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書涵選擇跟我生活,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妻子清冷的聲音喚回他的理智,抬眼看著哭泣不止的女兒和一臉淡然的妻子,他知道自己是被宣判死刑的犯人,再無機會。
“沒有,我以後可以看看女兒嗎?”
曲媚露出自他們見麵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依舊那麼知性優雅:“可以,我不是那麼絕情的人,女兒是我的,也是你的,你當然可以看,那就這樣吧,你在美國的財產我們五五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她拉著書涵就想離開,覺得多和這個男人待一秒鍾都感到窒息,顧文淵看她要走了,終於急了,問:“難道一定要這樣嗎?不可以不離婚嗎?”
曲媚愣了愣,沒有轉過頭來,也不許女兒轉頭:“你不是一直嫌我纏著你煩嗎?我不纏著你了,以後都不了。”
她們隻留給顧文淵一個背影,所以不知道,那個年過四十的男人低著頭,眼淚砸在手臂上,像個沉重的驚歎號。
周一下起了暴雨,天氣和人的心情一樣濕黏黏。
顧書涵霸占了安洋的位置,趴在課桌上看著黑板發呆,過很久,又悠長的歎口氣,夢梔停下筆,歪頭看著她,問:“你到底怎麼了?情緒這麼低落。”
“夢夢,我覺得我已經不相信愛情了。”
她緊張的看著書涵,皺眉問:“你幹嘛這麼說?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安洋冷笑:“她就是作,無病呻吟,吊起來打一頓就好了!”
她沒有鬥嘴的力氣,懨懨的說:“我爸爸媽媽離婚了,就在這個周末,他們把離婚手續辦了。”
夢梔呆了,她沒想到在自己這麼幸福的時刻,她的好友竟然在麵臨這樣的折磨。
安洋也怔住了,他從小就沒有媽媽,和夢梔一樣,沒人比他們更能體會人生缺少一份愛,是怎樣一種難言的寂寞。
書涵看他們這樣,笑了笑,無奈的說:“幹嘛做出這副表情,又不關你們的事,我這個當事人都沒不像你們這樣,仿佛天都要塌了。”
頓了頓,仰天歎道:“人生就是這樣,聚散終有期,說不定分別就在下個路口。”
小少爺低著頭,想像往常那樣東拉西扯開些沒營養的玩笑,以分散顧書涵的注意力好讓她不那麼傷心,卻發現,在這種事情麵前,任何玩笑都很糟心。
最後還是書涵本人受不了的擺擺手,凶巴巴的道:“你們快走,我本來就不想把負能量帶給你們,結果你們看起來比我還懊喪,算了,走走走,去陽光下奔跑吧!讓我一個人傷心會兒,時間久了,這些都會過去的。”
無論世界怎麼變化,她依舊是那個元氣滿滿,沒心沒肺的女漢紙顧書涵。
被趕出來的兩人麵麵相窺,夢梔還是很擔心的看著書涵,安洋煩躁的扒了扒頭發,道:“我們出去走走吧,現在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的。”
她指著外麵連綿不絕的雨水,道:“怎麼走?”
“靠!”他忍不住踢了踢教室的門,苦惱地說:“那去哪裏?繼續陪著她長籲短歎?”
突然,他眼前一亮,道:“我們去遊戲廳吧!反正還有兩個小時的午休,周墨生也在那裏。”
夢梔正猶豫著,卻被安洋強行拉走,兩人分別撐著傘,走在漫天的雨幕中。
她還從來沒有去遊戲廳的經曆,因為爸爸曾說,那都是一些不學無術的孩子終日混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