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勤喚瑩露,秋來送徐風。
夢梔趴在車窗外,看著遠方逐漸升起的太陽,有種再也不想努力,隻想成為鹹魚的頹廢感。
“頭不要伸到窗外!多危險啊,這幾年因為頭伸出窗外發生交通事故的案例這麼多,還得不到教訓?要給你說幾次你才聽得進去?這倒黴孩子怎麼這麼讓人操心呢?”
司機王叔叔笑了笑,好言說道:“唐小姐也是有浪漫情懷嘛,現在不都流行搞什麼文藝小清新嗎?你看唐小姐覺得她行為危險,說不定人家心裏正在吟詩呢,畢竟是全年級第一的好孩子嘛。”
安洋挑眉,斜眼看著正襟危坐的夢梔,問道:“哦?那阿妹,剛才你在思考什麼問題?”
她不敢說自己剛才想成為一隻鹹魚,隻好把自己曾問過楚瀾的問題再問了一遍:“我在想,如果我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到樓下買粥,一個選擇是在家裏訂外賣,前提條件是,我是買粥的時候遇到自己的另一半,那麼我的未來是否會產生改變呢?我是否會嫁給其他人而不是原來的老公呢。”
沒想到他還真的開始認真思索,過了一會兒,認真的回答:“不會,如果你的未來是要嫁給你老公,即使你們不再買粥的時候相遇,也一定會在別的地方相遇,我們隻能改變過程,卻改變不了既定的結果,這是時間因果律,它是已發生,而不是選擇。”
夢梔張了張嘴,如果說之前用薛定諤的貓來打比例,也隻是給這個問題一個模糊的解釋的話,安洋這個回答是已經給這個問題寫上了標準答案。
發現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安洋起雞皮疙瘩,無奈的問:“又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在想,哥你說不定是個天生的科學家呢!”
他忍不住嗤笑出聲:“數學考四十五分的科學家?你在哪裏見過?”
她不以為意的擺手,同樣很認真的回道:“愛因斯坦三歲才學會說話,九歲時才克服說話不流暢這個缺陷,說不定哥哥是被埋沒的科學家呢?你看,我和楚瀾都沒有準確的解釋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卻解釋出來了,不正說明了你天賦異稟嗎?”
安洋哭笑不得:“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愛因斯坦,我就絕對不可能,因為我家有一個萬惡的資本家,長大後也隻會讓我成為萬惡的資本家,而且,我剛才提出的時間因果律並不是自己的知識積累和論點,而是動漫《寒蟬鳴泣之時》裏就有的梗。”
她一臉的懵逼,安洋隻好解釋道:“寒蟬鳴泣之時是一部講述無限輪回的動漫,唉,說了你也不明白,有時間自己去看看吧,不過內容不怎麼讓人舒服哦。”
雖然他興致勃勃的強烈安利,不過夢梔對動漫還是沒什麼興趣,略一點頭表示知道,她那樣,安洋就知道絕對不會去看的,也不多說。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下車徑直走向蛋糕店,紅綠燈結束了他還沒回來,夢梔以為王叔叔會靠邊停車,等自家少爺過來,沒想到他直接開到了學校。
“……”
“王叔叔,你不去把哥哥接過來嗎?”她忍不住出口詢問。
誰知這位霸氣的叔叔一揚手,豪邁的說:“是男人就自己走過來!對了,遲到也自己擔著。”
她有些糾結的看著王叔叔,內心腹誹著你真是安叔叔請來的司機嗎。
“哎呀,我才不是安淩峰這鱉孫的司機呢,是他家司機這幾天回家陪老婆坐月子,我有正好閑著,就來賺點外快,這鱉孫人品雖然不怎麼好,給員工發錢還是沒那麼小家子氣的。”
“……”
她已經無法理解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微妙關係,為什麼這位王叔叔可以叫安淩峰鱉孫,為什麼他可以說安淩峰人品不好。
王叔叔不再理會夢梔心裏的小九九,油門一踩瀟灑的離去。
她一直在校門口等安洋,早自習都上了二十分鍾,安洋才哼哧哼哧的趕過來,看到她皺眉:“你怎麼不進去?”
她傻兮兮的笑著說:“等你啊。”
他將在蛋糕店裏買的芒果慕斯遞給夢梔,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背:“走吧,以前不是最怕遲到的嗎,每天早上提前半個小時到校,怎麼現在覺得無所謂了,你不會是跟著我學墮落了吧。”
夢梔笑了笑,沒說話。
那個時候遲到,一個人站在操場上被所有同學嘲笑,是多麼孤獨難堪的事情,可現在,你陪著我,即使依舊被叫到操場上罰站,也是幸福的啊。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所分得班級,先去校園公告欄上看了看,安洋看到自己和夢梔的班級排到一起,得意洋洋的笑道:“哎喲,我都可以和你一個班了,從今天開始哥也是學霸了啊。”
她麵無表情的潑冷水:“嗯,不過是倒數第一名的成績擠進去的。”
紮心了,老鐵。
安洋捧著自己脆弱的自尊心和夢梔來到高三四班,班級的人基本沒變,除了被淘汰出去的林帆,所有人都是老麵孔,都和安洋打成一片,看到他來紛紛熟撚的打招呼。
“大洋,怪不得你一天和這裏的人關係比你自己班級的關係還好,敢情你這家夥始終屬於四班啊。”楚瀾搭著他的肩膀,調笑道。
他拍開楚瀾的賊手,捋了捋頭發自信地說:“我是隱藏的學霸,之前我不是學不好,隻是不想學罷了,我要用起功來,自己都怕!”
林文聰受不了的給安洋一腳,嗤笑道:“得了吧,要不是林帆這段時間忙著追洛昕瑤,會有你這家夥的機會?”
一說到八卦,楚瀾是最積極的了,看到夢梔和安洋都不甚清楚的樣子,貼心的科普道:“洛昕瑤是一班的班花,也是高三級級花,雖然我個人更喜歡洛昕瑤一點,但安昕在宅男們心裏呼聲更高,所以她隻能當個級花,不能成為校花。”
安洋一副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的表情,不屑道:“我就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看人的,明明我家夢兒長得更好看,級花卻偏偏是那些妖豔賤貨。”
林文聰點頭:“我也覺得我們班唐夢梔同學挺好看的,至於為什麼就是沒人推她,我覺得,應該是她長得不夠驚豔,是屬於越看越舒服的類型吧。”
安洋想了想,這邏輯沒什麼毛病,便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