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若蝶很早就等在教室門口,像所有懷春少女那樣,心裏小鹿亂撞,思考著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答複。
雖然不一定會成功,但隻要有一絲希望,女孩兒們都會為此翹首以盼,等待那個美好的答案。
夢梔看著一臉期許的莊若蝶,隻覺得心裏針刺了一般難受,是她太過狂妄自大,害得莊若蝶注定傷心難過。
“夢梔,安洋怎麼說?”
她手腳都在發抖,突然覺得開口說句話都這麼艱難,良久,才有些幹澀的說:“我給他了,隻是他說,他不願意接受女孩子的情書。”
若蝶怔了怔,隨即露出一抹勉強的微笑,輕聲說:“我知道啊,像他這麼好的人,會看不上我也很正常,你不用這麼自責的,你看,好歹你給了我一個明確的答複,我不用在充斥那些可笑的妄想了。”
夢梔低頭,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她掉下來。
一樣的,若蝶,無論是你對安洋的愛情,還是我對安家親情的向往,都是一樣的。
都是可笑的妄想。
下午,安洋的車依舊在校門口等待夢梔,周圍看向她的目光或嫉妒或羨慕,她如芒刺在背,硬著頭皮走向他們。
誰知剛走進,還沒打開車門,車子就快速啟動,隻留下塵土撲了她一臉。
她愣了愣,意識到自己被這個家徹底排除在外了。
不過無所謂,她已經習慣這家人的忽冷忽熱,早在安洋第一天在校門口等她一起回家時,她就知道,會有那麼一天。
回去時已經是七點十幾分,安洋和安昕都已經吃了晚飯,在各自的房間寫功課,她跑到廚房,飯和菜已經沒有,隻能餓一天了。
沒關係,隻是一頓不吃飯而已,又不會餓死,她住在別人的家裏,讓安叔叔幫自己交學費,出生活費,已經是很麻煩人家了,怎麼好意思在浪費他們家的食材呢。
想是這麼想,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她緊捏著拳頭,睜大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眼淚卻還是順著太陽穴那裏流下來。
她隻是想要被溫和對待而已,不求能融入這個家庭,成為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隻求能讓她不像個空氣一樣呆在這裏。
有這麼難嗎?
第二天依舊很早就起床出門,手裏拿著親手做的鮮花,想送給莊若蝶哄她高興,畢竟她後來這麼難過,都是因為自己多管閑事。
今天莊若蝶卻不像往常一樣,很早就到學校,直到上課鈴響起,才看到她慢吞吞往裏麵走的身影。
她雖然很想問若蝶是怎麼了,可老師已經到教室,隻得等到下課才能去找她。
這節課太漫長,讓夢梔以為這不是四十分鍾的課,而是兩個小時的課。
她走到若蝶麵前,關切的詢問她怎麼了,若蝶斜著眼睨了她一眼,冷哼:“不過是個罪犯的女兒,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和你這種人說話。”
夢梔呆了呆,神情木然,似乎沒聽懂若蝶說了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她顫顫巍巍的走回座位,低著頭,太傷心,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她以為,她們會是一生的朋友。
不過沒關係,不過是變成以前那樣一個人的生活,她已經習慣了,所以也沒什麼好失落的。
這一天她都恍恍惚惚,課是一點都沒聽進去,腦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什麼都沒想,卻也什麼都聽不進去。
下午放學時,隱約聽到走廊裏傳來對話,七零八落,竟也讓她推斷出了大致的事情脈絡。
原來是安洋告訴他的同學,他的同學再傳到自己同學的耳朵裏的。
校門口,少年依舊靠著車門,看到臉色蒼白的夢梔,皺眉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她定定的凝視著安洋,安洋被看的背脊發涼,正欲詢問,她卻低著頭輕聲說:“沒事。”
隻不過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沒有人會喜歡她,沒有人會愛她,沒有人會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