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盈看著曜扶上自己腰肢的手,輕笑一聲,端著酒碗看向他:“喝嗎?”見曜不答,淩霜盈將酒碗口抵在他的唇。男人接過碗,飲了酒,歎了口氣。
“可不可以不喝了?”曜問道,溫柔到有些小心翼翼的語氣讓淩霜盈心情更加煩躁,“要麼喝,要麼回臥室。”半帶暈紅的臉頰,冷酷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
可這次,男人竟然真的起身離開了。淩霜盈看著他起身,看著他離開時依舊好看的背影,心裏的酸楚漸漸泛了上來。但是早就幹涸已久的眼眶又怎會再次濕潤?鹿肉給淩霜盈又倒了一碗酒,道:“幹幹幹,不想了!”
淩霜盈接過酒,喝了一半,道:“鹿肉,什麼時候你才能放下那段往事。”鹿肉笑著,“那什麼時候你才能放下心牆?”
“哈哈……”淩霜盈垂眸,將碗中烈酒一口飲下,“鹿肉,你是不敢忘的人。”確實,他怎麼敢忘?鹿肉看著淩霜盈,忽然覺得她現在雖然和以前不一樣了,但現在的淩霜盈似乎更能窺到人的心底。
淩霜盈放下酒碗,雙手一拉,哢拉一聲,走出房門。卻看到曜早在樓梯處等待她多時。
腿忽然有些軟,還未倒便已經被曜扶住。剛剛喝酒喝的太快了呢……淩霜盈苦笑,道:“你何苦。”“嗯?”男人連疑惑時的嗓音都是那麼好聽,扶著淩霜盈下樓。
“沒什麼。”淩霜盈咬唇,緩緩下樓。他何苦,她又何苦。她現在還怎麼能回到以前?直到和曜一起躺在床上,兩人卻再沒相擁而眠的親昵。曜是因為答應了淩霜盈兩人毫無關係,淩霜盈自嘲的轉過身。
關燈後,她卻無法入睡。身旁的男人睡眠狀態也不過是去精神領域修煉,何況他從來都是等她睡了再去精神領域的。
她呼吸很淺,可是男人知道她還沒睡著。很安靜,兩個人誰也不說一句話,淩霜盈整了整被子,強迫自己閉眼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淩霜盈才淺淺睡去。
見淩霜盈睡著,曜才輕輕替她整理了一下發絲。如緞一樣的發,光潔的額此刻被劉海半掩,好像白皙的玉石。曜收起自己全部的氣息,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輕歎,在她身側躺下,進入精神領域修煉。
淩霜盈剛進入精神領域,就看到琨邈似乎等了很久的樣子。“怎麼,喝個酒喝不完了?”琨邈道,卻看到淩霜盈冷酷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又道:“今晚還練嗎?”
還練麼?袖間魔鞭頓出,在她腰間纏繞的速度很快,就好像是討好的蛇一般。淩霜盈微微皺眉,“練。”琨邈似乎早知道她會這樣說,唇角勾起:“好。”
下一秒,兩道影子戰在一處。淩霜盈知道,不能閑下來,閑下來,那些不好的回憶和煩心的情感就會浮上來。琨邈看著淩霜盈日益狠厲的招式,赤瞳好像是流動的岩漿,在黑暗中讓人感覺心瘮的恐怖……但,也妖冶的致命。
同是夜晚,劉晶卻正給北儒寅揉著背,不由回想起一年前。那時候和自己愛的男人在一起時,總在想,於蓉什麼時候會打電話來。而現在,這個男人就在自己身邊,自己才是那個正牌的夫人。說不定再過一陣子,自己也會和北儒寅有一個他們的孩子。
劉旭的做飯雖然當時令人氣憤,可是真的如他所說,北儒寅對她更加體貼了。女人就是這樣,一旦涉及情感,再精明也會變得愚昧。對於北儒寅來說,她是利益品,又怎麼會對她不好。
另外一邊,歐芊手指輕輕滑過一個男人的巨幅照片。現在的歐家,裝潢布局無一不是按照以前男人和她以前的家布置。她微溫的指尖觸碰到冰冷的巨幅照片,眼神微微有些黯然。淩煜,你離開我時間算不得短了,小盈都長大了。
歐荼看到母親又在想念父親,輕輕歎了口氣。歐芊看了眼手腕上的華表,原來已經是這麼晚了麼。“母親。”歐荼站起身,走到歐芊身後,“早些睡吧。”歐芊歎了口氣,微笑道:“好。你也快去睡,過兩天還有的你忙呢。”
源美隻剩下強弩之末,許家還好好的,劉家也是——當然,最後才是北家。歐荼點頭,帶著歐芊回房。
第二日。許媛拉著楚香的手,挨件挑著禮服。劉旭攬著她的肩,看上去還真是一派溫馨和諧的樣子。許母依偎在許父身旁,看著女兒幸福的笑顏。
楚香的眼神黯然,她本不想來的……可是,許家硬要營造楚家是許家的忠仆這樣的形象,她不得不來。“好看嗎?”許媛手中,是一件裝飾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禮服。劉旭當然會配合她,說道:“媛媛選的,當然是最好的。”
然後許父許母看向楚香。楚香也小心的笑道:“姐姐的眼光就是好……”許媛今天心情好,也便沒有和她計較,隻是小聲哼了一下,然後拉了劉旭的手,“那你陪我去那邊試試。”
楚香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跟在許家身邊什麼好處都沒有,還處處都要小心謹慎,生怕說錯一句話。不知為何又想起淩霜盈。霜姐姐,現在還好麼……她知道,許媛很討厭淩霜盈。有些替淩霜盈擔心……
另一處。孫玉的手顫抖,淩霜盈接過她手中抵賴的最後源美股份轉讓合同。說白了,歐氏並不稀罕這一點點股份,但是吳家需要。現在時局緊張,沒有實力……就會陷入被動局麵。“孫小姐,你並沒有失去什麼。”淩霜盈道。
“因為,你一定不會後悔現在所做出的決定。”淩霜盈道。孫玉有些失神,手還在微微顫抖,在她神情飄忽的時候,淩霜盈早就轉身離開。
淩霜盈換上淺紫和玫紅交錯的禮服,踏上小高跟,高高的斜馬尾下,是似笑非笑的運籌帷幄,鏡中人多了人為刀俎的冷豔。終於,許媛的訂婚儀式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