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宜修看到顧陌離的時候是有點懵逼的,再看到她手上拎著的太後娘娘,就更懵逼了。
他可不會覺得他家的小狐狸是特意帶了太後過來救自己的。
而皇帝那一邊,也是懵逼的,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女人是誰?
終於雙腳踩在地上的太後娘娘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直接跌倒在地,那一臉的烏青看的閻茗雪眼皮直抽。
真的,她一點都沒有懷疑過自家母後臉上的烏青是唐縈心這個······奇怪的女人打的。
“寧廠公什麼時候竟然也如此卑鄙了?竟然用太後來威脅朕?”皇帝看著對麵的寧宜修冷笑,隻是背在身後的指尖緊了緊。
寧宜修隻是淡淡的看了眼皇帝沒有說話,他現在就算是說小狐狸不是自己的人,皇帝也不會信,更何況,他們是敵人,他為何要解釋?
皇帝的臉比一般人的大一點?
“那個。”顧陌離皺眉,纖細的指尖指了指寧宜修“我和這個蛇精病死太監沒有關係,東西可亂吃,話別亂說啊。”
閻睿昱眯了眯眼,想要怒喝出聲,但是卻顧及到太後還在顧陌離的手上,卻也是生生的忍下來了。
“你放了太後,朕饒你不死。”
閻睿昱單手負在身後,帝王之氣十足。
看著自家皇兄這幅作死的樣子,閻茗雪臉色都變了,也顧不得場合了,一把就拽住了自家皇兄的袖子,然後看了眼顧陌離。
默默的拉著自家皇兄和明翰修退到了安全距離,附耳在閻睿昱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就看到皇帝陛下臉上一開始的蛋定慢慢的變成了驚詫,轉頭看了眼明翰修,明翰修當然知道閻茗雪說的是什麼,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顧陌離雙手環胸,嘴角叼著一根 不知道哪裏來的狗尾巴草。
“我說小子,你可別亂說,我隻是帶太後來的,從來沒有劫持過她,不然你問?”
一個渾身皺巴巴的老太太本神劫來幹什麼?
太後這會子總算是緩過神來了,深深的看了眼顧陌離,對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某人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咽著口血看皇帝,然後又看寧宜修。
“昱兒,讓這些人都退下。”
太後轉頭和皇帝對視,眼底一片清明。
閻睿昱放在身後的手鬆了又緊,最終還是低啞著聲音開口“你們先退下,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皇上!”都統領不讚同的低呼,但是在看到閻睿昱眼底的陰沉,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帶著人退下了。
“修兒,你也讓你的人退下。”太後又轉頭看向寧宜修。
寧宜修垂著眸,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良久他才抬頭,看的卻不是太後而是顧陌離,在對上那雙涼薄的沒有任何人身影的眸子,突然唇角微彎,揮了揮手讓身後的人離開。
那些人裏,林先生赫然就在其中,離開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眼顧陌離,對於這個早就已經久仰大名的唐家大小姐好奇至極。
太後看了眼站在那裏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顧陌離,也不提讓她離開的事情,隻是想到了一路上的那些倒黴事,默默的離這個古怪女子遠了點。
然後才輕咳一聲開口。
“哀家若是不來,怕是真的就對不起先皇和······”太後轉頭看著寧宜修,眼底帶著慈愛和複雜“和你父王了。”
皇帝神色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後,他本以為之前寧宜修說的話都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神亂說的,難道,難道竟然是真的?
“你們 不必看著哀家,今日哀家既然來了,那自然是要將當年的事情告訴你們二人的。”
“修兒,你可還記得小泉子?”
太後先是轉頭去看寧宜修,臉上帶著笑“那個將你從先太子府帶出來並且安頓好的那個小泉子。”
寧宜修身子一僵,這才正眼看向太後,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顧陌離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裏,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津津有味的看戲。
0233:別問本統這個蛇精病的瓜子是哪裏來的,本統也想知道。(冷漠臉)
“那是哀家的人,當初你父王,你父王自焚之前曾經見過哀家一麵。”
太後略顯悵然的聲音。
“哢嚓哢嚓哢嚓”顧陌離嗑瓜子的聲音。
“哀家知道你不信哀家,哀家這裏有一封你父王親手寫的絕筆信,你可以讓當初跟在你父王身邊的林管家進來辨認一下。”
“哢嚓哢嚓哢嚓”
太後盡量忽視著身後那不和諧的嗑瓜子聲,伸手取下頭上一直帶著的鳳簪,然後從鳳簪之中取出一塊明黃色的小布,朝著寧宜修的方向遞了遞。
寧宜修沒有伸手去接,隻是縮在袍袖的指尖動了動,抬頭看著太後清明的雙眸。
“我,父王為何自焚?”
“當年你皇祖父,本是傳位你父王的,這並沒有錯,的確是先皇改了聖旨,才得了這個皇位。”
“可是先皇卻不知道,便是他不改這個聖旨,先太子也是要進宮請廢的,終究是他太心急了點。”
“先太子其實早就已經身中劇毒,無解的劇毒,他知道自己若是活著,必然會讓先皇忌憚,甚至到最後不僅僅隻是幽禁你們而是下殺手。”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的,可是你不一樣,你還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求哀家帶你離開,然後自焚在先太子宮之中。”
“哀家也是最後才知道,這是先皇和他的交易,因為如果先太子是死於中毒的話,那麼先皇是逃脫不了嫌疑的,到時候史官會如何在史冊記載他?”
“弑父殺兄?這樣的汙名他擔不起,所以便有了這樣一個交易,修兒,當初哀家答應先太子照顧你護你成人,如今哀家也做到了,現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你還要繼續嗎?”
太後看著寧宜修,眼裏帶著欣慰,帶著複雜,帶著淡淡的祈求。
兄弟閆牆!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也不是那個人想要看到的。
寧宜修低著頭,伸手接過了太後手裏的明黃色布條,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