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看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答案。而她的容顏暴露在陽光下的那一霎那,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的容顏,和曜殿下五十年以來守著的那尊幻象一模一樣。或者說,那尊幻象本尊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是。”曜剛出口這一個字,淩霜盈就已經到他懷中捶著他的胸膛。他攬著她的腰肢,不知是第多少次親口吐露:“我愛的人是你。”
眾人嘩然,這是怎麼回事?
茜拉和安潔娜匆匆下車,花容失色。這是怎麼回事?在看到淩霜盈麵容的那一瞬間,姐姐茜拉就弱弱的昏了過去——那個殿下心中不可磨滅的女人,出現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婚禮,不用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是一個悲劇?他心目中真正的愛人已經出現,她無力承受打擊。
人們連忙去扶起茜拉,安潔娜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看著淩霜盈和曜兩人相擁。忽然的混亂讓淩霜盈離開了曜,眼神飄忽,“你的側王妃暈倒了。”曜看到有人帶茜拉去醫院,也就放了心,拉著淩霜盈的手,“她會醒過來的。”
“霜兒,你真的記起來了麼?我是誰?”曜道,兩個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安潔娜。“記起來一部分。”淩霜盈道,她的情緒波動太過於強烈,身上的白色衣物漸漸被黑色的火焰灼燒殆盡,人們又不禁發出陣陣驚呼,“你看,她是魔族!”
“是啊,曜殿下的心上人怎麼能是魔族呢?”“太肮髒了,這怎麼可以……”“一定是她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得到殿下的真心,真是太卑劣了!”“魔族為了進犯我們神物界,真是不惜用美色來做籌碼……”人群中的議論聲讓曜皺眉。
“夠了。”曜輕而冷漠的一聲,讓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看著曜,隻見曜拉著淩霜盈的手,轉過身麵對所有人,道:“當時霖受傷,她去魔域為霖找解藥,被琨邈扣住,才成了這個樣子。”曜道,手指憐惜的劃過淩霜盈的麵容,又道:
“她容顏是怎樣,她生或是死,我曜,此生不會有別的愛人。”
眾人皆驚。“安潔娜,你和茜拉是我父王為我考慮納的側妃,之前是我沒有說明白。現在,我希望能和你接觸關係,也祝福你能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曜道,對著安潔娜行了個禮,絲毫沒有貴族身上的傲氣。
安潔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曜是她唯一一個一眼就相中的對象,她不願放手。“殿下。”安潔娜俯身,“自從我換上這身嫁衣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了退路。您和我的婚姻是由王大人做的決定,而現在……我的婚姻,除我之外,任何人都無權終止!”
說罷,安潔娜轉身,道:“我去看看我姐姐,剛剛說的話,此生不改。”語畢,飛奔而去。
曜還想去追,淩霜盈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曜,這是她的權力。”正在兩人彼此注視著對方,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都藏在眼神中時,天空忽然變了天。小虐驚呼:“不好!”黑壓壓的天空中,一道黑氣在空中浮現,漸漸具現成琨邈的身形。
神物界的人民見琨邈來了,都眾誌成城,擺開作戰的陣型。溯霄剛剛在不遠看著曜這邊發生的事,現在見琨邈來了,現身站在眾人之前:“琨邈,親自來踏平我們神物界的麼?未免太過天真了吧。”
琨邈笑笑,下一秒到了地麵,來到淩霜盈的麵前,輕輕滑過她的麵容,淩霜盈向後縮了一下。琨邈止住手,道:“怎麼,見了舊情兒還真不認我了?”淩霜盈輕輕向前走了幾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丈夫,隻是在我失去記憶的時候欺騙了我,真不知你現在說這話用意何在?!”
