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白衣渡我九生盡 夢裏往事多憂傷

師父推門出去,恰好碰上了公孫備,他往屋裏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唐酒酒的視線。

公孫備搖著扇子問:“山先生,你與阿已住一間?”

咦,公孫備這個八婆,一定是想歪了!

師父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關你什麼事?”

果然,還是山一霸氣。

“好像不太方便吧!”公孫備的眼神又一次飄進屋裏看看唐酒酒。

唐酒酒慌亂的把尾巴藏在裙子下麵,對著公孫備微微一笑。

師父看他不老實,直接把門狠狠一合,然後氣乎乎的走到唐酒酒麵前,警告她:“以後不許跟此人多有接觸,一旦我發現你們媚來眼去,就把你賣了!”

唐酒酒怔怔的看著山一師父,這把火燒在她的頭上是何其無辜。她長得萌有錯嗎?身上散發著瑪麗蘇氣質有錯嗎?被人暗戀也有錯嗎?

公孫備住進這家客棧,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事行安排,反正此人不簡單,一定要小心他。

唐酒酒以為自己可以乖乖聽山一師父的話,離公孫備遠遠的,結果,她被幾條魚給賄賂了。

午飯的時候,師父離開了一會兒,唐酒酒餓的前胸貼後背,渾身難受的在屋裏抓牆。

公孫備站在唐酒酒的門外,輕輕的敲了兩下,非常有禮貌的邀請她:“阿已姑娘,你師父出門多時,我看他一時也回不來,要不,你跟我一起下樓吃個飯?”

唐酒酒抓著牆壁,饑餓難耐,雖然師父一再囑咐,自己也不想和女主走同樣的蠢路,否則會被拋棄,但是在吃的麵前,她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

唐酒酒冷靜的走到門前,將門打開,盈盈一笑。

唐酒酒和公孫備坐在一樓吃著清蒸魚,喝著溫好的女兒紅,其實,跟這種有錢又長得帥的人吃飯,真是一種色香味的享受。

“公孫備,你真是一個好人。”唐酒酒吃著魚,看著公孫備說。

一不小心,就走了女主的一條不歸路。

公孫備喝著酒,微微一笑,臉上燦然的就跟剛開的桃花似。

“既然我是好人,那以後我和阿已就算交了個朋友啦。”公孫備眯著眼,又給唐酒酒布了菜。

“好哇,你這麼有錢,這個朋友嘛,我交定了。”唐酒酒點點頭,笑的合不攏嘴,她看上的就是公孫備的錢啊!

山一師父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唐酒酒和公孫備吃飯,她們不止媚來眼去,還談笑風生。他匆匆走了過來,把唐酒酒手上的魚扔在了盤子裏,一副要剁了她的樣子說:“你就不怕別人給你下藥?”

下藥?春,藥還是耗子藥?

唐酒酒正在懷疑自己的人生,蠢到家了,看樣子是要被拋棄了!

唐酒酒的嘴角油乎乎的,看著山一這樣,她動都不敢動,哪敢抬手擦嘴巴。

公孫備搖著扇子微笑,完全不怪山一師父說話直接刻薄,他說:“山一先生,我隻是請阿已吃頓飯而已,況且,我和阿已是朋友,怎麼會下藥。”

山一師父從袖中拿出一條手帕,一點都不溫柔,狠狠的在唐酒酒臉上揉來揉去。他雲淡風清的說:“隻怕是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對我家阿已有所企圖!”

“是,在下是對阿已有所企圖,因為阿已姑娘特別,長得可愛又漂亮,在下很是喜歡她。”

唐酒酒突然有種渾身輕飄飄的感覺,被人強勢表白,好像要飛起嘍。

此時此刻,唐酒酒的心情很複雜,感覺春天來了,桃花開了。

唐酒酒紅著臉,嬌羞地說:“你們,你們不要再為我吃醋了。”

師父的手一抖,冷冷的看著她。

她是如何厚著臉皮說瞎話的啊?山一何止是鄙視她,簡直是往死裏鄙視!

唐酒酒望著師父的眼睛,他不像是吃醋,而是吃了火藥。他指著公孫備,非常冷靜地問唐酒酒:“你是不是喜歡他?”

唐酒酒咬著唇,有點難以啟恥。畢竟她喜歡公孫備的錢。當然,作為夜淩旗下最風流的夥計,她也不在乎多一個美男子撩起來。

“師父,人家公孫備救過咱們......”唐酒酒隻是想告訴山一,她吃了人家的東西,又不好意思翻臉。

山一氣乎乎的就把手帕扔在了桌上。非常失望的說:“知道了。”

然後,畫風一變,他向公孫備伸出手掌,說:“這個人就賣給你了,一共是十兩銀子,現付,不賒賬。”

唐酒酒相當震驚的看著山一師父,他居然當著自己的麵要把她賣給別人?

