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快和穩
“不過我們現在的瓶頸並不是資金，確切地說，對於科技型的公司來說瓶頸從來都不是資金。我們現在的發展，甚至比之前的計劃還要快了一點，有點太快了。”
這是種矛盾，商業的世界本來就是比一個快字。如同高手過招，什麼紛繁招術都可能被擊潰，唯一不會被打敗的就是一個快字。快速開發，快速營銷，快速推廣，快速回籠資金，占住一個快字，就占住了先機，比別人的隊伍早那麼一點點，就可以保證你所發布的產品是最新的，你所麵對的市場是最大的。
但是快的背後往往就會少了另外一個字：穩。快和穩，這兩者通常不能並存，對於一家優秀的企業來說，卻常常需要它們共存，快而不穩，笑不到最後，穩而不快，常常會笑不出來。現在溫言他們麵對的是一片藍海，不隻是市場是一片藍海，企業自己也是一個小企業。這個時期的發展，奠定了整個企業未來的基調。這個時候一招不慎，企業裏麵就埋下了危險的種子，某一個有足夠的土壤就會發芽，也許會讓大廈全傾。
“所以我們現在會暫緩第二季征服：王的承諾的推出。一方麵，是要把第一季失落之地的推廣做得更大一點，培養出一批真正的追隨者，而不是簡單的客戶，另一方麵，我們有想法要拓展一點點公司的業務到硬件方麵。”陳凡和溫言就這個問題討論過多次，現在乘著第一季失落之地的大紅大紫再發布新的版本當然不是不行，雖然開發進度會有一點點趕，但是溫言這邊的原型設計和情節設定其實是在第一季的時候就一起做好了，後麵的事情並沒有那麼難。不過這樣子對於整個公司來說，很容易就進入了一種不停追趕的快的氛圍之中，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每次和你們兩個人聊天，我都覺得自己比你們長的這十歲真的是白長了。”梁東感歎了一聲，財富暴漲，聲名鵲起的時候還能夠如此冷靜地看待自己的公司，抵擋住乘勝追擊的誘惑，選擇把基礎打牢，這樣的道理在他開始經營的前五年是完全不懂的，就是現在他都經常能夠感覺到自己那種要在全國鋪開攤子，打開局麵的衝動。畢竟商業地產這個模式是他的東方公司先引進中國的，他有最成熟的團隊，最流暢的運營模式，他怎麼能把自己開拓出來的這塊蛋糕拱手讓人。
“聽你們這麼分析，我才真的覺得東方這邊的推廣計劃也要緩一緩，過年這段時間正好一邊休息，一邊我也仔細看一看，分析一下，這一年，東方也是走得有點偏快了。各地的地塊的價格都開始上漲了，也有了一些跟風的公司，再加上外來資本的湧入，我還真是心急了一點。”
“本來我還是打算把陸氏裏麵的那些問題都掃掃幹淨，就要跟著你們大幹一場呢，看起來，也是好好休養一番才是。總不能圖一時之快，留下一些隱患。”陸思明也跟著說到，溫言兩人的這番剖析，真的給他也有不同的啟示。他束手束腳了太久，現在眼看著快要把公司裏麵的這些毒瘤清除出去，竟然也有點心浮氣燥了。
“說到陸氏，思明我得問問你，之前在京城的是怎麼回事。”聽到陸思明講起了陸氏內部的爭鬥，梁東直接問到。之前他還不清楚這件事情，溫言竟然是一丁點口風都沒有給他透露。當時年底，他也有一陣子沒有去Yan那邊，後來來到了C市還是剛好陸思明和溫言談到這件事情，溫言才跟她簡單地說地說了說，當時他人又已經到了C市，還是讓賀揚去找到那邊的分管局長，才把事情問了個七七八八，不過那邊知道的都不過是皮毛，並不清楚內情如何。那天畢竟是在陳華的別墅裏麵，還有別的事情，情況也不及細問，今天他倒是要好好再聊一聊。
陸思明臉上浮起一絲慚愧：“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我沒有預料到陸承林他們這麼瘋狂，幸好當時溫言沒有受傷。”他知道這件事情梁東和陳凡有多麼緊張，他自己當時知道的時候也是非常緊張，然後就是後怕，如果溫言受到一點點的傷害，他都不能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今天再借著這次機會把這件事情後來調查出來的結果和幾人詳細說了一番。在座的除了溫言，陳凡和梁東都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完整的版本，梁東隻是之前從賀揚那裏問到了當時在警察局裏麵錄的口供的情況，陳凡雖然是聽溫言說了一遍，但是溫言為免得他擔心，完全是避重就輕，裏麵的凶險都隻是輕輕代過。現在兩人再聽陸思明講到當時查到陸承林竟然派了八個人來綁架溫言，而且其中三個人都有特戰隊的服役經曆，憤怒的心情簡直無法表達。
