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室外的陌灰澤和含蕾兩個人都不知不覺中,靠著椅子就給睡著了。這也不能怪他們,都已經十幾個小時多了,他們也隻是普通人,他們也會覺得困的。
但是更好奇的是,醫生們是怎麼忘我地為灰櫻治療的呢?果然醫生還是很可靠的,真的就像是天使一般地給人希望,肯定會有人相信著,即使真的出來什麼意外,也沒有人會怪醫生的吧。
醫生們也都已經盡力了,難道你去恨他們,咒罵他們的話,你所珍惜的人就能夠複活嗎?可笑,那隻是你自我安慰罷了,人死不能複生。
手術室的燈終於不亮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醫生們都一身疲倦地走出來,鬱光也覺得有些累了,但是他現在顧不得休息了,他隻想要陪在灰櫻的身邊而已。
聽到了動靜兩個人都醒過來了,馬上就跑到了病床旁邊,確定了灰櫻沒有事的時候,他們才放了心,但是醫生卻好像是不想讓他們就這麼地放鬆一般,又給他們一些告誡。
“病人現在還是危險期,她的情況太特殊了,如果再發生出血的情況,那可能就要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了。”醫生有些疲倦地說著,看著他們那滿臉困意的臉,都覺得他們實在是辛苦了。可不是嘛?他們為了把這個灰櫻從閻王爺那裏拉回來,除了第一次做手術之外,他們是焦急得不能再焦急了。
但是最後還好,灰櫻還是回複了意識,雖然說已經把她身體內的淤血清理好了,但是身體內的器官什麼的,都已經開始衰竭了,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年輕的女孩會變成這樣子。
“那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陌灰澤的心又一瞬間地緊揪了起來,他緊緊地抓著醫生的手,幾乎是帶著一種哭腔地求著醫生的。
“對不起……”醫生隻能說這三個字,很無奈地把陌灰澤的手鬆開了,接著一群人就這麼地走了。
把灰櫻送到了重病房之後,大家都去休息了,鬱光也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下了,他就在灰櫻病房的另外一個床上躺著先休息一會兒。剛才已經休息過的陌灰澤和含蕾就隻能在旁邊繼續祈禱著不要再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才醫生走後,鬱光也有跟陌灰澤他們說明了情況,他也跟陌灰澤解釋了為什麼灰櫻無法輸大量血的原因。
因為灰櫻的血型太特殊了,所以醫生怕太多的血會讓灰櫻的病情更加地惡化。醫生還告訴鬱光,灰櫻小時候也有這種情況,本來都已經快沒有希望,醫生們都打算放棄了,但是當時卻有一個發生了車禍的男人,他受的傷也很嚴重,但是意外地兩個人的血型卻相符合。
為了救灰櫻,男人讓醫生把他的血輸給灰櫻,並且讓醫生一定要把灰櫻給救活,一定要救活……最後鬱光問了醫生那個男人的名字,醫生說他也不怎麼記得了,但是他就記得一個華字,其它的因為太久了,他就記不清楚了。
陌灰澤是知道的,那個人就是華碩,現在陌灰澤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華碩才好,但是他知道,他已經無法對華碩親口說聲謝謝了。
“她就像一個天使,但是為什麼命運對每個人總是不公平的呢?她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而已,並且她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誰的事情,她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人,一直都是……”
含蕾看著灰櫻的睡臉,她在心裏默默地說著,因為她知道她現在根本就無法把這些話說出來,說出來之後不僅陌灰澤會覺得傷心,並且她自己可能也無法自製住自己的情緒,她可能,又會再次流眼淚……
安安靜靜的,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在想著什麼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彼此都很沉悶就對了。
“嘀、嘀、嘀……”機器發成的聲音就似乎成為了一種旋律,每次它滴一聲,就會緊揪一下心,就好像是吃了什麼讓人會激動的藥一般。
陌灰澤突然就歎了口氣,他走出了病房外,打了個電話跟希櫻說了灰櫻的情況之後,希櫻也一直沉默著。
剛才邁特就先回去了,他並不是就這麼地跑了還是怎麼著,他就是想要去找一些醫術高超的西方醫生,把他們都帶到這裏來,給灰櫻最好的治療而已。
灰櫻迷糊糊地聽到了“嘀、嘀、嘀”的聲音,她知道她又在醫院了,全身都麻痹著,頭也暈暈地,現在她覺得全身都無法動彈一般。
灰櫻就本想著嚐試活動一下而已,但是卻因為她這麼地一動,機器發出的聲音就更大聲了。
