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那抹嬌豔的身影離開視線,洛子童腦中回響著她對自己講的話,再看向安沫,自己眼中的她已不複之前的清純模樣……
自嘲地低歎一聲,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旁人講的關於兮兮不利的事情,自己都已經無條件的選擇相信了,隻是不想有任何可以讓別人再次傷害兮兮的機會……這個現象不太好啊……
甩甩頭,收拾好心情,安然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低頭不語的兮兮,子童將自己的身子趴在桌上,將頭靠近兮兮,溫柔地詢問,
“怎麼了?你剛剛要對我說的是什麼?”
“沒什麼……艾顏找你有什麼事?”悶悶的聲音從下麵傳來,兮兮實在想不明白,和子童從來沒有過交流的艾顏找子童有什麼事……
這兩天一件接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在自己身邊發生,兮兮真的變得有點神經兮兮起來,遇事總自動忘不好的地方想,沒辦法,她已經怕了,也……累了……
“啊?也沒什麼事……”明顯微頓的語氣,讓這句說出口的話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抬起頭認真的看向子童,兮兮一字一句地說道,
“子童,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連你也要騙我!”
“兮兮……我……”
“你不用解釋別的,我隻想知道她找你到底有沒有事。”斂起眼瞼,語調逐漸下揚。
“我……我發誓,沒有。”抬眼對上眼前的人的視線,眼神閃爍一下之後瞬間又恢複原有的光彩。
不是感覺不到她情緒的變化,可是思考再三之後還是決定不要將艾顏的話轉述給她聽,不然,艾顏不會開始就選擇找自己而不是她……
兮兮,我真的是為你好……在心裏補上這句未說出口的話……
“嗯。我知道了。”沒有感情變化的語調,也不再繼續深究這個話題,兮兮認了。
“嗬,發誓?子童,‘誓言’兩個字代表著多麼神聖的含義,我不是傻子,不會在你的閃爍其詞之後還會相信你所謂的發誓,在我看來,誓言不是信口拈來,而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不過現在,好像自己堅持的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看著她逐漸失去光彩的眸子,子童心裏隱隱的的難過:兮兮,這真的不是我不願意將自己和艾顏的談話內容告訴你,而是真的不適合,我不會傷害你的啊……你為什麼要露出現在這樣的失望表情?是因為你心裏已經不願意相信我了是不是……?
作為一個有心的觀望者,將教室外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默默地看著夏兮兮和洛子童的互動,認真觀察著她從子童進教室開始的表情變化,唐平韻心裏的心疼就一直沒有停止過,那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小表妹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樣的方法來“折磨”妨礙到她的人了……
照這麼下去,自己真的要找個機會和艾顏好好交流交流了……同時,另一個想法也在自己的腦海中悄然性成形……
另一邊,無論子童怎樣逗弄著眼前情緒低沉的女生,都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平靜的湖麵上,激不起半點漣漪,時間久了,子童也逐漸失去了興趣與耐心,最重要的是,自己要保護的人已經從心裏不願意相信自己,任自己再怎麼忙活,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哎……”對著自己逗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反應的某人,子童無奈地低歎口氣,落寞的轉回身子,坐正,再次偏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明靠自己很近但卻心裏距離好像已經變得很遠很遠的兮兮,有些東西、有些感覺,一瞬間,變了,也就是變了……
熟悉的細高跟踩踏地麵的聲音出現在安靜的教室,兮兮反應過來的瞬間已經來不及了,
“好,下麵我們開始今天的音樂課,把音樂書拿出來,我們今天學習新歌,這首歌作為我們的考試曲目,希望大家好好學習……那個,夏兮兮你在?”不知不覺中,音樂老師已經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看見兮兮還安靜地坐在教室,沒有如以往一般一到音樂課就自動走出教室,音樂老師無意中用著明顯驚奇的語調講出這件令她吃驚的事情……
“啊?嗯,老師,我想呆在教室好好上課……”對上音樂老師疑惑的目光,兮兮坦然地回答著。
自從上次學校間音樂大賽的落幕,夏兮兮以和艾顏以並列的形式榮獲第一之後,音樂老師對她現在的聲音已經接受了,雖然還是不太喜歡這樣的音色,但好歹承認了她的實力,況且,坐在教室裏上課,本就是一個學生應享有的權利。之前她自己願意出去‘看風景’,作為老師也拉不下麵子去求學生進來上課,事情也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僵持著……
現在,看到兮兮先低頭,自己又哪有不退步的道理?
“嗯,很好,上次比賽表現得不錯。下麵,我們開始上課吧。”
從音樂老師走進教室開始,兮兮周圍人的目光已經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隻有她一個人沒有發覺……而當老師點出她的名字的時候,那些人的目光中已經帶了明顯的焦急和擔憂,後知後覺的夏兮兮更不會發現……
當知道這是音樂課時,沒有了以前和老師的那種針鋒相對,夏兮兮覺得就算是音樂課,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往外跑了,況且,教室外麵,那個灑滿陽光的走廊上,曾經有一個麵上冷漠,但笑起來卻比陽光還明媚的少年對自己說:
罰站,我陪你一起……
那個記憶,那個畫麵,好像還是昨天……
隻轉眼,隻瞬間,什麼都不一樣了,甚至自己都一度懷疑,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隻是自己的夢境,一個美麗卻殘忍的夢境……
兩度不似告白的告白,幾段短短牽手上下學的路徑,KFC裏開玩笑似的表露心意,桂花飄香的午後的誓言,夢裏一起白頭的約定,到頭來,一節課的時間,就什麼都不是了……
誓言、約定,果然都蒼白得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