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中絕無秘密,更何況,白青嶼一回來就引起眾人矚目。
白霏雪上門找茬卻險些喪命的消息,一夜間傳遍了整個白家。第二日清早,白青嶼就被叫去訓誡堂問話。
“父親,你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白霏雪哭哭啼啼的匐在地上,麵容憔悴,脖子上青紫的勒痕顯得她無比可憐。
白浩海坐在中央,臉上看不出憤怒之色,但白青嶼一出現,就感覺到一股泰山般的威壓朝自己迫來,竟是要逼著她雙膝跪地。
抬頭,正對上白浩海陰晴不定的目光。
白青嶼麵無表情,忽然,她噗通一聲跪下。
白浩海還以為她要如昨天那般和自己硬碰硬,卯足了勁要讓她好看,沒想到白青嶼跪的幹脆利落,倒叫他滿身力氣撲了個空,氣息不穩,差點鬧出了笑話。
白浩海眉頭一皺,顯出不快:“我問你,昨天你是不是想殺了雪兒?”
白青嶼抬起頭,一臉迷糊,“二叔這是哪裏話,六妹她可是溶血境,我一個廢物憑什麼殺她?”
這理由讓人無言,更是再打白霏雪的臉。是啊,一個廢物怎麼可能是溶血境的對手。廳中不少白家人隻是道聽途說,臉上都露出不信之色。
“你胡說!你昨天分明就是想殺了我。”白霏雪已顧不得羞恥,抱著白浩海的褲腿聲淚俱下的指控。“我有證人,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哭訴間,昨天跟著白霏雪過去滋事的下人都站出來,隻是說起昨日之日,一個個臉上都極為尷尬。
要說六小姐被白青嶼當做狗一樣虐打,這話怎麼都有點難以啟齒啊。
白家眾人聞言後神色各異,看白霏雪的目光已說不出是同情還是恥笑。
白浩海更覺臉上無光,扣在椅側的兩隻手都已握緊。
“認證物質俱在,你還要狡辯嗎?”
“可我是個廢物啊。”白青嶼還是這句話。
白浩海聽到‘廢物’這兩個字就青筋直冒,你是廢物沒錯,但你這個廢物卻把我的女兒打成狗!
這不是打白霏雪的臉,是打他的臉!
“你是武宗!”
白青嶼表情更加無辜了,“可武宗也殺不了溶血境的禦妖師啊,二叔,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白浩海氣極反笑,倒想聽聽看她能說出個子醜寅卯。
其實,若非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願相信自己女兒能被白青嶼給欺負了去。
“事情其實很簡單,六妹她昨日見我回來甚是高興,就特意過來與我暢聊小時候的趣事。”白青嶼說的言真意切,表情良善如白蓮花,“小孩子打打鬧鬧學學狗叫什麼的不很正常嘛?我隻不過幫六妹回憶了下過往,沒曾想她竟當真了?”
白青嶼說到此處,甚是無奈的向白霏雪看去。
“六妹,小時候我們不是都這麼玩的嗎?”
白家眾人漠然,顯然白青嶼幼時被怎麼欺負的,他們心頭都有數,現在不過是反客為主,對象變成了白霏雪這個當年的施暴人。
白霏雪想要反駁,可一對上白青嶼那雙笑吟吟的眼睛,昨天她的警告猶然在耳。白霏雪麵色刷的一白,驚聲道:“父親,我沒有說謊,昨天她不止想殺我,還給我下了毒!”
白青嶼平靜的看著她,像看一個笑話。
白浩海眉頭皺緊,拉過白霏雪的手仔細排查,表情微妙。
以他的修為,壓根看不出白霏雪身上有什麼不妥。
“二叔,以你的實力應該看得出六妹中毒與否吧?”
白青嶼的話打斷了白浩海的猶豫,他想偏幫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睜眼說瞎話。白浩海的沉默,等同默認。
白家眾人嘩然。
白霏雪愕然,驚覺自己受騙,怒指著白青嶼咆哮道:“你騙我!”
白青嶼笑而不語。
“夠了。”白浩海站起身,臉色難看至極:“此事到此為止。”
一場鬧劇就此散場,白霏雪頹然的癱坐在地,周圍鄙夷嘲弄的目光讓她無地自容。她想借助自己父親的力量收拾白青嶼,結果卻害的自己更加丟臉,以後在白家不知多少人會在背後戳著她的脊梁骨,笑話她是一個連廢物都打不過的可憐蟲!
一隻手出現在眼前,白霏雪抬起頭,看到的卻是白青嶼那張討厭的臉。白家其他人,早就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六妹,早知你這麼柔弱,昨天姐姐真該對你溫柔些。”
“賤人,我要……”
“你要做什麼?”白青嶼攥住她揚起的手,笑容冷酷:“你能做什麼?”
昨日種種浮現眼前,白霏雪記起了那恐怖的滋味,驚慌失措道:“你敢對我下手,父親絕不會放過你!”
白青嶼咯咯一笑,目光玩味,“是嗎?可他連你是否中毒都看不出呢。”
“你什麼意思。”白霏雪心跳驀得加快。
白青嶼輕勾起唇角,“你的妖力呢?”
白霏雪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她試圖凝聚妖力,體內卻沒有一點動靜,不止如此,她甚至呼喚不了自己的本命妖魂。
“不!這不可能——你對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她歇斯底裏的哭喊換來的隻有重重回音,訓誡堂裏,白青嶼的身影早已離開。
實際上,白青嶼並未對她下毒。隻不過,昨天趁著眾人不備,她讓燭蟲蟲悄悄啃了一口白霏雪的本命妖魂。那肉蟲子一口下去把白霏雪的本命妖魂啃了個半殘,直接陷入沉睡。白浩海剛才隻顧著查看自己女兒是否中毒,並未意識到她是本命妖魂受創傷,可即便意識到了又如何?
誰會相信一個廢物有這等手段?
剛回到北院,四叔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偌大白家他卻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的。得知白青嶼沒有吃虧後,他仍是憂心忡忡,幾番思量後,咬牙道:“不行,小五你待在宗門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去找族長商量,讓他把你的婚期訂下來。”
白青嶼趕忙攔住他,寬慰道:“四叔,你放心好了。有事的是白霏雪,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隨他們欺負的可憐蟲了。”
“四叔知道你成了武宗,可是……”白孟生歎了口,他不願把話說那麼直白,怕傷到白青嶼。在京都、在世家宗門,所謂的武宗武學已是不入流的存在。“陛下的旨意早就下來,隻要擬定婚期,你就是正式的三王妃。可族長他偏偏……”
白青嶼的婚期是被人刻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