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安洋被父親叫到公司幫忙,夢梔收拾行李準備去C市看望父親。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急的啊,再等一段時間吧,我跟我老爸要假,到時候陪你一起去。”
她看著安洋可憐兮兮的樣子笑了笑,無奈道:“別撒嬌了,你看你現在忙成什麼樣子,還能有假休?等你爸爸審批下來估計都開學了,我隻是去見我爸爸一麵,問他我考什麼工作,學什麼專業,無論如何,這種人生大事還是得找知會父親一聲啊。”
頓了頓,她臉羞紅:“而且我也要告訴他,我談戀愛了,和一個很好很好的男生在一起,讓他不要擔心。”
他抿了抿嘴,幽怨地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起麵對的,不能讓嶽丈大人隻聞其人不見其貌啊。”
夢梔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他又不是沒見過你,安啦,我保證我玩不了多久就回來!”
語罷親了親安洋的鼻子,結果被拉過去又揉又親折騰了好半天:“那就說好了,最多忍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還沒回來我就拿著鞭子來找你,哼!”
她被欺負的衣衫淩亂,卻又喜歡安洋這種寵愛意味的霸道,點了點頭,然後湊過去親吻他的嘴巴。
第二天夢梔去趕飛機的時候,腰酸背疼,發誓無論如何以後絕對不招惹安洋這隻泰迪了。
國內一線城市都出現高溫預警,C市卻連連暴雨,她剛到機場,就被困得無法離開,恰好安淩鋒打電話過來,她點了接聽鍵。
“夢夢,聽說你去C市見你爸爸了。”
她聽到安淩鋒語氣中帶著笑意,應該是心情還不錯,便笑道:“是的,我想問他這個成績考哪所大學好一點,讓他參考參考。”
“嗯,應該的,畢竟這是人生大事,得找父親商量一下,這樣,現在那邊下著大雨吧?”
她雖然知道安淩鋒為什麼會知道這裏下著大雨,但還是裝傻的問:“嗯,安叔叔怎麼知道這裏下雨?”
“我在那裏有一位故友,七年前你還見過她,你叫她琳姨就可以了,一會兒她會來接你,不要害怕,她人很好相處的,好好玩,玩夠了就回來,你們學校校長聯係我,說是記者要采訪你,結果你招呼都不打就去C市了,他急得肝火上升,所以別留太久,知道嗎?”
“知道了。”她掛斷電話,長舒口氣,每次麵對安叔叔都感覺壓力山大。
雖然安淩峰從來不曾對她厲聲說話,對人也總是和顏悅色,但她直覺這位商業精英沒表麵上那麼好說話,所以每次麵對這位叔叔時,都盡可能的小心翼翼。
外麵雨越下越大,她靠著行李袋打盹,迷迷糊糊間有誰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當年那個年輕女子,七年過去,她臉上多少帶了點歲月的痕跡,但這不僅沒給她的容貌打折扣,反而看起來更加知性迷人。
“好久沒見了,夢梔,你越來越漂亮了啊,我聽說,你是今年A市的理科狀元,真會念書,很少有女孩子理科能考這麼好的。”
夢梔笑了笑,禮貌的問好:“琳姨您好,這幾天要麻煩您了。”
琳姨擺擺手,嘟囔道:“小孩子家家,這麼客套幹嘛?我又沒有嫌棄你,而且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也沒意思,你陪我正好。”
“嗯?不是有傭人一起嘛?”
琳姨接過夢梔的行李,無奈的說:“那些傭人隻會聽吩咐,頂什麼用?三年前我就把她們全部遣走了。”
夢梔想問,既然來來去去都是自己一個人,為什麼不離開安叔叔,找個好男人嫁了呢,非要一棵樹上吊死,她這麼年輕,值得嗎。
她終究沒問出口,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而且,她勸說別人容易,自己卻未必做得到,還是不亂說話了。
兩個人擠在一把傘裏,再怎麼小心到底是被淋濕了,到家時,夢梔褲子已經全濕,琳姨在衣櫃裏拿了一件白色睡裙,推著她一起去浴室洗澡。
“那個,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要不了多久,您先出去吧。”
琳姨點頭,把浴巾遞給她後離開浴室,她匆匆清洗了一下身子,套上睡衣跑出來。
房子裏彌漫著薑茶的味道,琳姨拿著精致的歐式茶具走出來,看到她愣了愣,夢梔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自己,隨後臉立馬燒起來。
“你……有男朋友了嗎?”
她尷尬的立在那兒,訥訥的回答:“是啊,我……我有男朋友。”
“嗯,做避孕措施了嗎?女孩子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就是,年輕時期不注意,現在想要個寶寶都得不到,劃不來。”
琳姨說的輕描淡寫,但夢梔卻感到一種悲烈的痛楚,永遠不能做母親,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最殘酷的刑法。
“做!做了……我本來都說可以的,可他非要帶套子,說不想我意外懷孕之後,失去自己的生活。”
琳姨忍不住笑了:“你倒是遇到一個不錯的男孩子,好好珍惜,這麼尊重女孩子的男生可不多見了。”
喝完薑茶,她覺得心都跟著暖和起來,琳姨拿了一盒麵膜出來,小心翼翼的貼在夢梔臉上:“你的臉太小了,麵膜都敷不全,十九歲了,得學會使用保養品,不然二十五歲以後,皮膚會迅速衰老的。”
她感覺臉上粘糊糊的,有些不舒服,伸手想撓一撓,卻被琳姨一爪子拍下來:“別胡鬧,這麵膜很貴的。”
她有些委屈,明明是這東西黏在臉上不舒服為什麼要指責自己啊,琳姨好笑的搖搖頭:“你這丫頭,真是暴殄天物,人家趨之若鶩的東西你竟然覺得惡心!罷了,你還沒到認識這些東西的年紀。”
她隔著麵膜看琳姨無奈又寵溺的樣子,疑惑她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琳姨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歎口氣,道:“我曾經也懷了個女兒,可惜她無緣與我見麵,所以在看到別人家的女兒時,總想對她們好一點,希望另一個世界的人們也能像我這樣,對我女兒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