“豈有此理。你們陸家自己再怎麼鬧，也不應該導致他們能夠傷害到言言。言言，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梁東拍了一下桌子，他剛剛聽到陸思明講明其中的危險時真的感覺到一陣陣的後怕，如果當時這群人得逞了，怎麼辦？想到當時的情況危急，這種時候宋明心還能開車出去救溫言，他對於宋明心的不滿倒也消去了大半。之前請賀揚查回來的情況，竟然宋明心還出去救了溫言，他第一反應這不會是宋明心自己自導自演的什麼戲碼，想要上演英雄救美。現在看來，還幸好宋明心那天也在他那個宅子裏麵。不過疑慮還是疑慮，他總是想不清楚宋明心這是做的什麼打算，不過當時這種危險的狀況之下，他能出現，梁東心裏麵還是覺得很感激。這份情，他得想辦法幫溫言還上，不然以宋明心的性子，他總是有些不放心。
陳凡聽著陸思明的描述，也伸手握了溫言的手。他當時人不在京城，正在機場聽著北京大雪的消息，期待著雪趕快停，自己能趕快回去，免得溫言擔心，卻不知道溫言在這個雪夜裏麵經曆了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之後溫言也和他大略地說過，也說了有八個人埋伏，也說了他們似乎是想綁架她，但是被她輕鬆就給撂倒了，送到了警察局。他當時心裏麵就緊張得很，但是現在再聽一遍，比溫言說的又要凶險十倍，更不要想，還有之後的那些沒有實施的計劃，萬一他們要是成功了呢？萬一呢？他的手不禁有些顫抖，然後握得又更緊了些。
溫言歉然地看了陳凡一眼，她之前就是怕陳凡會太擔心，所以講得比較簡略了一些，反正她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而陸思明那裏又已經收好了尾了，會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而且她現在新出現的這些技能也不是沒有用的，當時那種緊張的環境之中的殺氣，不就是她通過剛剛達成的成就獲得的“明查秋毫”體會到的麼？
隻是她沒有想到，今天梁東還會再仔細地問一遍，而陸思明也會再一次講一遍還講得這麼詳細。
“其實，我還好啦，也沒有受傷，當時也沒有……”溫言期期艾艾地開口，她明顯可以感覺到，梁東看向自己的眼神裏麵滿滿地都是譴責，譴責自己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和他講。而陳凡的眼神裏麵呢，盡是心疼和後怕，讓她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小心了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梁東皺著眉頭說到：“當時，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如果他們用的不是棍子呢？如果他們帶了槍呢？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梁東可不管陸思明心裏麵會不會覺得不舒服，溫言要是受了一丁點兒的傷，再查出來這些事情和陸氏相關，他們之間的合作估計都合作不下去了。就現在這個樣子，他都想要讓陸氏的好好補償一下溫言。簡直就是無妄之災，救人還救出麻煩來了。
陸思明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如果再來一次這樣的情況，還是因他而起，他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我也是覺得溫言你之前這樣太危險了，當時不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不好說，現在已經知道有這樣子的威脅，雖然陸承林他們那裏我現在已經基本清理幹淨了，不會再對你有影響，但是保不齊還有別的人呢？你有沒有想在身邊配上一兩個保鏢？”
“啊？不會不會，真的不用。而且這個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我平常又沒有什麼仇家。”溫言連連搖頭，“真的不用。”眼看幾個人還是有點不讚同的樣子，溫言隻好站起來說到：“我的身手，一般的保鏢都比不了的。真的沒關係。再說，身邊帶個保鏢多別扭。”她可沒辦法想像出入都還要有個保鏢跟著的情況，這畫麵太美了真的不敢看。
看到幾個人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溫言幹脆站起來從一邊的抽屜裏麵拿了幾根大頭針，然後對著對麵牆上的畫一一投出去，對麵牆上掛的是一幅日出圖，五根大頭針紮在初升的太陽上整整齊齊。看到溫言露了這一手，梁東和陸思明這才停止了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