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萱帶著一些人來到了之前的暗室。
“萱兒是如何知道這裏的?”
“皇上還不是一樣知道臣妾在哪裏?”
泠翕笑笑。
“你真是朕的福星。”
景萱打開了暗室的門,裏麵的人看見了陌生人都縮作一團。
“大家可以回去了,你們得救了。”
裏麵的人聽見景萱的話,都亮起了眸子,一眨眼便都不見了,隻除了一個人。
“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事實證明我沒看錯,我叫代孜。”
景萱看著代孜,那已經看不出模樣的臉龐上有一雙明亮的眸子。
“你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隻是不知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代孜笑笑,那笑容風華絕代,代孜絕對不是頂美的人,但是她就是有一種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我現在就是個青樓女子,無家可歸,再壞又能怎樣呢,更何況,我信你。”
景萱拉著代孜的手走出了暗室。
“萱兒,你說這貪官是辦了,可是蝗災還是沒解決。齊家的資產是夠賑災之用,可是也隻是治標不治本,這蝗災一天不解決,那百姓就一天過不上安穩日子。”
景萱回頭正好瞥見一旁的籠子中有一隻燕鴴,隨即嘴角微微揚起。
“皇上,辦法已經有了。”
泠翕狐疑道:
“哦?”
景萱指著籠子中的鳥。
“這蝗蟲的天敵不過就是蛙類和鳥類,隻要我們找些鳥來這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泠翕隻是歎了口氣。
“這個辦法我不是沒想過,但是鳥類不好抓,蛙類的數量又有限,所以這裏德災情一直都沒得到控製。”
“皇上莫不是忘了朗兒了?”
說著吹了一聲口哨,果然,一條巨蟒便出現在景萱眼前。
“這朗兒可是萬獸之王,就連老虎見了都得乖乖的低頭,喚幾隻鳥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泠翕爽朗的笑出聲。
“好,真是好,朕說你是朕的福星還真是沒錯,回宮之後朕一定論功行賞。”
“那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
“朗兒,我給你一日的時間,這裏的蝗蟲一定要清理幹淨,明白嗎?”
那蟒蛇居然點點頭,簡直是看呆了在場的所有人,景萱拍了拍它的腦袋,心裏想著玄冥還真是給了自己一樣好東西,而且越來越發現,作為玄氏後人的好處。
不出半日,景萱在驛站便聽見一陣陣鳥叫聲,出門一看,各種各樣的鳥兒都盤旋在江北上空。泠翕大笑出聲,語調中一掃前幾日的陰霾。
“看這樣子,咱們不日便可回宮了。”
直至黃昏,各處的鳥叫才平息下來,韓濤從外麵走來,臉上滿是欣喜。
“啟稟皇上,屬下已經勘查過了,周圍已經沒有大麵積的蝗蟲了,剩下的也隻是三兩隻,不能再構成威脅了。”
泠翕嘴角上揚。
“隻要百姓好了,朕就好。”
景萱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隻要他好了,自己就會好,可是他一直都很好,自己卻,不好。
“皇上,這曆來鬧災荒的地方都會出現瘟疫,恐怕。”
泠翕也眯著眼。
“是啊。這瘟疫的確不可不防啊。”
正說著,韓濤快步走進來。
“啟稟皇上,剛剛有人來報,災區出現了瘟疫。”
泠翕歎了一口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現在災區藥物食物都十分匱乏,大夫又少,要是從南城調過來,恐怕耽誤了疫情啊。”
景萱思量一番。
“皇上,臣妾這裏有個方子想來是可以預防的。我們先將確診為瘟疫的病人隔離醫治,再讓為染上瘟疫的難民都喝下預防的藥方,這樣一來,疫情應該可以得到控製。”
“來人,就照景美人的意思去辦吧,另外再從周圍的城裏調些草藥過來,務必要快。”
過了半日,韓濤才來報。
“皇上,現在確診的病人已經超過百例,疫情極難控製。”
泠翕眉頭緊鎖。
“朕要親自前去看看。”
韓濤急忙攔住。
“皇上不可,您是萬金之軀,若是染上瘟疫可怎麼是好。”
“你不用攔著,朕雖貴為九五之尊,但是民生卻是治國之本,朕這次是去定了。”
“要想不染上瘟疫也不難,這裏有一顆消毒丸,但是隻有一顆,給皇上服下就行了,而且我陪著皇上去,有什麼事情也好處理。”
“萱兒,朕不是去玩,你就留在這裏休息,朕去去就回,況且消毒丸隻有一顆,若朕服了你怎麼辦?”
