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氣氛令人窒息。
蘇小染攥著小手,理了理情緒,清了清嗓子,才走到帝辰驍麵前,牽著他的手:“生氣了?”
“……”依舊別過臉不說話。
“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就隻幫了他這麼一次,而且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跑去看他。”蘇小染伸出三根手指發誓。
“你還想跑去看他?”帝辰驍怒目而揭,薄唇緊抿,精致的下巴倨傲的抬起,眸中盡是刺啦刺啦燃燒著的火光。
稍有不慎,蘇小染真擔心自己被他這怒火烤成燒雞。
“啊哈哈,我沒有這個打算呀,我這不是都說了保證不會去的嘛。”蘇小染眯著眼咬著牙,真想一頭把自己磕死,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蠢,把心裏的想法給暴露了,還是在這個家夥的氣頭上,這不是火上澆油咩。
“你已經有這個打算了不是嗎?”帝辰驍就抓著一個不放,本來也就想想,她撒撒嬌求求情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這事過去了,可這個丫頭竟然……
“我沒,真的沒有啦。”蘇小染極力辯駁,臉上更是一副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說的表情。
“真的沒?”帝辰驍的厲眸又嚴厲了幾分,這殺傷力仿佛要告訴蘇小染要是再打死不承認一定把她抓起來吊打一頓的節奏。
“真的真的……也就是那麼一丟丟想法,不過我很快就否定了,你該不會是讓我一個朋友都不交了吧?”蘇小染用手指頭比劃了那一丟丟的範圍,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跟本殿下的情敵交朋友你覺得可以?”帝辰驍挑眉問道。
“他現在又不追求我,也不喜歡我了。”蘇小染繼續狡辯。
“是嗎?”
“是,絕對是,百分之一百是。”蘇小染奮力的點了點頭。
“最好是這樣,還有,最好別給我去見他,否則你就死定了。”帝辰驍強烈的占有欲在作祟,絕對不允許他的女人跟別的男生扯上一丁點關係。
“知道啦。”蘇小染弱弱的應道,清澈的眸子咕嚕咕嚕的轉動著,這樽大佛就是難伺候。
醫院裏,和風玄燁一起趕到市區最頂尖的櫻國第一醫院。
歐梓逸作為櫻國最尊貴的殿下,親臨醫院,把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還有病人都驚動了。
“參見殿下。”醫生和護士們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到門口迎接。
“免禮,都去忙自己分內的事情吧,不要因為我的到來引起騷動。”歐梓逸親切的吩咐,醫生們和護士們都對這個態度謙和的殿下表示了崇高的敬意。
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風老爺的病房,此時打了止痛針的風老爺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歐梓逸走進去,沒有多說話,直接用異能對他身體的機能進行基本的掃描。
“怎麼樣,可以治好嗎?”風玄燁期待的望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對一個人說話,以前他可是誰都不放在眼裏的。
歐梓逸沒有說話,蹙眉眉峰,再掃描了一遍。
循環往複重複了三遍,他終於得出了結論:“抱歉,本殿下已經嚐試過了所有可能的辦法,都無法找到可以治愈你父親的辦法,肺癌的癌細胞已經擴張到身體的每一處,而且我的異能即使再強大也隻能緩解他的疼痛為他修複一些損傷,但這種寄生於身體細胞組織裏的病毒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如果強行用異能剔除,除非抽幹淨他的血,那他也一樣會死,況且,治愈術不是萬能,也做不到逆天改命。人到了要死的地步還是必須死,就算是我這個擁有治愈術的人到了要死的地步自己也救不了自己,這就是一樣的道理。”
“你到底有沒有用,你不是全世界醫術最高的人嗎?”風玄燁非常火大,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推到牆上。
蠻橫粗暴的方式嚇壞了房間裏的所有人。
陸笑第一個衝上去:“喂,你這個家夥怎麼回事呀,我家歐哥哥不辭辛苦來幫你們,你就這樣對待他。給我放開。”
“風哥哥,你冷靜一點。”洛凝菲也上前阻止。
“燁兒,不得無禮。”風母尷尬的出言阻止,她這個兒子的脾氣還真是……
歐梓逸也不反抗,寧願他把心裏的怒火發泄出來,如果是自己的家人出現這樣的不幸,他也會有一樣的心情,急切的渴望尋找到補救的辦法,一旦所有的救命方法都沒有奏效,就會陷入這種癲狂絕望的狀態。
“給我治好我的父親,求你了,就算我求你了好嗎?”風玄燁終究是沒有朝歐梓逸揮下那個拳頭,而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第一次跪下來求人,隻求歐梓逸可以用他那與生俱來的的治愈術救救他那已經花甲之際的父親。
再度被吵醒的風老爺看到自己的兒子跪倒在一個帥氣高大的小夥子麵前,不免疑惑。他的寶貝兒子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給人下跪。
“我風玄燁任性了十七年,隻要你能救我父親,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不論你要什麼,可以嗎?”風玄燁含著淚花,抓著歐梓逸的衣角。
歐梓逸眼睛有些酸澀,以前對這個風玄燁不太了解,從今天這樣一看,他那小混混一樣的外在下居然有一顆這麼感人的孝心。
“不是我不救,而是我隻能暫時緩解他的痛苦,而且這樣的緩解也至多延長他一個星期的命運。”
“才一個星期?”風玄燁攥著拳頭,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無比的難過。
“臭小子,誰允許你跪下的,給我滾起來。”風父艱難的從病床上爬起來,把手上的針頭拔掉,翻身下床。
“老爺,您不能下床呀。”風母踉蹌的踱到他麵前,把他扶到床邊,不讓他走過來。
風玄燁站了起來,走到父親身邊:“父親,對不起……我救不了你,救不了你,我真的好沒用。”
這樣的難過比當時被蘇小染甩了的時候還要難過,這就是失去的滋味嗎?
