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容雪一路心不在焉,那天晚上睡前,她又給容城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容城好像是在KTV,吵得昏天黑地。
她簡單跟他聊了幾句,突然問他說,哥,你說,同性戀,是不傳染的吧,對吧?
身邊太嘈雜,容城以為自己聽錯了,猛的愣住,忙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容雪想了想,笑說,沒事沒事,隨便問問,然後掛了電話。
這回失眠的不隻是容雪了,那一晚上,容城在北京的宿舍的上鋪上,陪她一起失眠了。
依然每天還是有很多女生圍著辛晨在轉,可是跟蘇逍默的那個傳聞卻在學校裏傳的更盛了。
容雪曾經有那麼幾次,明明已經撥通了林帆的電話,相關的事情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這事她該管還是不該管,但是不確定的事情,還是最好不要隨便說,她的大天使還在外地,她不想讓他擔心。如果有機會能和辛晨當麵談談就好了,但是每次接近他身邊,她總覺得害怕,開不了口。
有天晚上放學後,容雪留在學校值日,走出教學樓的時候,竟然看見辛晨。
他獨自一個人,在夜裏的操場上打籃球,背影精致利落,動作淩厲颯遝,頻頻引來路過學生的側目。
籃球場距離教學樓不遠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躲開他自己走。走了一段卻突然聽見背後有生風的腳步聲追過來。
她停下回頭,於是一個高大的影子擋去了她麵前所有的光。壓迫感逼人而至。
辛晨左手托著球追上來,比她高出幾頭,低著眼俯視著她,眼裏凜冽的淡漠讓人心驚,眼裏仿佛有暴風卷過,他說:“我很煩別人在背後亂傳話,雖然我哥讓你管著我,但你也別覺著這樣你就能把我的事亂說給他聽,管好你的嘴,知道麼?恩?”
他眼裏有清晰的邪氣,也有模糊的凶戾,還有很深很深的漠然。
她嚇得不淺。還沒來得及反應,辛晨已經帶著球跑遠,一個跳投,命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她愣在原地,等辛晨已經不見蹤影了,她才感覺到一股火氣直上心頭。
我亂說什麼了我?都沒見過我這麼守口如瓶的人!挺大個子來威脅我個小姑娘!要不要臉!
心裏吼了八百遍,正主不在也發泄不出來。生氣過後就開始不斷回想,事情的原本到底是個什麼樣,明明自己沒說什麼,除了自己跟林帆有點聯係,還能有誰亂說這事呢?
想來想去想不通,被冤枉的感覺像被人在心上砸了一重錘,悶痛,卻連苦也叫不出。
可是為什麼,比憤怒更多的是,失落。
那天晚上她躺在自己的小床,窗外影影綽綽的光映在身上,睜眼閉眼卻都是辛晨望向自己的,毫不留情的,冰冷的眼神。
紮在身上,刻骨一樣。
不是說對追求他的女孩都挺溫柔的麼?對自己他怎麼就從來沒有有過一絲一縷的溫和?我容雪就那麼不受待見?
怒火在心裏越燒越旺,怎麼都覺著委屈。反正也已經冤枉了,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大天使給我權利看管你,那好,我會好好的,徹徹底底的,管教管教你!
隔天,容雪頂著兩隻黑黢黢的黑眼圈,氣勢洶洶來到八班後門。
後門一個小夥手裏掐著本漫畫書,眼都沒抬:“找辛晨的吧?他今天沒來,回吧。”
“你當我瞎?”容雪冷著臉,一把把他推到一邊,直接走到班級最角落辛晨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