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夏時節,藍玥王朝太子蘇洛逸今日大婚,迎娶夏國公主夏黎書。
夏黎書身穿五色雲紋喜服靜靜的坐在閨房中,滿頭秀發綰在腦後,頭上戴金絲鳳冠,一對紅寶石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而搖曳生姿,長長的裙裾墜在身後,上麵繡著金色的牡丹紋,遍地生花,眉心處的花鈿璀璨,芊芊玉指染了丹蔻與朱唇同色,雍容華貴。
“公主…不,太子妃殿下,太子正在迎親的路上,您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吧。”一旁的嬤嬤滿意的打量了夏黎書一番,輕聲勸道。
“嗯…”一反常態的語氣輕柔,帶著小女兒的嬌羞。
夏黎書小口咬著點心,小心的注意著不弄壞了妝容,臉上泛起粉色,忍不住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心中甜蜜又忐忑,她居然就要嫁人了,好緊張啊…
太子大婚真是名副其實的百裏紅妝,從皇宮鋪的紅毯一直延伸到太子府上,沿街張燈結彩,屋簷上掛滿了大紅燈籠,一隊隊儀杖舉著金牌跟在後麵,領頭的是穿著一身大紅蟒袍喜服的蘇洛逸,劍眉下一雙燦爛的眸子閃著星光,鎏金發冠在陽光下明亮耀眼,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一旁的百姓們被軍官攔著,臉上帶著羨慕和驚歎。
“哇,這就是我們的太子嗎?這模樣生的可真俊啊!”
“那一身的貴氣,不愧是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太子妃是何模樣,配不配得上太子…”
蘇洛逸靜靜的聽著百姓的議論,嘴角都咧到耳朵後麵去了,他騎著身下的棗紅大馬,一邊向沿街百姓揮手致意,緩緩駛向太子府。
“真是臭屁。”蘇洛汐笑罵了一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蘇洛汐男扮女裝混在人群中瞻仰了一會兒自己哥哥的颯爽英姿,興致高昂的搖著折扇準備回太子府參加婚禮,悠然的走到鶯歡樓門口,卻發現有些異常。
太子大婚,大家都去圍觀看熱鬧去了可以理解,但大白天的大門緊閉就有些奇怪了吧。
這樣想著,蘇洛汐轉身進了鶯歡樓找到白娘子,白娘子一臉憂愁,看見蘇洛汐眼前一亮。
“公主你可算來了,我都快把自己的頭發給愁掉了。”白娘子唉聲歎氣。
蘇洛汐一挑眉,收起扇子,“怎麼回事?”
白娘子啐了一身,指了指樓上那些緊閉的房間,隱隱可以聽見淡淡的抽泣聲。
“一個兩個的小蹄子,見到太子大婚的場麵都哭的不成人形,說什麼心碎難止,閉門不見客。”
蘇洛汐仔細一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她那個便宜哥哥還這麼有魅力。
白娘子眉頭緊皺,一臉愁苦,長籲短歎,“無論我怎麼說,好的壞的話都說盡了,她們就是不聽,躲在房間裏麵哭個不停,還有幾個哭暈了過去,愁死我了。”
“哈哈…這麼誇張嗎?”蘇洛汐不以為意的笑道。
白娘子驚愕的看著蘇洛汐,心中一定,“看公主這樣,恐怕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恕我實在是愚鈍,不能猜到公主的意思。”
“你就等著看吧。”蘇洛汐成竹在胸的笑了笑。
走到大堂中間,安靜的坐在一張紅木貴妃椅上,拿起一個小茶壺在手上把玩著。
“今日是太子大婚,過去哥哥時常來光顧鶯歡樓,相必心中對姑娘們留戀不已,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為他盡一份力的,白娘子,你去把姐妹們都叫過來。”
白娘子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心中忐忑,如果被太子妃聽到了,太子往後的生活就慘了,公主真是…
麵前站著一群鶯鶯燕燕,身嬌體柔猶如弱柳扶風,蓮步纖纖,眉眼間各有風味,此時卻都穿著一身鬆垮的睡裙,臉上帶著淚痕,鼻子通紅,哪還有什麼風情。
蘇洛汐仔細的看了幾眼這些姑娘們,佯裝失望的歎了口氣,朗聲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暴富得我心,這樣吧,每位姑娘賞一百兩白銀,上好的綾羅綢緞兩匹,就權當太子對大家的慰問。”
蘇洛汐的話音剛落,那些麵露悲色的女子紛紛抬頭,眼淚掛在臉上,驚訝的看著蘇洛汐,白娘子拍了拍離她最近的女子的頭,佯裝生氣。
“還不謝過公主?”
姑娘們擦掉眼淚,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對著蘇洛汐行了一禮便開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嘴裏還哼著小曲。
白娘子臉上也浮起笑意,忍不住讚道“公主高明。”
蘇洛汐笑著點點頭,臉上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機智如她。
白娘子給蘇洛汐倒了一杯茶水,靜靜的伺候著她,蘇洛汐坐了一會兒,起身打算去蘇洛逸的婚禮。
“白娘子,怎麼那些姑娘為我哥哭,你沒有呢?”蘇洛汐回頭打趣了白娘子一句,卻不想白娘子的表情頓時凝住了,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有事情?蘇洛汐一下子來了幾分興趣,好奇的看著白娘子,白娘子觸景生情,坐在一旁。
“公主不知,其實我本名叫做白眉,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俠。”白娘子表情陷入了回憶。
蘇洛汐瞬間就把自己哥哥大婚的事情拋在腦後,專心致誌的聽著白娘子的話。
“那你怎麼淪落到這鶯歡樓來?”
白娘子目光望著遠處,眼神沒有焦距,“在江湖上快意恩仇,劫富濟貧,所以我惹怒了許多仇家,有一次我被人逼到一處河邊,我受了很嚴重的傷,體力不支,不小心落進了河裏,也許是上天待我不薄,我沒有淹死,還僥幸躲過了仇家的追殺,擱淺在了河邊,被一個書生救了起來,可能是在河裏漂流的時候頭撞上了礁石,居然失去了記憶。”
蘇洛汐聽得入神,一時間忘記了說話,白娘子頓了頓,目光溫柔,“他救下我以後,對我百般照料,就算我的身份來曆不明,問我自己也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不怕我,把我帶回了小山村,白天他上山劈柴,回來以後還要為我燒水做飯,夜晚還要就著油燈光看書,他就是個文弱的書生居然也能夠得心應手的照顧我這個傷患,這真的讓我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