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樓上的那位客人已經走了,但是似乎落下了這個。”
小二遞上來一個玉佩與一個錦囊。靛琳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鬱久閭正豪”五個字,展顏一笑,一切了然於心。
“小張,去沏壺好茶吧,剛剛那位公子,一會便會回來的。”小二雖然不解,但是還是照著靛琳的話去做了。
正說著,門外邊傳來一陣笑聲。
“老板娘真是聰慧,竟然知道我一定會再來。”
靛琳示意幾人來到雅間。
“公子,這個玉佩是你落下的。”
吳正豪接過玉佩,小心掛在了腰間。
“如此多謝姑娘了,姑娘真是個通透的人,能做到了然於心卻不多言真是難得。”
靛琳笑了笑。
“姑娘一點也不好奇在下的身世?”
“如若小女子沒猜錯,吳公子該是柔然的可汗吧。”
吳正豪上下打量著靛琳,眼裏滿上欣賞之色。
“不知姑娘如何得知?”
“我正巧聽說可汗剛剛即位,又有一位王妹,極為寵愛,剛剛那位姑娘說自己來自皇宮。這個年紀,這個時候,又住在皇宮裏的也隻有公主了,而公子與公主在一起的,再看公子剛剛落下的玉佩,聯想到一起,自然不難猜。隻是這錦囊與象征王位的玉佩在一起,我猜公子真正擔心的是這錦囊吧。”
吳正豪看著靛琳,眼裏閃著讚歎。
“姑娘真是聰明,我三年前曾失憶,醒來便不記得一些事情了,但是不知為何,每每看見這個錦囊便倍覺熟悉。”
靛琳審視一番。
“這是蜀繡,會的人可不多啊,看樣子應該是一對,興許是你意中人送的也未可知。”
“姑娘真是說笑了,剛剛我也說過了,姑娘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說著將錦囊收回袖中,靛琳倒了一杯茶遞給吳正豪。
“能得可汗照拂,小女子不勝感激。”
待送走了吳正豪,天已經黑了下來。寒輕正在熬著一盅參湯。
“小姐,你身子弱,多喝些參湯補補身子。”
靛琳剛要接過參湯,隻喝了一口,突然捂著嘴吐了起來。
“嘔。”
寒輕一看靛琳吐了參湯,急忙用手帕拭幹淨靛琳的嘴角。
“小姐你怎麼樣?”
靛琳剛要說話,卻又吐了起來,寒輕見她吐個不停,便要差小二去請大夫。
“寒輕,難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嗎?”
寒輕一拍頭。
小姐,你看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那小姐,你快給自己把脈啊。”
靛琳滿臉的笑容。
“傻丫頭,我這不是病了。”
寒輕一臉的不解。
“不是病了,不是病了那。”
寒輕突然也笑了起來。
“小姐莫不是有喜了?”
靛琳笑著點了點頭。寒輕開心的跳了起來。
“小姐有喜了,太好了,以後便不是我們二人相依為命了。那小姐更該多喝些補品才是,你這麼瘦,如何能生養小公子呢。”
靛琳敲了寒輕的頭。
“你怎的就知道一定是個男孩,我倒希望是個女孩呢。”
“不管是男孩女孩,隻要是小姐的孩子,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寒輕說的這句話讓靛琳也輕笑出聲。
柔然皇宮
“可汗,今日去臣妾那裏吧,您已經有很久都沒去臣妾的摘星樓了。”
正豪看見梅半芹那美豔的臉,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本汗還有些事情要忙,王後先回去吧。”
梅半芹強忍住心底的不悅,扯出了一個笑臉。
“那臣妾告退,可汗一定要注意休息。”
正豪正在看奏折,可是看著看著,頭痛異常,隻得放下。這頭痛已經伴隨自己三年之久了。自從自己從南瑣回來之後,便感覺自己有些不同,總感覺忘了一些什麼,可是這麼久以來,雖然覺得不妥,但是也沒出什麼事。隻是心底總有一種感覺,像是某個地方,有個極重要的人在等他,自己也派了不少人去查,卻始終一無所獲。但是今日看見那個姑娘之後,總覺得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自己在夢中總是夢到一個身著粉色衣衫的女子在向他招手,隻是每次,他都看不清那個女子的容貌。不知為何,每次夢到她,自己就會十分舒心,等夢醒了,卻又失落異常。再一想起自己的妻子梅半芹,他就高興不起來。這梅半芹是父汗還未歸天的時候指婚給他的,隻是他卻不喜歡她。雖然她有著大家閨秀的賢良淑德,也有著絕色之貌,可是自己就是對她愛不起來,反而還有一種極度厭惡她的感覺,仿佛她做了什麼讓他難以原諒的事情一般。
“王兄,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正豪一看來人,才提起一點精神。
“含蕊,明日陪我去一趟大漠孤煙吧。”
含蕊一聽要去那裏,馬上開心的叫起來。
“真的嗎?太好了,那裏的菜色的確是別的地方所不及的。”
含蕊與正豪相視一笑,不再言語。
“太子妃,這是燕窩粥。”
一個小婢女端著一盅燕窩粥遞給芷煙。芷煙見那燕窩,接過來泯了幾口。
“太子妃,雪側妃求見。”
芷煙擺了擺手。
“讓她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她。”
小婢女應聲而去。芷煙剛嫁入宮中便知曉太子殿下還有兩房侍妾,以前有過一個正妃,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被貶了。現在這個雪側妃前來,一定沒好事,再說了自己的心根本不在這裏,所以她也沒必要跟他的侍妾鬥,不見是最好的辦法。
“娘娘,您要戴哪支釵呢?”
