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寶被一家人洗腦了整整一晚上,依然有些愣愣地。大白心累的表示這小豹子比老大還要一根筋,好在終於接受了這個設定,麵對薛城時也沒有太緊張了。
一天下午,天邊一隻烏鴉異常呱噪地飛來,在薛明明的頭頂盤旋片刻,扔下了一塊小小的晶體,棱角分明,通體黑亮卻極透光,泛著淡淡的鴉族妖力。薛明明接住黑晶,瞬間耳朵裏便炸開了鍋。
“喂喂,聽得到麼?聽得到麼?我是白賀大人的手下,此黑晶乃鴉族高級定製翻譯晶,手握此晶可通懂全天下烏鴉的語言,這是白賀大人派屬下親送薛明明大人的,哎呀累死了,飛長途啊還沒有加班補助,一路上都沒碰到漂亮烏鴉,哎呀你們這水土不行啊,薛明明大人還請您給白賀大人美言幾句唄,放我一個冬假,讓我去南方過個冬吧,哎呀這裏太冷了,翅膀都硬了,這幾天感覺羽毛都沒光澤了,好想去泡個溫泉啊……我這一把老身子骨的又是飛長途又是吹冷風的,受不了哦受不了哦,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泡上一次溫泉啊,鴉活不如人啊,都沒有節假日啊,老身子骨要退休啊,去南風安度晚年啊,哎呀真是累啊……”
薛明明握著手中的黑晶,聽著頭上烏鴉的一大串廢話滿頭青筋,明明白賀舅媽是那麼冷麵寡言的大冰山,手下怎麼會是這個德行……
那烏鴉還盤旋在上空叫個不停,錢寶寶的目光跟著一圈圈地轉,就差扭著屁股撲上去了,薛明明忍無可忍,放開了嗓門對著天空一聲咆哮,“行啦我知道啦!你給我閉嘴!”
那烏鴉才悻然離去,握著黑晶的薛明明還能聽到它邊飛邊埋怨的聲音,耳邊嗡嗡響個不停。
薛城也不看她手中的黑晶,倒更在意那隻烏鴉,“白賀派來的?”
“嗯……實在是吵死了,舅媽怎麼會有這麼羅嗦的手下。”
薛城拍拍她的頭,“別看那家夥呱噪,它可是鴉族的老人物呢,平生就想去南方放個假,可惜幾百年了都還隻是嘮叨。”
薛明明回複了白賀,並且向舅媽鄭重請求給那隻老烏鴉放假,白賀悶聲笑了聲,“那老東西倒是有膽子,敢找你羅嗦。”,看到她身後的薛城,對方對她淺笑示意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薛明明是不是知道了薛城的身份。
“原來舅媽你是知道的啊……感情大家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裏呢。”
“也不是,你舅舅不過跟我提過一句,現在說開了倒還好,不然我一隻小妖精被一位仙君叫舅媽,還是很緊張的。”,這話顯然是開玩笑,厚重的眼眶眼鏡下透著調皮的戲謔,嘴角的弧度卻還是幾不可聞。
“舅媽,不敢當,就是仙君,也該是這樣叫的。”,薛城也不客氣,一句話堵了回去,說話時餘光卻看著一旁別扭的薛明明。扯了遠心訣,薛明明細細端詳著指頭大的鴉族妖晶,又找來了黑繩串起,掛在了脖子上。
捏著妖晶垂眸思索了片刻,她又不淡定了,向薛城商量著打算近期就北上尋找堂庭,“我們又不是去了北方就能立馬找到她,等到開春再去就來不及,這個時候一邊北上一邊找線索才能盡快啊,你說呢?”,大白被怨靈附身的關鍵問題依然是個未知,她始終不能安心,再者根據舅媽剛剛說的,最近那幫馭靈師就像失蹤了一般,不管是不是有更大的陰謀,此時出發也是最理想的。
薛城點頭同意,與她討論了一番攜家帶口北上的詳細事宜。這次北上不可能幾天就能回的,把一家妖精扔在家的事,她是絕對做不出來,隻是要累的她們跟著自己在外漂泊了。
晚飯間,薛明明把自己的打算跟妖精們知會了一聲,妖精們也一致同意,大白建議薛明明給她們全部下斂神術,省的招來麻煩,於是薛明明給三妖各自準備了符紙,在薛城的監督下,她最近在陣符方麵精進飛快。
“斂神術你們自己解不開,遇到危險時太麻煩了,我給你們備了符紙,平常消失在胸口看不到的,隻要你們想恢複妖力,動個念頭顯出符紙,再自己撕掉就好了,我們這麼一群人在外,可能我沒法把你們顧地那麼好,隻能靠你們自己多加小心了。”
錢寶寶難得的魂不守舍,飯桌上也沒說話,一臉莫名嬌羞地傻笑,惹來了大白的一陣揶揄,薛明明不知道內幕,但寶寶的神情實在太明顯了,終於通了竅的她忙問是什麼好事。
“上午寶寶在看電視,有個什麼紀錄片的,講一隻黑豹,我們寶寶啊一眼就挪不開了,直勾勾地看著那隻精壯霸氣曲線誘人皮黑油亮地雄豹子呢。”,風情萬種的大白哪怕是描述一隻豹子都充滿了誘惑力,似乎能讓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現一隻漂亮黑豹的身影。
錢寶寶聽到大白的話,捂著臉不肯抬頭,薛明明笑地猖狂,沒想到也被大白笑話了一頓,“就你那親一下就熟透的德行,還好意思笑寶寶?跟阿城多練習練習吧,實在不行我來指導你啊”
不出意外的,薛明明也加入了蒸腦袋的隊伍,動作跟錢寶寶別無二致,大白這才心滿意足地收拾起碗筷。
萌萌最近一心撲到了那隻鳥蛋上,吃完飯就奔回房間,可今天的她還沒進房間沒多久,突然又猛地打開房門,慌張地在走廊上四處亂竄,“老大老大!破了!破了!”
薛明明忙抱起寶寶,大步奔回她的房間,隻見床頭上的鳥蛋輕輕晃動著,蛋殼上撐出一道道細小的裂縫,看來確實是要破殼了。
萌萌的動靜把一家子都吸引來了,紛紛擠在床邊圍觀小鳥的破殼,場景十分滑稽。
“呲……”
“哢……”
蛋殼上的縫隙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終於一截小小的尖喙冒出頭,費力地啄出小小的裂口。萌萌不懂,伸手就想幫它剝開蛋殼,被薛明明攔了下來,“咱們不能幹預,你這個時候幫它,它就再也長不出力氣了。”,薛城站在最外圍,笑看著一家子湊熱鬧的樣子,就像是薛明明在帶著一群孩子一般,心裏想著日後與她子孫繞膝的景象,也該是如此吧。
“啊!”,萌萌驚叫了一聲,小家夥終於鑽出了頭,拚命地拱出蛋殼的禁錮,可隨著氣喘籲籲的小雛鳥徹底出殼,一家子的心情跌落到了冰點……
癟癟的小尖喙,灰撲撲的稀疏絨毛,扁平的腦袋,與身體極不協調的光禿禿的長腿,這貨……好醜啊!
小雛鳥晃晃悠悠地爬起來,撲扇著短地可笑的翅膀,直愣愣地盯著胡萌萌,接著在一家子尷尬的凝視中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