“傻孩子,你老子我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後投胎做你兒子,哈哈。”風老爺難得的幽默了一回,拍著風玄燁的腦門哂笑著。
歐梓逸落寞的走出了病房,把這最後一縷溫情留給了這一家人。
“歐哥哥,等等我。”陸笑也隨後跟上,看了風家這抱在一塊的一家三口,真讓人難過。
歐梓逸漫無目的的走著,心情格外的複雜,以前就覺得自己擁有無所不能的治愈術,現在才知道並非真正的無所不能,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隕落,卻也一樣無能為力。
“歐哥哥,你別難過了,你都已經盡力了,而且你都為他減輕了很多痛苦,至少還能多活幾天。”陸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有些失落的他。
高高在上的櫻國殿下還是第一次人生受挫。
“笑笑,你看這醫院裏每天都有很多人去世,所以我救不了他父親也是正常的吧。”歐梓逸看著從手術室被蓋上白布確定死亡的病人喃喃道,大概這就是他為自己找的安慰和借口。
“是呀,這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人死亡,你的治愈術隻負責幫助治療傷口大痛小痛之類的,你要是每一個人都能救活,那人都可以不用死啦,所以,想開點。”陸笑仗義的勾著他的肩膀盡情的為他剖析分解他的煩悶。
“嗯。”歐梓逸點了點頭,心中的愁悶少了很多。
“那我回去怎麼跟小染交代?”
“這個嘛,你看今天帝辰驍都和小染因為這個人鬧矛盾了,不如就別把事態的嚴重性告訴他們了,就說治好了,省的他們擔心。”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歐梓逸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那你告訴小染了,她肯定想方設法的出來想要見那個什麼風玄燁,那她又該和帝大殿下鬧矛盾了,這個你都不懂,情商是不是被狗吃了。”
陸笑調侃的取笑道。
“今天沒帶出門。”歐梓逸點了點頭,也算是同意了她的說法,畢竟別人家的事情不要牽扯太多。
兩個人準備離開醫院,返回皇室,卻醫院的大門口看見了剛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的顧央,手裏牽著一隻很可愛的小狗,眼睛上架著一副墨鏡。
由一位隨從攙扶著走下車之後,她站在原地,神情呆滯。
“咦,這不是顧央嗎?我們找她好久了,她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這裏可是醫院,她來醫院做什麼?”陸笑看見久別重逢的顧央,一激動就上前要去打招呼,她可得幫小染一起問問這個丫頭這段時間拋下大家突然來櫻國留學是幾個意思。
“等等。”歐梓逸扯住了陸笑的手腕,不讓她往前走。
陸笑看到歐梓逸親自抓著她的手腕,臉上蕩漾起花癡般的笑容:“哈哈,歐哥哥,你居然在牽我,這是把我當成女朋友的節奏嗎?”
“噓,不跟你開玩笑,你快看她的樣子,好像眼睛看不清東西。”歐梓逸敏銳的發現了顧央的不正常。
“哪有,她不就是戴著墨鏡嗎?”陸笑絲毫沒有察覺。
歐梓逸站在原地,用手指射出一條隱匿的紅外線對顧央進行了全身的掃描。
收回手之後,他皺著眉頭對陸笑說:“你的這位朋友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