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顏小洛張口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她連忙背對著他搖頭:“我……我就是路過。”
她想用笑來掩飾尷尬的事實。
發現她怎麼都笑不出來。
要是有鏡子的話就好了,她想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笑比哭更難看。
曹向煜在車裏將她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他開口詢問是出於禮貌,他知道,洛洛不想被人看見她的狼狽。
見她背對他不說話,他頓了頓又開口到:“我知道了,你坐錯車了?”
向煜哥哥這是什麼扯淡理由?
像盛夏學院這樣的貴族學院,是根本不可能有公車直達的。
就讀盛夏學院的人,不是自己開車,就是專車接送。
她知道曹向煜是在給她找台階下,可這個台階,她要怎麼走下來。
心裏很難過,難過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要是單純的跟冷席辰吵架被趕下來,她會站在這裏狠狠的咒罵混蛋一頓解氣——
有什麼好哭的?
她要哭就是她不爭氣!
可是不是的……
她不是跟冷席辰吵架被趕下來,是因為顏喻敏。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還是頭一次,她在他哪裏受了委屈,是因為不相幹的人。
她搞不清楚,冷席辰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說到底,她就是一個軟弱的人……
沒有勇氣麵對生活給她帶來的一切:“向煜哥哥,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會坐錯車的。”
她很謹慎——
就因為她是路癡,怕坐錯車找不回原來的路:“你不用刻意幫我找理由。”
顏小洛垂著腦袋麵向曹向煜。
他聞言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悲傷中夾雜著失落,失落中又帶著傷感。
反正,是很複雜的情緒。
她似乎不願意將真正發生的事告訴他知道,他不會追問:“你說什麼傻話,我用得著幫你找理由?”
曹向煜走到她麵前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溺寵:“我知道你是不會騙我的。”
“你要不想說我可以等,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他連注視著她的眼眸,都帶著寵愛之意。
要是……
要是冷席辰有向煜哥哥的一半,她是不是就不至於淪落在街頭上站著。
迷茫的不知所措。
顏小洛低落的情緒像是得到一絲安慰。
她抬頭衝曹向煜笑了笑:“向煜哥哥,你能帶我一程嗎?”
她信誓旦旦的揚言不過是一時氣話。
要她從這裏走到學院,就算她有地圖也不可能。
哪用她說?
他要不想帶她的話,見到她獨自一人在這裏時開車就走了:“來,上車。”
曹向煜拉著她的手,帶她走到副駕駛旁要她坐上去。
確定好她係上安全帶後,他才將車門關起來。
一路上,宋江成覺得車廂中的氣氛一刻要比一刻壓抑,壓抑的他快喘息不過來了。
他坐在後麵時不時的看向冷席辰,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明明就很關心洛洛,擔心她自己一人能不能應付的來,非要裝酷的繼續開車。
車開了一大段路都沒見他掉頭,宋江成歎息道:“唉,洛洛自己一個人,想想都覺得好可憐。”
“我就搞不懂了,洛洛好好的坐在車裏,非要將人趕下去。”
簡直莫名其妙。
宋江成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的抱怨清楚落入冷席辰耳裏,他當他是傻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狹長的眼眸微眯,眼底蔓延升起危險氣息:“你要擔心的話,盡管滾下去看。”
他絕不阻攔——
靠。
有他這樣說話的?
宋江成算是長見識了!
隻能說洛洛倒黴,遇見了冷席辰這樣的變態。
不然他明天開車親自接送洛洛好了。
顏喻敏坐在顏夫人派來的專車裏,心情差到了極點!
正如宋江成所言的那樣,她要不坐專車的話,就隻能走路到盛夏學院,可顏小洛不一樣……
她在大院裏受著所有人的寵愛。
以前,她最看不起最不喜歡的人就是宋江成。
覺得他很多事又很囉嗦,長的雖然沒有冷席辰等人好看,但起碼是出眾的,可她偏偏就是對他提不起興趣。
初見時,他對她的印象應該是不錯的。
會將糖果分享給她。
她雖不待見宋江成,卻不會表現在臉上……
畢竟,那時候的她,有人理會算不錯的了,有可能是看在顏小洛的份上,宋江成對她才熱情的。
她說是不在意,心裏在意的要死!
她想要的是憑借自己努力得來的關注,而不是靠著顏小洛頭頂上的光環。
從她踏入顏家的那一刻,她就將顏小洛視為眼中釘,恨不得立馬除掉的眼中釘。
顏喻敏眼神狠毒的盯著車窗外看。
司機在前麵提醒多次,她都沒聽見:“小姐,到了。”
“盛夏學院就在您的右手邊——”
她知道,她有眼睛看的,她不是瞎子!
被司機打斷思緒,她神色不悅的瞥了他一眼道:“要再敢有下次,我讓我媽直接開除你。”
她說完拎著手提包從車上走了下來。
她仔細觀察盛夏學院大門口,不愧是貴族學院,氣勢是其他普通學院根本比不上的。
昨天來的匆忙,沒來得及看上一眼。
她不悅的心情瞬間被安撫了!
她踩著高跟鞋往門口走去,還沒走進去就被保安攔住了:“這裏是盛夏學院,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搞笑——
她是新來的轉學生,不是什麼閑雜人等。
他不知道睜大他的狗眼看清楚,她究竟是誰?
顏喻敏撩了撩發絲,她雙手環抱胸前,一副高傲看不起人的樣子,藐視保安道:“識相點滾來,要把我惹怒了,我讓你清楚知道死字怎麼寫。”
“……”
還是頭一回遇見這麼囂張狂妄的人。
保安臉色當場黑了下來:“我管你是誰,沒穿校服沒有證件就是不能入內。”
“你要再敢在這裏撒野,我就叫人把你轟趕出去。”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她堂堂一個大小姐,竟然淪落到要被轟趕?
顏喻敏仰頭笑了笑,語氣稍微放軟了些:“保安大哥,我真是這裏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