“皇上放心,臣妾是不會有事的,就讓我們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泠翕本不想讓景萱同去,但是景萱態度卻十分強硬,泠翕無奈之下這才同意了。
災區內哀嚎遍野,慘不忍睹,因為不通風,所以氣味十分難聞,景萱皺著眉吩咐著:
“快將窗子打開,這裏到處都是病菌,若是不開窗通風怎能好的快。”
景萱四處巡查了一番,拿起了紙筆寫些什麼。
“這裏是一張藥方,現在災情很難控製,隻能兵行險招,這張方子靈驗無比,隻是藥性強烈,可現如今緩解疫情才是當務之急,隻能以毒攻毒了。”
韓濤按著景萱方子上的藥煎好分給了病人,不過三日災情便得到了控製,泠翕處理好了江北的事情這才帶著景萱一幹人等回到了南城。
“代孜,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我的身份的,其實,我是這宮裏的景美人。”
代孜雖然驚訝,但是並沒有表現的十分明顯。
“其實我早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但是沒有想到你會這般尊貴。”
“齊亮已死,你的冤屈已經過去了,既然你願意跟著我,那以後我便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代孜的眼眶微紅,跪了下去。
“娘娘,親生父母對我尚且不如您,我,真是。”話還未說完,代孜的聲音已經哽咽起來了。
“起來說話吧。”
代孜起來。
“娘娘,我有個妹妹,在我十四歲的時候父母把我們賣到了妓院。妹妹還小,但是出落得卻十分漂亮。為了不讓妹妹受到傷害,我主動下海接客。可是沒想到齊亮看上了我妹妹,硬是搶走了,後來我才知道齊亮虐待女人,玩膩了之後就賣到各地的妓院。我妹妹誓死不從,就被他們活活打死了,於是我就發誓要為妹妹報仇,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景萱知道,這簡單的幾句話,代孜過的卻是怎樣艱難,寒輕已經去了,如今自己有了保護別人的能力,便萬萬不能讓身邊的人受欺負。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你跟著我,便再也不是以前的代孜了。”代孜點點頭。
“聖旨到。”
一個公公拿著一卷明黃色的布走進了景仁殿,景萱與一幹宮人都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景仁殿景氏美人德行出眾,此次救災有功,特加封為正六品嬪位,賜號宸,欽此。”
景萱隻是微揚嘴角。
“臣妾謝主隆恩。”
李振家拿著拂塵,尖聲道:
“宸嬪娘娘,這如今後宮之中就數您分為最高,以後還望娘娘多多照拂啊。”
景萱隻是一笑置之。
“湘蓉給李公公看賞。”
湘蓉領了命拿了一串珠串遞給了李振家。
“娘娘真是客氣了,如此奴才就告退了。”
“恭喜娘娘升為嬪位。”景仁殿裏的宮人紛紛跪下祝賀。
景萱笑笑。
“隻怕這又將是一場風波。”
湘蓉努著嘴。
“這娘娘立了功,加封是遲早的事,娘娘擔憂什麼?”
代孜卻道:
“你想的是太簡單了,這宸字古來也隻有帝王才可用,宸者主帝王,而現在卻給了娘娘。”
“朝廷中的那幫老頑固,那麼注重禮節,這宸字可不是誰都能用的,我想明日的早朝,該是很精彩的。”
金鑾殿
“微臣有奏,景氏嬪位平災功不可沒,晉為嬪位也無不可,隻是這宸字確實萬萬使不得。”
另一大臣也道:
“是啊,如今後宮並不充裕,皇上理應昭告天下,進行選秀,而並非是專寵一人啊,更何況,這景氏的身家背景皆無可查,又出現在南所與北齊開戰之時,不可不防啊,說不定就是北齊君主派來的細作。”
泠翕的臉一直青黑。
“放肆,難道朕連冊封一個妃嬪都得要你們同意才行嗎?”
內閣侍讀學士齊預領頭跪下。
“皇上,宸字隻可古來帝王可用,如今您將這個字賜給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女人,她怎可擔當。”
泠翕一怒之下將桌子上的奏折統統摔到地上。
“哼,齊預,你縱容你的親戚在老家橫行霸道,朕本下令誅其九族,但朕念你祖上三代忠良,免去連累與你,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先告起狀來。你的意思是這景氏毫無背景不可擔此名號,那要是給你的女兒就可了?”
齊預急忙磕頭。
“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退下,朕心意已決。”
“皇上,您要非得如此,老臣隻得冒死直諫。後宮並不充盈,這繁衍後嗣也是您的職責所在。您應該舉行選秀,綿延後嗣。”
柳天成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泠翕知曉柳天成忠肝義膽,也做了讓步。
“如此,朕舉行一次選秀便是。”
景仁殿
“臣妾參見皇上。”
景萱行了個禮,泠翕擺手。
“起來吧。”
景萱端了些精致的糕點。
“皇上請用。”
“萱兒,朕。”
“皇上,臣妾知道,這宸字,臣妾擔當不起,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朕金口玉言,怎可反悔。”
“那皇上還有什麼事情煩心?”
“柳丞諫言讓朕舉行選秀。”
景萱垂著眸,看不出任何表情。
“皇上,這皇室子孫延綿乃是您的職責所在,臣妾身為嬪位,理應協助皇上。”
泠翕一把抱住景萱。
“你真是賢惠至極,朕沒看錯你,隻是你這樣賢惠,就不會吃醋碼?”
景萱詭異的笑著。當初我那麼實心實意的愛著你,到最後我什麼都沒得到,如今我隻是虛情假意要你不得安生,你卻說我賢惠至極,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呦,皇上果然在姐姐這,臣妾有個好消息要告知皇上。”
采楓領著丫鬟進了裏屋,泠翕看著她,問道:
“何事?”
“皇上許久不來臣妾的蘭楓殿了,自然不知臣妾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泠翕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悲。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休息生養,若是傷了龍胎可怎麼辦。”
采楓微笑著:
“皇上,今晚便去臣妾那裏吧,龍胎說他想父皇了。”泠翕笑笑。
“既然你已有孕,那就先晉為庶六品小儀吧,等生下孩子後再與孩子一並加封。”
采楓笑著謝了恩,才扭著腰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