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血濺當場

宴請完賓客以後,剩下的便是蘇洛逸和夏黎書二人的事了。

宴席上飲了不少酒才被父王放回來的蘇洛逸眉眼間是一片迷蒙,要醉不醉的感覺讓他看起來更加溫和。

踏著小道一路回到婚房,大紅的裝飾掛了一路,十分喜慶,看得人心裏也舒服。他不禁加快了步子,急急地走回婚房。

到了門口卻遲疑了,若是夏黎書她不高興該怎麼辦?遠嫁,便難得有再回夏國看看夏國子民的機會,她會不會不歡喜?多不歡喜?這些蘇洛逸都不知道。

緩緩推開門,他走進去,宮人把門從他身後關上,房中就隻剩下他和夏黎書了。

夏黎書聽見有人開合門的聲響,心裏知道是蘇洛逸來了,不安的心情加重了。本是沒心沒肺的性子,可這種場麵,生來還是第一次,過了今夜自己便很難再回夏國。來的前一夜,母妃拉著自己說的那些要嫁過來的自己賢良淑德的話,此刻全在腦中徘徊。

那人的步子很緩,夏黎書的心隨著他的步子一上一下。空氣行彌漫著酒香,還有那人方才開合門的時候院中透進來的花香。

她攥緊了手中的喜帕,垂下頭,蓋著繡著金絲的帕子的她隻看得見自己的腿,還有腳上穿著的大紅繡鞋,心中波瀾不定。這是一個女子一生最緊張的時刻,縱然是夏黎書,也不例外。

蘇洛逸終於走到了她麵前,伸出手掀開她的蓋頭,女子因為緊張而抖動的雙睫看在蘇洛逸眼中。他自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單手挑起夏黎書的下巴。

“不要怕。我會好好待你的。”

夏黎書順著他的指尖抬起頭,好看的雙眉聽見他這話,一下舒展開來。愣愣地回了一句:“這……這可是你說的。”

簾帳落下,不知是何處吹來的風,撩起紅帳頂邊角垂下的絲線。喜燭一燃燃到盡,二人一落帳,便落至天明。

這一處如此安寧,皇宮的另一處,偏偏有人要整出一些亂子來。

按理說德妃自那冷宮裏走了一遭,該乖順一些的。可她偏偏要找白若蝶麻煩,見不得白若蝶和蘇擎蒼夫妻和諧的樣子。

強闖白若蝶寢殿這種事,也隻有被逼急了的德妃做得出來了。

白若蝶剛醒沒過一陣子,便聽見外頭傳來吵鬧的聲響,她穿好衣裳推開門經過外室走出去,定睛一瞧,這在殿門前叫嚷著的不是旁人,正是前幾日才見過的德妃。

因著宮人被下過命令,不讓德妃來找白若蝶,所以每個都攔著德妃。她一見到白若蝶,嚷得更厲害:“讓我進去。這像什麼話?我胥氏堂堂一個四妃之位,連你這院子也進不得?”

原來是她。白若蝶看清楚了,心想著這人為何不知道消停一陣子,非要給自己找不順心。到頭來虧得還不是她嗎?正好,她想敘敘舊,便讓她來。

“放她進來。”

宮人得令,才鬆開了攔住德妃的手。

她輕輕往上提著裙子,走進院裏。先是環視了一圈,說話的語氣酸的很:“你這住得……看起來倒是不錯,怎麼,不請我進殿飲杯茶?”

話都不想同她多說的白若蝶,本想讓她進來晾著她,可她這要進來飲茶……不是什麼大事。索性頷首同意,自己轉身先進了外室。

“粗茶,喝不慣你可別嚷嚷。”白若蝶坐上主位,隨手給德妃指了個位置,讓正想走到主位坐下的德妃停住了腳步,又低聲吩咐自己身側服侍的侍女給德妃上茶:“隨意挑些便是,不要拿太好的,她得了甜頭,沒準下回還來。”

德妃沒聽白若蝶指的位置坐下,而是踱步到了她麵前。白若蝶坐在主位上毫無懼色地抬頭與她對上視線。

隻聽德妃一字一句地對她說:“聽聞……你當年可是中蠱了?”白若蝶呼吸一頓,全神貫注地聽著。

“你說,當年你臨盆之日,是不是本以為往後能過上好日子?結果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你說,現如今你回來了,自以為今後能過上好日子了,會不會再碰上個當頭一棒?”德妃慢慢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可在侍女們的耳朵裏聽來,她這就是詛咒。

白若蝶的眸色暗了暗,沒有出聲,她想看看德妃究竟要做什麼,還能做什麼。

令白若蝶意外的是,德妃揚手,打落的是主位邊上的茶水。

精致的茶盞落地,滾燙的茶水四濺,茶杯碎片散落一地。早有伶俐的宮人悄悄退了出去,去報帝君了。

本以為會嚇到白若蝶,可她隻是垂下頭瞥了一眼碎掉的茶盞,輕飄飄的聲音聽似一點也不在意:“你要我著人送你一套就是,怎的還不會說話了。”

氣的德妃頭腦一熱,傾身撿起一塊碎片,叫嚷著就要向白若蝶脖頸紮來:“你去死吧!”

似乎聽見白若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本不想見血,是德妃非要纏著她不放,正欲抬手去擋她紮過來的碎片,卻突然聽見劍紮進皮肉的聲音,等白若蝶反應過來,德妃已在她跟前吐著血了。

那一劍的主人蘇擎蒼急急地分開白若蝶和德妃,關切地問著白若蝶:“有沒有傷著?是朕來遲了。”白若蝶淡淡瞥他一眼,沒有作聲。

德妃被紮中的是心髒,當場便吐血身亡,她和蘇擎蒼的感情也走到了盡頭。蘇擎蒼閉上眼命人處理好屍體,一直不停地問著白若蝶有沒有受傷。依他看來,白若蝶不作聲,不是傷著就是嚇著了。

待宮人把德妃的屍體拖走,換上新的毯子墊在地上,才退了出去。

白若蝶見人都走了,猛地站起身掙來蘇擎蒼的束縛,行至窗邊,院中飄進來的花香嗅進自己的鼻子裏,夾雜了一絲血腥味。

“無妨。沒有傷著。你可以回禦書房了。”

透過打開的窗子看向遠處,白若蝶仿佛在那宮牆頂上的天邊,瞧見了魔教房屋的影子。即便是這次回來了,她還是覺著,這宮中,不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