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留作紀念,看著糖醋排骨的時候,她卻突然有點沒了胃口,胃裏莫名其妙翻上一陣惡心。她有些納悶,然後某種可怕的念頭突然湧上腦袋,她跑到屋子裏看日曆,數來數去,發現這個月的例假推遲了半個月都沒有來。
她坐到桌子前,腦袋一片空白,臉色慘白一片,像窗外北京蒼寒的天色。
不會的,不會的,她安慰自己。別害怕,想拿起手機打電話問問容城該怎麼辦,敲門聲恰好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她像得救了一樣,衝過去,邊抱怨:“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剛剛要……”拉開門的時候,她先是怔了一瞬,瞳孔突然擴張,然後她那張漂亮的臉,像一朵花一樣瞬間萎敗了。
還不等她開口,門外那個同樣滿臉吃驚的女孩卻先說了話,並且是歇斯底裏的,是刁鑽瘋狂的:“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當那女孩把嬌貴的貂皮衣脫下,輕車熟路掛在衣櫃裏,高跟鞋放進鞋櫃裏的時候,梁亦薇終於,明白了眼前一切的狀況。
心髒被一刀劈開,鮮血淋漓。
蔣寧菲看著餐廳裏一桌子菜的時候,整個人是懵掉的,她看見麵前這個漂亮姑娘的時候,本來還心存一線幻想,這個女孩可能隻是個做客的朋友,也許是自己誤會了。
她摸了摸自己常用的那隻碗,現在被放在廚房的操作台上,盛著一碗攙著澱粉的水,黏膩渾濁,惡心透頂。蔣寧菲深吸口氣,背對著同樣麵色灰白的梁亦薇問:“這些菜是你做的?”
梁亦薇沒有說話,甚至覺得呼吸都困難。
蔣寧菲冷笑一聲,說:“他沒告訴你,他最不愛吃甜食麼?你看看你這菜,六個有三個是甜的。”
梁亦薇攥緊了拳頭,心髒跳動的聲音鼓動著耳膜,似乎什麼聲音都聽不進去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梁亦薇深吸口氣:“十月份。”
回應梁亦薇的,是一隻盛滿澱粉水的碗,砰的一聲砸在她的額頭。
她隻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一股熱流從頭頂蔓延而下。伸手摸了摸,滿手的腥紅刺眼,疼痛這才像爆炸一樣從頭頂貫透了全身。
梁亦薇抬眼看著麵前的女人,蔣寧菲是一副天崩地裂了的樣子,眼眶血紅的睜大著,像是快要裂開來,呼吸急促,渾身顫抖,朝她大聲嘶喊:“你他媽給我滾出我家!賤人!騷貨!!!”
梁亦薇疼的昏天暗地,卻苦笑著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眼神絕望悲哀,她終於不得不告訴自己。
梁亦薇,原來你才是那個插足的小三啊。
你活該。
容城衝進房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梁亦薇滿臉是血的站在客廳,蔣寧菲站在她的對麵,詆毀謾罵歇斯底裏,無所不用其極。
他當時心髒猛地抽動一下,本能的抱住梁亦薇,擋在她身前,眼睛是灰暗無底的冷酷,看著蔣寧菲,像看著自己的敵人,回身抱住梁亦薇,眼神焦急:“亦薇!亦薇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去醫院。”
蔣寧菲雙手抱住頭,眼裏是瀕臨絕望的瘋狂:“你護著她?你竟然護著這個賤人?!你們十月份才好的!我說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你一起回老家!原來你早就跟這個婊子好上了!你放開她!容城!”她尖叫著,慢慢變成哭喊:“你放開她啊!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比不過她嗎!”
容城眼裏的怒火幾乎翻了天,語氣裏深深的嫌惡更讓她恐懼:“蔣寧菲你他媽瘋了是吧!你把她弄成這樣!”
下一秒容城把梁亦薇橫抱起來,衝出房間,搭上出租,奔去了醫院。
房子裏隻剩下蔣寧菲的時候,她突然發了瘋似的砸了房子裏所有能砸的東西,然後抱著頭癱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