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臉,不管他有多麼吸引人,看進眼中,都是讓人疼進骨子裏的人。
想她唐酒酒是什麼人啊?怎麼可以成為別人的替身,任人傷害,而且還是這種浪漫美好的情況下,這簡直就傷人的自尊好嗎?
她的臉往後拖了一點點,徹地的與他纏綿的唇分開。
唇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淡淡的,好像很快就要消失。
“湫,你知道你吻的人是誰嗎?”唐酒酒輕聲問道,這個問題實在太重要了。
如果湫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對著另一個愛慕他的女子曖昧不清,那便是傷害。
湫看著唐酒酒,可能是喝高了,人的意識就是模糊的,他一度的把唐酒酒認作了椿。想起自己一千年前,那樣愛著守護著她,最後,卻連一個擁抱都換不來,此時此刻,他產生了自己的心魔,無法控製的要想彌補過去沒有得到的失落。
“椿......”當他再次居高臨下,霸道的噙住唐酒酒的唇,喊出的名字,卻也依然是椿。
唐酒酒的眼睛忽然酸澀,眼淚不聽使喚,就這樣落了下來。
唉,做鬼這麼多年,做一隻風流的鬼這麼多年,怎麼就被一個神給打敗了!輸的那樣沒有自尊,就連最基本的驕傲都沒有了。
唐酒酒怎麼會想到,湫把自己抱上了床呢!
雖然什麼也沒有幹,但是把她定住,失去自由,這又是什麼意思?
唐酒酒被他用法術定住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這場夢真的要發生一些悲慘的故事,比如狗血的傷害,亦如自己被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癡情男子誤奸。最後,癡情男子清醒後,懊悔不已,正值的他承諾對她負責,但永遠不會愛她......
唉,這麼狗血的劇情,不會又一次落在了唐酒酒的身上吧,如果夢境中的自己真有這麼悲慘,那她願意立刻醒過來。
她才不要做這麼沒有人性的女豬角。
湫把她定住之後,抱著她,輕輕的從她的唇吻到她的額頭,溫軟而濕柔,弄得唐酒酒麵紅如潮。
最後,湫抱著她閉眼入睡,這,這簡直太純潔了。
當然,天神是不會做出唐酒酒預想的那種齷齪之事。
所以說,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第二天醒來,湫看著床邊的唐酒酒,那是一個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唐酒酒。
湫不記得自己昨天都幹了什麼,隻知道現在被一個不屬於人間,也不屬於通天閣的人類睡了。
那一刻,他覺得羞恥,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因為,他保守的這份純潔是留給椿的。
湫穿好了衣服,站在床邊。
唐酒酒明顯感覺有一道陰影正籠罩著自己,她睜開眼,發現定在身上的法術早已解開,自己是從睡夢中醒來的。
湫就站在床邊,那道影響正是湫的影子。
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床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他一身紅衣,一頭銀發。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唐酒酒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的美。她坐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看夠了嗎?接下來,大人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躺在你的床上?”
唐酒酒這先發製人的本事,倒是用的非常巧妙。
湫是個冷靜的神,一般情況下不會像夜淩那樣一言不合就暴走,不問緣由,先收拾了對方再講道理。
所以,當湫聽到唐酒酒這樣說,他有一個很微妙的反應。
“我不想聽你的為什麼?現在,立刻,滾出去!”湫的眼眸淡如冰水,冷冷的語氣更是讓唐酒酒都差點岔氣。
唐酒酒看得出來,眼下真的利於講什麼為什麼?最好的辦法,還是立刻滾出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灰溜溜的跑了,明明受傷的是她!
她可是一個渾身都是瑪麗蘇光環的女主,居然,就這樣被人當了替身,而且還是那種肉體安慰上的替身。
要是被夜淩知道了,指不定要把她罵成什麼豬。
太蠢了!
唐酒酒離開了房間,她走在回廊中才想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立場。
正當她打算折回去,要把話跟湫說明白的時候。
湫已經走了過來,他衣冠楚楚,整理的十分精神。昨天晚上的長頭發,好像也被他修剪過,現在,垂下的絲絲銀發,也不過是膝蓋下麵一點而已。
他走路的時候,衣袍飛飛,無風自動,如書中描述的仙人,清華脫俗。
唐酒酒不禁又看癡了,像她這種很難根治,隻要是遇到美男人就會犯的疾病,也是一種拖累,拖累了她的大事。
湫走到她麵前,強硬的抓起她的一隻手,道:“走,我送你去人間。”
唐酒酒被湫拽著走,那種不好的感覺,終於成了事實。湫要扔了她,再也不想看到她?
“為什麼呀?”唐酒酒不明白,就算是睡了一覺也不至於吧,況且都沒有失身。
難道,難道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犯了錯,心裏有愧,所以就怪在唐酒酒的身上?
