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風趁它不備,一瞬間用幻術變出了另外一個自己,持續在高空中與雙翼獸進行周旋,可是幻術的能力有限,騙不了雙翼獸多久,所以行動一定要迅速。
與此同時,雲初雪等人也趕到了這裏,往上空看去,隻見一抹玄色的聲音,正在和雙翼獸爭鬥。
而雲初雪等人再次聽到了雙翼獸的嘶吼,腦中一片混亂,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慢慢的模糊起來。
餘延鬆提醒道:“我們放空腦袋,不去想它的吼聲裏麵的意境。”
雲初雪和綠籬素都照做了,似乎是起了一些作用,雲初雪再次往上空看去之時,隻見那一抹玄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雙翼獸的下方,看準了它鋒利的爪子,從下之上,將那一把利劍插了進去。
在這一瞬間,玄色衣物的男子從它的身下抽離了身子,那隻雙翼獸渾身上下都流出了黑色的液體,那些液體滾燙灼熱的冒出了黑煙。
而玄衣男子也慢慢的降落在了地上,雲初雪微微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之人,不論是發飾還是身形,都像極了一位故人,可轉念又搖了搖頭,夜無風一向都喜歡穿豔麗的衣物,和他相識這麼久,更是從未見他退下那一身紅衣,眼前之人絕不可能是他。
雙翼獸所流出的黑色液體瞬間侵蝕了地麵上的樹木,那些樹木在一瞬間,也跟著化為了灰燼,雙翼獸的屍體上方,慢慢的騰起了一個黑色的魔核。
魔核的屬性誰也無法判別,因為這一顆魔核奇黑無比,沒有一點光澤,所有人都前所未見。
夜無風的劍也隨著雙翼獸的屍體化為一灘黑水之時,從那一灘灼熱的液體中冒出了身子,那把利劍沒有沾上一絲的黑色液體,仍是靚麗無比。
雲初雪定睛看著那一把長劍,已經確定了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夜無風的長劍是他隨身之物,他的劍對於抵抗魔獸,有著特殊的力量,曾經被賦予了強大的玄力。
這把劍的來曆,雲初雪曾經聽自己的爺爺說過,是由一百個工匠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打造,而後又放在了乾坤山下,經過了一百年吸取日月精華玄力才造出了這麼一把,它似乎也認定了隻有夜無風才是自己的主人。
當時這一把劍為幾位長老合力打造,可就連幾位長老都沒有辦法將此劍拔出,而後便取名為斷獸劍,因為當時造劍的目的,便是為了降服那些難以抵抗的獸,獸皮粗糙厚實,所以想要刺穿並且對獸造成致命的傷害,必須在上頭繪製特別的形狀。
當年,夜天來上山修玄,那時候他還無兒無女,待他成婚之後,再次歸來,帶著一個五歲的孩童,誤打誤撞,竟然將這把斷獸劍給拔了下來。
因為吸取了玄氣的緣故,所以這把劍也已經有了靈氣,認定自己的主人之後,便不會再換。
三位長老見天意如此,便知這個小孩應該和獸會有不解之緣,上天的意思便是將這把斷獸劍給她,既然如此,三位長老便順著天意,將斷獸劍交到了夜天來手中,想要等到夜無風修煉之時,再將這把斷獸劍交於他。
雲初雪突然晃神,想起了龍玄夜所贈於自己的法器,現在還在雲府之中,她不想繼續活在龍玄夜的陰影之中,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舍棄了它。
至於小神龍,雲初雪是萬萬做不到的,雖然是從龍玄夜那裏說得,可是小神龍已經和她簽訂了契約,況且她和神龍之間,也有了不可摧毀的感情,既然如此,也隻能順其自然。
夜無風的身子緩緩的轉了過來,看著雲初雪的麵眸微微的呆住了。
因為剛剛的打鬥之後,雲初雪的臉上略顯蒼白,虛弱的身子就在這密林之中屹立著,她一襲的道袍顯得清心寡欲,之前孩童的稚嫩已經完全褪去。
夜無風的心中蕩起了一道漣漪,怔怔的看著雲初雪,此刻的他已經知曉,雲初雪已經是一個婀娜的女子了。
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家父的囑托,夜無風不禁自嘲道,竟然如此之快,就被夜天來毒害了心智。
雲初雪的衣角被一道夜風吹起,沒有任何言語夾雜在二人兩年後的見麵之間,這一刻,世界仿佛是停止了一般。
她的鼻尖也更加的挺立,一雙水眸中唯一不變的,是一股疏離之氣,櫻桃小嘴微微泛紅,長在了這張蒼白的麵容上,叫人看的發呆。
餘延鬆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片沉寂:“敢問閣下是?”