“灰櫻,醒了嗎?感覺怎麼樣?”含蕾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之後她馬上就站起了身子,細心地問著灰櫻。現在她緊緊地靠在灰櫻的身邊,看著她慘白的臉時,她都覺得全身的毛骨都很寒悚。
灰櫻想要說話,但是她都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她就隻能微微地對著含蕾笑一下,然後搖搖頭表示她沒有什麼事情。
看著灰櫻笑了之後含蕾才放了心,沒事的話是最好的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現在已經是第一天了吧……”灰櫻在心裏默默地說著,她就好像是能夠知道時間一般,她的腦海裏總是會浮出一個倒計時的時間表,她看著數字越來越少,她就覺得她越來越急躁。
灰櫻知道她這種情況下也是無法行動的,硬撐著的話可能還對自己會更加地不利,那她就還是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再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吧。
時間一秒一分一時地過去了……
隔天早上灰櫻已經能夠下床了,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什麼疼痛感了,但是唯一讓她覺得有些煩心的還是那個倒計時的時間表,不管她去想些什麼事情,它就是無法消失,就好像是要時時刻刻地提醒著灰櫻,她還有多少時間一般。
“我想去鬱光的家……”在病床上的灰櫻,她提出了她的要求。她沒有說錯話,她就是想要去鬱光的家,她現在就隻是想要去哪裏而已,等把她想要說的那些話都說完了之後,她就滿足了。
“不行!”陌灰澤猛地站起身子就拒絕了,他也知道自己太衝動了之後才坐下去。他也不想要這麼做的,但是他怕灰櫻又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實在是怕啊……
灰櫻咬了一下下唇在思考著,她知道,的確是沒有辦法了,那麼她要怎麼做才好呢?她隻是想要去看看那個地方而已,那裏是讓她感到那麼地溫暖,她隻是想要再次感受那種溫暖而已。但是現在看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現在不管她跟誰說,大家都是回絕了她的請求,就好像是已經商量好了的,不讓她離開醫院一般。
灰櫻歎了口氣,難道她剩下的時間結果還是要在醫院裏度過的嗎?不,她才不想要呢,但是現在有怎何奈呢?她,還是想把她想要做的事情給做完吧,最後的時間再去懇求他們的話,他們也不會拒絕了吧。
“那給我一隻筆,還有一些紙張,可以嗎?”灰櫻再次提出了她的請求,但是這次不是要出去,隻是非常簡單的請求而已。
她要筆和紙,隻是想要記錄她想要說的那些話而已,因為她知道她自己是無法對他們說出口的,那麼間接地告訴她們的話,她還是辦得到的。
雖然不知道灰櫻要幹嘛,但是陌灰澤還是給她找來了,他就在旁邊一直看著灰櫻寫個不停的,他很好奇灰櫻到底在寫些什麼,想要看一眼,但是灰櫻卻堅決不讓看到。
“這個是秘密,到時候會給你看的啦,所以現在就不要偷看了,不然我都寫不下去了。”灰櫻有些不滿地看著陌灰澤,就像是在吼著小孩子一般地說著。
灰櫻都已經這麼說了,陌灰澤也沒有辦法了,他就隻好安安分分地在旁邊看著灰櫻寫她的東西了。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不好發生的事情一般的感覺。
醫生都說了灰櫻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並且手術後的灰櫻為何又跟平時一樣這麼地活潑呢?手術後不應該是身體很虛弱的嗎,但是灰櫻現在根本就跟虛弱談不上一起,或許隻是他多想了吧。
其實灰櫻也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她最後還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這些都是百艾幫她在這三天裏能夠更好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做的吧。
她就這麼地一直寫著,陌灰澤就這麼地在旁邊看著她,這樣子,看起來還真是溫馨。
但是陌灰澤就是還是覺得很不對勁,要怎麼說呢,總有種感覺,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灰櫻寫著寫著,突然地眼淚就不爭氣滴在了紙張上,灰櫻連忙地擦掉了眼淚,但是陌灰澤還是發現了。
沾到了淚水的紙張還好隻是寫了那麼幾個字而已,灰櫻就把它放到了桌子上,突然窗邊地吹來了一陣微風,把紙張吹到了地上。
陌灰澤見狀就彎下身子把紙張撿起來,出於好奇心他還是看了一下寫了什麼,隻有那麼幾個字,卻讓他覺得全身都在發冷。
——我這麼地離開了,對不起
這句話,就一直成為了陌灰澤心頭上的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