“因為你是一個麻煩!”他淡淡的說。
一個麻煩!在他的眼裏,竟是一個麻煩?
這解釋,唐酒酒表示不服。
湫帶著唐酒酒穿過了海天,隻是閉眼睜眼的一瞬間,他們就來到了人間。
唐酒酒被扔在了沙灘上,瘦弱的她一屁股坐下,結果,感覺菊花裂開了。
她伸手往屁股下一摸,原來是一顆海星!
唐酒酒憤怒的將海星扔到湫的腳下,晶亮而幽怨的眸子看著高高在天,不可一世的天神,唐酒酒的小脾氣終於暴發了。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她厲聲問道。
湫看著唐酒酒,一哭二鬧,三上吊,很平常。
作為天神的他,完全沒有上當,更別說受騙。
冷漠的湫什麼話也沒有說。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這樣對唐酒酒,也許,僅僅是把自己的氣出在了她的身上而已。
他轉身,準備離去,再也不與唐酒酒見麵。
他語氣語氣淡漠的說“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造化。”
唐酒酒連忙從沙灘上站了起來,她踏著淺淺的浪花追向湫。
“大人,大人,大人你別走。我,我不屬於人間,你不能拋下我不管,不然,我會死的。”唐酒酒突然有點恐懼,畢竟這是自己織的夢,如果沒有湫,她不確定自己在人間可以存活。
湫沒有理她,最後遁入蔚藍的海水之中。
唐酒酒懵了。
不管怎麼說,她醒來是在如升樓,就算要回去,也必須在如升樓再織一個夢。
現在,湫把她扔在這個空間,憑唐酒酒現在的能力根本回不去。
她顧不得自己會不會遊泳,一腦鑽進海底。
海裏的水有點鹹,唐酒酒喝了不少。
她看不見湫。隻看見很多魚。
她不能呼吸,不能自由的遊動,感覺自己就像一塊石頭,一直往海底沉落。
看樣子,真的要淹死的節奏。
這是她織的一夢境,原本的夢境是如升樓,現在她卻身在人間。
這是夢裏的另一個空間,根本不受她的控製。
她不敢保證,這次還有什麼活路,也不敢保證,死去之後會不會回到彼岸樓。
無助,絕望,蔓延至全身。
唐酒酒掙紮了兩下,已經沒有了力氣。
“夜淩,救我......”
沒有想到,她能想到的人,竟然隻有夜淩。
可惜,他出遠門辦事了,應該不知道她在夢境裏出現了意外吧。
就在這時,一抹紅影飄到她的麵前,她眯著眼,沒能好好看清。
最後昏倒在紅影的懷裏。
“如果我死後變成了魚,肯定會被水淹死。”唐酒酒這樣想著,她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是個死人了。
在水中呼吸真是一門絕活,反正她不會。
反複複的,好像又做了一個夢。
是那個不比尋常的夢,隻有在夢裏的時候,她才會想起來。
月老紅樹,牽線續緣。
她愛上了一位仙君,想同他結為連理,奈何沒有緣份,即使是強求,所結之緣,也不過是天地不容的孽緣。
她不信天命,折了月老紅樹,私下人間,放棄仙位,隻為與那仙君創造一段緣份。
緣份這種東西,本是冥冥中的東西,她所做的努力和犧牲,最後被她愛慕的那位仙君捆上天界受削骨重刑!
後果,如何決絕,如何悲痛。
眼淚決堤而下,她推倒天燈,撞翻天爐,拉著她心愛的人一起跳入人間。她和他作賭,賭他愛上自己......
可她,為什麼到最後卻親手毀了這一切!
“不!”唐酒酒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得滿頭大汗,眼角掛著眼淚。
湫坐在一旁,默默無言,他第一次對唐酒酒產生了好奇,這個不明來曆的人,到底有什麼樣的經曆?她的過去,是不是也非常痛苦?
“你看起來非常痛苦?是做噩夢了?”湫淡淡的問。
唐酒酒還不能從那場夢中恢複平靜,她看著湫,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明明在海底,她失去了意識,好像死了。
“我死了,對不對?”唐酒酒的擰著眉頭問。
“沒有。”湫說。
唐酒酒突然哭了起來:“我就知道,自己回不去的。”
她的雙手捂住了眼睛,眼淚還是強行穿過了指縫,出賣了她的脆弱。
湫看著她,突然沒有說話。
或許,他的做法是有點無情。
唐酒酒她不屬於人間,也不屬於靈魂。說起來,她是一個沒有過去,不知來曆的人。
她的角色,其實更可憐。
“你在夢裏,是不是夢見了自己的過去?”湫伸出手,將唐酒酒攬進了懷裏,這個懷抱不是男女之間的懷抱,而是一個安慰和關懷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