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渚的話讓眾人有些意外,她還想回村子裏麼?麵麵相覷,薛明明問道“瑤渚娘娘……你不會還想……”
“哈哈哈……你們想多了。”,瑤渚笑起來,拍拍薛明明的頭頂,“如今日落西山了,你們想夜宿荒山麼?今晚最後一個晚上吧,我還作為客棧的老板娘,讓你們睡個舒舒服服的覺,你們自己做夢去,我可不管了。”,眾人謝過瑤渚,踏著法陣回到了村裏,夜裏的村子靜悄悄的,各家客棧因為人員撤離也沒有燈火,瑤渚卷著袖子說要給眾人準備晚飯,在這客棧裏就別把她當什麼神明。
“我來幫忙,我來幫忙!”,薛明明特別積極,特別沒有眼力見地忽視了瑤渚臉上瞬間的僵硬,薛城拉住她,“明明別搗亂,廚房太小,兩個人不方便。”,卻被薛明明橫了一眼,“切,你進過廚房麼?那廚房可大了,三個人都沒問題。”,薛城語塞,有些為難地看了眼瑤渚,瑤渚在薛明明的身後幾不可見地搖搖頭,笑著讓薛明明來幫忙,錢寶寶也不忍心讓老大去幫忙,一聽廚房夠大,舉著手怯懦地請求同去,被薛明明一把摟住胳膊,蹦蹦跳跳地進了廚房。
瑤渚畢竟在村子裏活了好久,凡人的生活手藝她全都熟門熟路,有了薛明明和錢寶寶的幫忙,確實利落了不少,不過瑤渚可不敢讓薛明明掌勺,她那天用野味做的飯菜可真是讓自己印象深刻永生難忘啊,心裏默默為外麵那位仙君捏了把汗……
“明明,幫我把蘿卜洗一下。”
“好的!”
經曆了這番同行,瑤渚真心把薛明明當孫女看待,叫著她的名字格外親熱,薛明明也不懼,應起聲來清亮爽朗。錢寶寶在一邊收拾著老母雞,有些後悔自己的積極,和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一個廚房裏共事,她可不是老大,她的心理壓力很大的啊,自己就是隻五十歲的小豹子而已,在大佬的麵前實在太渺小,怎麼辦老大……老大救我……可惜薛明明切蘿卜切地正歡根本沒注意到寶寶的掙紮,還背對著她時不時聊上兩句。
“明明,幫我拿下鹽罐。”
“哦好的,誒?鹽罐在哪?”
瑤渚愣了一下,“在灶鍋旁邊那排瓷罐的第二個……”,看著薛明明找著鹽罐,她有些疑惑,她上次不是在廚房做過菜的麼?話說上次那頓飯菜,放鹽了麼?不過轉念想想,還好沒放,這位不知來頭的小姑娘實在有意思,“明明,你是道法師麼?”
薛明明回了聲,瑤渚點點頭又問了句跟薛城怎麼認識的,“他是個仙君,應該不常現身人世,你看著也不過二十多,你們是如何相遇相識的?”,薛明明聽到瑤渚的問話很不好意思,扭捏了兩下才小聲說道“嗯……在我家認識的。”,這回答可不夠意思啊,瑤渚笑看著她,神情頗像大白往日調侃自己的模樣,知道躲不過,薛明明才放下菜刀,回頭看了看廚房的門口,確定沒人才湊到瑤渚的身邊,“他……是我家的祖師爺,有一天來我家說要常住,就……嗯……就沒走了。”,瑤渚有些意外,卻又是合乎情理,握著薛明明的手拍了拍,“好好珍惜他,我是過來人,告訴你這句話,活得久的人,都不容易。”
薛明明鄭重地用力點頭,把這句話刻在了心裏,錢寶寶在一邊怯懦地舉了下手,無辜地眨眨眼,“那個……娘娘,老大,我們是吃燒雞還是燉雞?”
晚飯過後,瑤渚將下午裝好的一大袋柿子幹交給了薛明明,“就算一點踐行禮吧,接下來你們要去哪?”,薛明明搖搖頭,看向了薛城,薛城正好從門外進來,夜空無雲,星象看起來極是方便,“我們打算去東南邊。”,瑤渚點點頭,“你是想繞著鬥木獬的星鬥走一圈?”,薛城稱是,“既然漫無目的,我想找些她行動的規律。”
“嗯,有道理,誒,我突然想起來,一百多年前堂庭出現的前一陣子,這一帶的植被長得特別茂盛,風清水沛,一派吉相。我猜著可能是無靈現身的前兆,你們一路上可以多留個心眼。”
薛城行禮謝過,瑤渚瞧瞧一旁高興的薛明明,轉頭道“仙君,借一步說話可否?”,薛城自然同意,讓薛明明先帶著一家人回房休息,落後瑤渚半步跟出了客棧大廳。恢複神力的瑤渚依然喜歡如凡人一般腳踏實地地行走,積雪相比早上時結實了不少,踩在上麵有些費力,“仙君是想一直留在人世麼?”
薛城輕笑,眼裏仿佛看到了薛家的城池,歸靈閣裏的一個個螺鈿漆箱,薛明明在月下的笑臉,和她提著淩空九節鞭意氣風發的驕傲,“她是家主,一個仙居困不住她,我也不想困住她。”,瑤渚沒接話,遞給他幾個流蘇,顏色還是他們幾個之前選的,另外還有一個極是小巧的繩結,“我掛在牆上的那些流蘇怕是送不完了,這幾個權當紀念吧,放心,你們再做美夢可不是我的功勞,這個小的是送給那隻小神鳥的,你們真是好氣運,連這麼稀少的神鳥都能遇上,果然好人是會有好福的。”
薛城接過,借著月光和背後的燈光細細端詳這幾個流蘇,“明明很喜歡這個,謝謝瑤渚娘娘,對了,您從成神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這一帶麼?”,瑤渚不知他想問什麼,搖搖頭,“我無法離本體太遠,否則神力盡失全身無力,怎麼了?”,薛城收好流蘇,微一頷首,“我也見過其他的神,他們有些能夠離開本體很遠也無礙,如有機會,我幫您問問他們的修煉方法,這樣一來,您也可以欣賞一下這天下間的廣袤山水了。”
瑤渚聞言頗為心動,去看看那些她沒見過的山水?若能這般想必定是很精彩的吧,“那些麻煩仙君了,瑤渚在此靜候仙君的好消息。”,屈膝一拜,薛城側身避禮,虛扶起她,“娘娘不必客氣,日後您定當能成為一位偉大的神明的,半城也借娘娘的福澤,定會順利找到堂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