原著不是隻有拋棄嗎?這裏怎麼就出售了?

唐酒酒感覺自己太衰了,去哪兒都有人拐賣,這裏還有倒賣!過份,這麼可愛的貓精,居然隻有十兩銀子。

公孫備非常配合,當下就將一個紫色的荷包扔給他,笑著說:“不用點了,裏麵有二十兩。”

二十兩,這到底幾個意思?是她唐酒酒二?還是他有錢,所以任性?

師父拿著荷包拋了拋,試試份量:“嗯,不用看了,我不會找零的。”

嘖嘖嘖,這腹黑程度,比夜淩還過份好吧!居然那麼直接地說不給公孫備找錢,他拿錢的理由得真是合情合理。

說罷,師父將銀子倒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扔下荷包走了。

他們兩人來來回回的對手戲,簡直把唐酒酒看懵了,令她想不到的是,山一師父竟然是真的把她賣了,而且是十倆銀子。

這結果,真的不是唐酒酒想的那樣。

唐酒酒慌了,立馬起身去追山一師父:“師父,師父,師父,你不要賣我呀!我這麼萌,賣了挺可惜的,我除了萌,還會打滾撒嬌,重要的是,還能暖被窩,留下我吧!”

哎喲喂,這下玩大了!

唐酒酒覺得,她有點對不起女主。

師父是女主醒來後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教女主包括她吃飯睡覺說話的第一個人,沒有他,她和女主什麼都不是,更不可能像個人樣的坐在桌子上吃魚。

大街上的人來人往,唐酒酒看不見他的任何蹤影。

她是不是應該回去睡一覺?唐酒酒想。

反正,山一是會回來找她的,因為男主和女主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她這樣去找,也不是辦法,搞不好真的像原著那樣,遇上水鬼,又遇上扶蘇,然後擔驚受怕。

唐酒酒果然回去,很淡定的睡了一個青天白日覺。

唐酒酒做了一個夢,這個夢魘絆住了她的心神。

她夢見彼山,彼水,藍天,白雲,明媚的晴天下有一白一花的身影,前方是溪水涓涓,後方便是青草萋萋。她蹲在白衣男子的身旁,凝視輕風的故意,它拂起白衣男子的發絲,就像大畫家繪的圖畫,他的發絲猶如水墨一樣在她眼前暈開,那一團墨色浸染到她的心頭,始終沒有褪色。

淡淡的幽香彌漫在她呼吸的空氣中,她卻怎麼也舍不得離他而去,心想:能一直跟著他,即使不說一句話,看著他也是足矣。

他把衣領輕輕的拉下,左邊的肩膀全部露在外麵,她定定的看著,不敢出聲,不敢妄動。

他受了傷,他的背後是豹貓的利爪痕,四條又深又長的痕跡被黑色的血凍住,看得唐酒酒觸目驚心。他明明很痛苦,卻是一聲不哼。他用自己的內力逼出毒素,最終還是昏了過去。

唐酒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疼,她隻知道想要救醒他,他長得太好看,她甚至以為他是神仙。她問:“你是不是神仙?”

他不回答。

看著他左臂膀的抓痕,唐酒酒的心就更疼了。究竟是誰將他傷成這樣?究竟他又是誰?

唐酒酒坐在白衣男子的身旁,為他驅毒,又用清冽的溪水洗淨了傷口,她搖著小尾巴,細細的端詳著他。等他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她想他就會記住自己的。

等著等著,她聽見有人在喊,

阿已!阿已!

這個名字很熟悉,又很陌生,她叫阿已嗎?

她究竟是誰呢?

忽然,白衣男子睜開眼睛,他手中橫生出一把瑩綠色的短刀,穩穩的插在了她的胸口。

唐酒酒猛地從床頭坐了起來,嚇出一頭大汗。

這個夢明明是女主的夢,為什麼,她做起來也那麼害怕?

“你醒了?去喝茶嗎?”山一站在一旁,忽然問起。

唐酒酒沒有反應過來,旁邊居然還站了一個人,嚇死她了。她看著山一師父,臉色慘白“怎麼是師父?”

他不是把自己賣了嗎?

唐酒酒懷疑!

不過,山一是不會棄女主的,畢竟,女主對他來說很重要,利用價值很高。

“是不是後悔了,又把我贖了回來?”唐酒酒很得意,她簡直拿住了山一的弱脈。

山一伸手扭起唐酒酒的耳朵:“再問你一遍,去不去喝茶?”

唐酒酒痛的尖叫:“放手放手,疼啊!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這個山一,真的好暴力!一言不合就提耳朵,自己做錯了,還不肯承認,居然轉移話題,好想和他幹架!

唐酒酒覺得,這樣活著,真的沒有骨氣,山一為人,實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