綠籬素早就從這兩人的對視中,看出了些許的貓膩,捅了捅餘延鬆的身子,可他仍然不懂,認為這個男子和其餘上山的那些人一樣,都被雲初雪的美色所吸引。
夜無風也晃過神來,笑著說道:“在下是夜府的公子,夜無風。”
餘延鬆微微發怔後,上前看了看那把長劍,而後伸手去拔,果然斷獸劍一動不動的呆在了原地。
餘延鬆早就聽說這幾日有一位客人要來,不曾想竟然是他,小時候二人見過麵,但當時餘延鬆也隻是圍觀這個能夠拔出斷獸劍的非凡之人罷了。
“夜無風。”這三個字從雲初雪的口中緩緩的吐出,言語中似乎還帶著一絲的埋怨。
“兩年未見,你竟然用如此埋怨的語氣同我說話?”夜無風的臉上帶著如陽光一般的笑容,嘴角含著三分的笑意,寵溺的看著雲初雪,順手將斷獸劍拔了出來,插進了劍鞘之內
“當時我走的時候,你都沒來送我!還不如東陵墨呢!”雲初雪揚起頭說道。
雖然麵容之上還保持著嚴肅的樣子,可雲初雪對於夜無風卻是無半點埋怨的,當年她的馬車在走出城外之後,竟然在長亭被東陵墨攔了下來,雲初雪心下大驚,後來聽東陵墨所言,是皇上讓他前來相送的。
雲初雪憶起那個風雪紛飛的冬日,東陵墨就在長亭生起了炭火,而後邀她一同飲茶。
雲初雪便走進了長亭,長亭外是幾米的白色紗帳,隨著長風在空中飄揚,而石桌之上,便是東陵墨親手所煮的茶。
在石凳之上,東陵墨貼心的放上了一塊獸皮,就在長亭之中,竟然感受不到絲毫的涼意。
東陵墨穿著一身的白衣,讓人忘卻了他貴為太子的身份,他的眉頭沒有絲毫的展動,二人在說話之時,他的情緒不曾出現任何波動。
雲初雪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相送是皇上的旨意,所以他心中毫無波瀾,還是因為東陵墨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太深。
“此去聖者學院,隻怕再見已經是幾年之後……”東陵墨倒著茶,這句話別人依依惜別之時所言的話,在他口中說出,卻是沒有半點情緒而言的。
雲初雪含著笑意回答道:“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屆時哪裏還會記得初雪這個朋友,恐怕兩年的時光,殿下已經是妻妾成群了。”
雲初雪大方的拿起了這杯茶,細細的品嚐,這個時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在長亭裏,被人送別的淒涼。
大雪紛飛,兩人的言語不多,時而對視相望,毫不避諱對方的目光,就好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夜晚,他們二人在皇宮中,就坐在湖邊,相互吐露心聲。
很顯然,現在的東陵墨似乎比起以前,顯得更加深不可測,雲初雪也不道明,隻是靜靜的看著東陵墨的變化。
他若是要成大事,必定要經曆這樣的變化,才能夠在皇宮的紛亂中生存下來。
二人離別之時,雲初雪曾打開馬車的窗子,往後頭看去,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和雪地之間已經是合二為一,後麵的長亭白帳,仍然是飄蕩依依。當時的心境竟然覺得有些奇妙,想要去探尋,東陵墨的內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雲初雪的思緒也從當日的回憶中走出,再看夜無風,他似乎因為自己的話而晃了神。
雲初雪開始轉換自己的語氣,打趣道:“算了,這次就不追究你了,等到你下山之時,我也不去相送,那我們兩個人也就算是扯平了。”
雲初雪的言語中仍然帶著一絲的俏皮,也隻有在麵對舊友的時候,才會忍不住流露出的神態。
綠籬素看得有些晃神,一直以來,初雪都是以強者的身份在護著她,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可以看到初雪這般柔軟的模樣,心下想到,眼前這個男子,對於初雪來說,一定有著特殊的含義,是能夠給予初雪安全感的。
就像是雲初雪對於自己來說的存在一般,綠籬素在一旁靜靜的沒有發言。
餘延鬆忽然提醒道:“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師父還在等著我們的消息。”
餘延鬆一直念念不忘師父所傳達的消息,甚至有些木訥的他,都沒能看出夜無風和雲初雪此時不適合被打擾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