再動身。對了,雲家向來仁慈,既然神器到手,便不用扣留著君海軒了,他應該也已經回到君家去了。”初秀身為雲家人,對君家是天生的沒有好感,說話的口氣也不如平時那般溫柔客氣。沒有神器的君雪傲,是敵不過初秀和淩澈兩人的。
“初秀姐姐,淩澈哥哥,君雪傲。”夕月突然出現在三人眼前,聲音明顯有些沙啞。
“夕月!你……你怎麼可以說話呢?不是叫你這幾天都不要說話麼?”初秀緊張地走去給夕月檢查,結果驚奇地發現傷口竟然幾乎痊愈了。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況且今天是滿月,我狀態可是好得很。”夕月無所謂地笑了笑,卻看上去有些勉強,似乎有什麼心事。
夕月轉過頭看向君雪傲,一步步向他走去。三人都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君雪傲,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夕月在雪傲麵前站定,說出了這句讓三人都匪夷所思的話。光和暗,如何做得了朋友?何況他們代表的是月光女神和黑暗女神!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不是說了……”君雪傲皺起眉頭,下意識地拒絕,卻不知為何,有一段記憶似乎特別模糊。好像夕月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不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
“我知道你剛才隻是被暗之神器所控製了,你本應該是,很希望有一個朋友的吧?”夕月的麵色異常地哀傷,她知道雪傲的感受,因為自己也曾經這樣過。
“哼,朋友?我不需要。”嘴上這麼說,心中卻牽起了一個遙遠的回憶,有一個人,賭上自己的性命,隻是希望自己能夠結交到朋友。但是,自己卻辜負了他……
“秋寂和我說過,你是一個很孤獨的人,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裏。因為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你,所以你從來不信任任何人,甚至,變得沉默寡言。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希望有一個可以真正信任的人來到你的身邊,你一直在等待,不是麼?”夕月心潮澎湃地說著,似乎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塵封的記憶。
從小,她有一個普通人的父親、卻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沒有人是真心待她的。他們看不起她,嘲諷她,甚至侮辱她,使她不願意再相信任何人。直到文瀾出現,她是真正地理解她,欣賞她,關心她的人。漸漸地,自己也就跟著開朗起來,才有了現在的風夕月。
雪傲怔了怔,別過臉去,沒好氣地回道:“少裝得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你不會懂的!”
淩澈聽到君雪傲這般的口氣便更不爽了,三兩步上前退了雪傲一把,扯開嗓門吼道:“你這小子!夕月都不顧身份之差、陣營之別要跟你做朋友,你竟然還不知道好歹,什麼態度啊!”
“那也用不著你來管。”君雪傲毫不畏懼地直視淩澈,冷言道。
“哼!夕月,你幹嘛一定要跟他做朋友啊?先不說現在是敵對關係,就他那態度,嘖嘖,不值得你對他這麼好。”淩澈懶得去理睬雪傲,轉而向夕月說教。
“雖然如此,但是他暫時不會對我不利,甚至一直盡力保護我。等這場糾紛結束之後,就更沒有什麼關係了。我隻是不希望這樣一個和曾經的我相似的人,就這麼孤單下去。”夕月搖搖頭,目光真誠而懇切,看來是下定了決心要交君雪傲這個朋友了。
看在淩澈眼裏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看在雪傲眼裏,卻似乎在想來如止水般的心中蕩起了一陣漣漪。雪傲剛想說些什麼,初秀卻走了過來,攔在三人之中調解:“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夕月還不能說太多話呢。有什麼話,回去等夕月傷好了再說。”
“也是,我也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初秀、夕月,我們走吧。”淩澈撇撇嘴,將本來要說的話都咽回肚子裏,念起懸浮術的咒語。
“一樣是回學院去,幹脆帶君雪傲一起回去吧?”夕月聽出淩澈並沒有真的和雪傲和解的意思,還是忍不住提議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是。”君雪傲背過身,絲毫不領情。
“走啦夕月,別管那個囂張的小子。”淩澈拉著夕月出了山洞,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三人來到寒冽之域僅僅一天都不到,卻似乎已經經曆了很多事情。
懸浮術發動,三人便浮到了空中。最後望了山洞一眼,雪傲並沒有一起出來,夕月歎了口氣,要打開他的心扉,果然還是沒那麼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