芷煙看著梳妝盒,暗暗發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小宮女放下梳子走了出去。芷煙走到內室,從枕頭下拿出一隻玉鐲,徑自看著。不由想起三年前。
“小姐,你來這種地方,要是讓老爺知曉,一定會打死我的。”
芷煙瞧了一眼招牌。
“本小姐,哦不,本公子來的就是妓院,如何?你要是不陪我那我就把你賣入妓院。”
小環使勁搖搖頭。
“小姐不要啊,我不要做妓女啊。”
芷煙馬上露出笑臉。
“走,隨本公子走吧。”
芷煙一進去,馬上就有一個老鴇上前招呼。
“呦,這位爺,頭一次來吧,別害臊,進了我這裏,保準你銷魂的不想走啊。”
芷煙急忙捂住鼻子,這個女人是把多少脂粉塗到了自己的臉上啊,嗆死人了。
“媽媽,給我們一間上房,然後叫無暇姑娘來服侍。”
說著遞過一錠銀子,那老鴇接過銀子,媚笑道:
“公子快請,我馬上就去請無暇姑娘。”
雅間內
“公子,別玩了,妓院你也見過了,咱們快回去吧。”
芷煙不耐煩的擺擺手。
“小環,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的什麼了?”
小環聽見芷煙如此說,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再說話。不一會,老鴇便領著一個衣著清麗的女子進來。老鴇笑道:
“這位公子,無暇姑娘來了。”
無暇盈盈一拜。
“公子,奴家便是無暇。”
芷煙看了一眼,徑自坐在椅子上,老鴇見狀,捂嘴笑著走出了屋子。
芷煙見老鴇出門了,便開始脫衣服,無暇看見芷煙在脫衣服,臉色蒼白道:
“這位公子,奴家是清倌,還請公子自重。”
芷煙不但沒搭理無暇,還伸手要去扯無暇的衣服。
“公子要是再這樣,奴家就叫人了。”
芷煙白了無暇一眼。
“夏彤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是柳黎昕的妹妹柳芷煙。”
無暇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露出驚訝的眼神。
“你真是黎昕的妹妹芷煙?”
芷煙點點頭。
“我聽哥哥說過你的事,今日特地來幫你的。”
夏彤的眼神終於清明起來。
“我本名夏彤,本來家是北齊的貴胄之女,但是被人販子騙到此處,再後來便遇見了你大哥,我與你大哥兩情相悅,隻是不知最近他為何沒來找我。”
說道此處眼淚也流了下來。
“夏彤姐姐,你誤會了,我爹知道他跟青樓女子來往密切,很生氣讓他跟你斷絕來往可是他又不肯,我爹一氣之下便將他關進屋子了。”
夏彤擦幹眼淚。
“我就知道黎昕不會負我的。”
“我今日是來救你了,咱們互換衣服,你假扮我逃出去。”
“可是你怎麼辦呢?”
“你放心好了,我是丞相之女,即使被發現了,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夏彤卻不肯。
“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芷煙將衣服遞給夏彤。
“姐姐,你想清楚啊,明日老鴇便會逼你接客了,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我大哥想想啊。”
夏彤考慮了一番,終於與芷煙換了衣服。
小環與夏彤很輕易的邊逃了出去,此時的芷煙正穿著無暇的衣服躺在榻上,正想著何時出去才能讓他們逃到安全的地方老鴇便前來敲門了。
“無暇,我的好女兒,有客人來了。”
芷煙暗道不好,正想從窗戶逃出去,門卻打開了,一個黑衣男子進來了。芷煙急忙轉過身,男子錦衣華服,皮膚並不似南瑣的男子那般白皙,反而是健康的小麥色,而他身帶配刀,渾身散發著一種桀驁的氣息。
男子慢慢靠近芷煙,芷煙一個勁的往後退,終於退到了牆角,再沒退路了。
“你要幹什麼?”
男子打量著芷煙,不再緊逼著她,隻是玩味道:
“沒見過妓女不著脂粉的。”
芷煙被男子的話激怒,一個巴掌扇到男子臉上,男子莫名的被甩了一巴掌,心中不爽,渾身散發著戾氣。
“你竟敢打我?”
芷煙見男子發怒,也害怕起來,說話吞吐起來。
“誰讓你,你說我是妓女的。”
“你可知道,這個世上,從未有人敢出手打我。”
芷煙也不示弱。
“誰讓你先出言不遜的。”
男子一陣暴怒,剛想發怒,卻被芷煙一揚手,灑了滿臉的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