曜將淩霜盈護在身後,琨邈的眼睛微眯,透露出危險。兩個男人隔著淩霜盈,散發出毀滅性的危險氣息。
說時遲,那時快,琨邈和曜兩人瞬間抽刀作戰,琨邈終於召喚來了第一魔器閻霎。溯霄,亦真亦幻和霖都想上前幫忙,這時候卻發現地上多了幾道影子。沐,閻堪,魔子,還有幾大強魔,都站在神物界的領土上,輕輕地舔舐著嘴唇,好像狼在看著獵物一般的殘忍冷酷。
小虐衝向沐,兩個人不相上下。吳沫欣和霖去圍攻魔子,閻堪和亦真亦幻一起,半帶愜意,其餘的魔族和溯霄一起打鬥,也占不上什麼便宜。鹿肉釋放神獸威壓,但魔族的人屬於愈戰愈勇,不一會,總體來說漸漸站了上風。
淩霜盈去幫曜,卻被兩人之間的氣流彈開。正想再去,頭卻忽然疼痛不止。劇痛傳來,淩霜盈眼前漸漸模糊。
“霜兒,謝謝你。”曜低沉磁性的聲音,夜裏的體溫。還有……“對不起……”男人愧疚的眉眼,讓人心碎的紫眸。不止這些……“霜盈,那我們就是朋友了。”吳沫欣的手,眼光下漂亮的睫毛。“小盈!”歐荼的笑顏,“你是我妹妹,我當然會對你好。”“你以為你能掙脫麼。”琨邈專製的禁錮。“人類姐姐,你今天……好漂亮的呢……”小虐奄奄一息的躺在她懷裏,渾身都是血……
正在痛苦中,臉頰上濺上了不知誰的血液。隱隱約約的,看見曜的麵容。“啊——”淩霜盈痛苦的一聲長鳴,瞬間氣流衝倒了所有人的重心。
不光是這些,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然後確實讓人窒息的,任何一個空間的記憶,人類世界遠古時期,英國資產階級革命,世界級戰爭……還有,神物界的初神,魔域是如何誕生……“嵐姍……”似乎還能看到溯霄眼中漸漸失去光彩的,嵐姍的眼瞳。
所有的記憶……像是暴風,全都擠進了她的體內。琨邈看這形勢,想上去阻止,卻被曜一劍傷到難愈合的頸,所有的魔族都爆發了強大的氣流,一時間看上去好像魔鬼在長嘶。
淩霜盈身上所有的黑色氣流散去了大半,周遭白色夾雜淺藍的光點飄散,長發瞬間染成棕中帶金的顏色,整個身體散發出強大到無法控製的氣流,瞬間不少魔族無法睜眼。曜和霖趁著這個機會,刷刷幾下消滅了所有的魔族。
她有成神的可能。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琨邈和其餘魔族幾乎無法占什麼便宜,最終還是離開了神物界。淩霜盈緩緩從空中飄落,曜卻忽然噴出一口鮮血。他的體內好似燒灼一般,卻還是上前擁住淩霜盈。
溯霄看到這一幕,心如刀割。到底,還是步了自己的老塵。愛上的人是神……所有人都圍到曜和淩霜盈身邊,淩霜盈卻是已經失去了意識,倚在曜的懷中,還因為苦痛微微抽動身體。
亦真亦幻對視一眼,就要帶淩霜盈去神族,加入神譜。溯霄見曜痛苦異常,趁他不注意,先封了他的神識。這下子可如何是好?小虐受傷也比較重,吳沫欣帶著霖和小虐去療傷,溯霄帶著曜去了宮殿。
曜剛剛的反應,就是對神族種族動念的後果。溯霄皺眉,自己這些做法到底是對是錯?如果沒有曜的這場婚禮,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混亂。雖然淩霜盈那孩子成神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可這成神就已經足夠讓曜遭受苦痛。
還有茜拉和安潔娜兩姐妹。淩霜盈死去的時候,曜都不會多看她們兩眼,現在淩霜盈已經出現在曜麵前了,又怎麼能讓曜對她們投入感情呢?曜對淩霜盈投入的感情太深,甚至遠遠超過了愛自己的成分。
神族內。弦南看著淩霜盈,搖搖頭:“這神族的潛質是夠了,可還混著些魔性的氣息。能否覺醒神身,還要看她自己。”弦南能感覺到,淩霜盈體內兩股氣息正在進行搏鬥,雖然現在神氣息稍微強一些,卻也難保淩霜盈不會覺醒成為墮神。
小虐稍微好了一點點,就去看淩霜盈了。看到淩霜盈昏迷不醒,小虐皺眉,臉上寫滿了擔憂:“這,她會不會……”“不會的啦,她太累,搞不好一會就醒了。”今晚值班的剛好是妖神,看到小虐,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道:
“小狐狸,你剛滿妖齡麼?”
小虐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奧……這麼小的年紀,還動了情,嘖嘖……地獄咒啊……”妖神道,又喝了一杯酒。他身上穿著很隨意,沒有大部分神族那麼拘謹,正像他的性格,也是比較縱情的男子。
“……”小虐無言以對。確實,她年齡尚小,但卻動了情。照顧著淩霜盈,妖神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閑聊,最後妖神睡了過去,小虐幫他看著了點外麵的動靜。所以小虐一晚沒睡,妖神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的就是小虐咬著牙,看著自己目露凶光的樣子。
“額……我喝醉了?”妖神尷尬道,小虐點點頭。“我……睡著了?”妖神又問,小虐又點了點頭。“奧……我叫冀索,你認識了本妖神,又替我值了個班,……算你好運吧哈哈哈……”冀索再也忍受不了小虐的眼神,跳起來跑了。
小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啊……真是有夠瞌睡的,自己幹嘛沒事幫別人做好事啊?冀索跑著跑著,又一想,哎,自己是不是傻,可以問問那小狐狸有沒有意向做狐族族長嘛!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