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將阿彭從白青嶼的魔掌下解救出來的居然是姬夜染,真實情況是,姬大佬實在看不過眼她揍人時用的那‘過分親密’的姿勢,這才把她從阿彭身上拽下來。
雖說阿彭被揍得有點狠,但除了最開始那巴掌印還在臉上,走路的姿勢稍顯不便外,其他地方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毛病。
依舊清雋絕倫,是一枚翩翩美少年,隻是臉上的笑容有幾許牽強,目光瞅著白青嶼時那隱而不發的愛意淡了幾分,忌憚多了七分。
姬大佬臉上卻是掛著‘老父親’般的光輝微笑。
要說白青嶼撒潑的戰鬥力有多強,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有發言權了,當初他妖丹還在的時候與這女人比肉搏打架都差點給撂趴下,你想得到想不到的下流招數,就沒有她使不出來的!
斷子絕孫都是小事兒,很可能還要留下幾輩子的心理陰影。
“渣渣。”白青嶼輕蔑的看著阿彭拋下兩字鑒定。
阿彭嘴角一扯,對於這個評語他還真發不出什麼意見。一是沒得說,二是不敢說。
論起流氓打架誰在她麵前都是戰五渣,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自己真的要重新認識一下眼前這個女人,她變了的不止是身體,阿彭甚至懷疑她連靈魂都發生了變異。
曾經、曾經……她是那麼的高雅……
巫族的人到死都要死的高雅大方,不可失了風采。
她怎麼就成……成這狗德行了?阿彭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那隻狐狸和對麵那隻黑鳳凰到底是看上了她哪點?
阿彭捫心自問,要是排開他以前與‘她’的那段老奸情,換做現在與‘她’初見,他說什麼也不會看上這流氓婆子。
“瞅什麼瞅,還想再來一架啊!”白青嶼囂張的瞪向他,又開始擼起袖子。
不敢,不敢!阿彭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把舞台留給她,背影蕭瑟的回了屋。
白青嶼吐出一口濁氣,憋在心裏的那點怒火這才消散了一點,她睥睨的瞅向姬夜染,“瞧見沒有,這才叫打架。”
“嗯。”姬大佬忍笑哼了一聲,眼神寵溺,“別低頭。”
“撒?”
“皇冠要掉。”
白青嶼雙眼發光,“我揍人的英姿賊高大吧!”
“是你流氓的英姿賊英偉。”
一撇嘴,白青嶼一腳往他襠那邊撂去。
早知道她狗脾氣的姬大佬偏身一多,反手直接揪住她臉上的肉,邊走邊扯。
“哎喲,撒手撒手撒手,變形了!”
走到距離屋子五米外的地方,姬夜染這才撒手,白青嶼捂著腮幫子痛的一陣呲牙咧嘴。
“鬧也鬧夠了,該談談正事兒了。”姬夜染抿唇道,“咱們得出去。”
“這點我當然知道。”白青嶼搓著臉蛋,表情猙獰,眼神裏卻透著認真,“剛剛我近身試探了,那個阿彭身體裏的巫力的確也消失了,看來那個樹靈沒有騙我們。”
姬夜染輕嗯了一聲,唯一能慶幸的是他和白青嶼心靈連接還沒有斷開。
那會兒他就是聽到白青嶼的心聲,這才任由阿彭撲過去。
那個男人身上的巫力也消失了,這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樹中世界醒來到現在,白青嶼看上去沒心沒肺,但內心深處其實是很緊張的,她除了失去妖力和巫力外連燭蟲蟲和小八的存在也感覺不到了。
她被阿彭拖下樹洞的時候,燭蟲蟲和小八還在外邊,那會兒他們到底有沒有變成妖魂回到自己身體裏,還是一直留存在外這都是白青嶼不清楚的。
至於妖花空間裏的兩兒子和楚楚他們,她也是一律感受不到。
還有鳳瀾淵……白青嶼一想起他最後那詭異的樣子,心裏就湧起強烈不祥的預感。
他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她和姬夜染都進了這樹中世界,隻剩他一個人在外麵對付窮奇和知命君的聯手。
要說白青嶼不緊張不焦灼那才是怪的!
可是這種焦灼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恐懼是一個人對自己不得不麵對的危險作出恰如其分的反應;而焦灼則是對危險不相稱的反應,對於她眼下所陷的環境來說,這種情緒百害而無一利。
“咱們要離開,關鍵的突破點還在那樹靈身上。”白青嶼抿唇道,眼裏還閃爍有幾分奇光異彩。
“你還在打神木梧桐的主意?”姬夜染當然能知道她的心思,“之前我們在外已經看到了,神木即將枯萎,是點不燃涅槃火的。”
“可是神木不是都已經有樹靈了嗎?”白青嶼搖了搖頭,“既已有靈,沒準它還有什麼辦法呢?這是一個生機,咱們不能放棄。”
“白青嶼……”
“你閉嘴。”白青嶼知道他想說這麼,直接把他的下文給切斷。鄭重其事的開口,“等你的妖丹還有……解決了,你想死隨便死去,看我會不會管你。”
“你現在也可以不管。”
“憑什麼?”她狗脾氣上了頭,桀驁霸道的叉腰道:“我樂意,你咬我?”
姬夜染被她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唇抿了一會兒,無力的哼了一聲,“多管閑事。”
白青嶼一撇嘴,懶得戳穿他的傲嬌。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屋子裏,阿彭透著窗戶看著遠處對視而立的男女,灰眸漸漸沉了下去。
樹靈從後麵走了過來。
“人世間的情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神木梧桐也貪慕起世間情愛了嗎?”阿彭問道,聲音裏有幾許嘲諷。
“我想知道。”
“那你是承認自己樹靈的身份了?”阿彭偏頭看向他。
樹靈想了想,點頭道:“我仔細想過,大概我的身份真如你所說吧,從我醒來開始就一直呆在這個世界裏,這裏像是我的家又像是一個牢籠。”
“那想來你知道外麵那兩個人來的目的?”阿彭麵無表情道。
“嗯。”樹靈點了點頭,眼睛有著看穿人心的力量,“我也知道你不想他們成功。”
“若我教會你什麼叫做情愛,你可願幫我?”
樹靈一時沉默,然後看著他搖了搖頭。
阿彭笑容沉了幾許。
“我覺得你教不了我。”
“為何?”
“知識告訴我,單相思一般沒撒好結果。”樹靈指著窗外笑的一臉雞賊的某人,“尤其你還招人煩。”
阿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