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顧看著夢梔的表情,大抵也是覺得沒趣,收拾東西離開。
夢梔靠在座椅上,從未感覺到這麼疲憊,若是人能孤獨的走下去,不用在乎世人的眼光,也許她就不會那麼辛苦了,明明被人拒絕那麼多次,被人排斥那麼多次,她還是誠心的希望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她實在怕極了那種某一天突然死去,卻無人知曉的悲哀。
顧書涵正用手機搜索著近期上映的電影,走到夢梔身邊,興奮的說:“唐夢梔,反正下午不用上課,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最近有一部電影特別火,口碑也不錯。”
她強打起精神,笑了笑說:“抱歉,我不能去,下次吧。”
書涵皺眉,撅著嘴一臉不高興的表情哼道:“為什麼!我這個暑假都沒見到你,就想今天和你好好玩一玩,你有什麼事啊!重要到拒絕我的赴約。”
她張了張嘴,剛想答應書涵一起去看電影,安洋的聲音穿插進來:“她一會兒要和我一起去看心理醫師,所以不能和你一起看電影了,下次吧。”
書涵愣了愣,定定的看著夢梔,並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去看心理醫生,她正思考著該如何解釋,安洋搶先一步回答:“她整個暑假都住在醫院,原因是自殺,醫生說了,她有抑鬱症,且有深度的自殺傾向,必須去看看心理醫生。”
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低頭的夢梔,良久,冷冷的看著站在夢梔身旁的安洋,冷哼道:“如果不是你和你那該死的妹妹,夢梔會患上抑鬱症?受害者受到傷害,施加傷害的人反而像施舍好心一樣,真讓人惡心。”
安洋被說得臉色一青,大聲叫道:“我怎麼欺負她了?我不過在她剛進來的時候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過後我都沒有說了!”
“嗬,那玉觀音的事情怎麼說?那是夢梔爸爸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你這樣恬不知恥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沒錯,教養真好的讓我感動!”
安洋呆了,側頭看著眼眶泛紅的夢梔,無數話語哽在喉嚨。
書涵抱了抱夢梔,溫柔的說:“那你好好配合醫生治療,我們下次在一起看電影。”
“嗯。”
書涵走後,夢梔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切打理妥當,起身看一隻靜立在旁的安洋:“走吧,不是要看心理醫生嗎?”
安洋回過神,從未覺得麵對別人是這麼艱難的事情,他從來沒想過傷害別人,卻無奈的發現,有些傷害,在冥冥之中就已經形成,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除了最開始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可對於夢梔來說,是否也是如此?
他似乎把與人相處想得太簡單了。
“夢梔。”
她轉過臉,看著臉色沉重的安洋,疑惑的歪著頭。
他調整好呼吸,輕聲問:“那個時候,就是,玉觀音被摔碎,我問你多少錢我賠給你的時候,你心裏是不是很難過?”
他簡直想咬爛自己的舌頭,這是本世紀最愚蠢的問題,可夢梔認真的想了想,笑容意味不明。
“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