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白茶雇了馬車到城郊,采了很多花。雖然立春了,但一早一晚還是很冷。白茶冷得想跺腳。車夫看白茶這幅模樣,又摸了摸白茶給他的一袋碎銀子,他心想:這姑娘不會瘋了吧?
而酒館的其他人,下午便被劉靖恩接去了六皇子府。劉靖恩不知道白茶要做什麼,但是隻要是她提的要求,他就會盡力去滿足她。
白茶把酒館一樓的桌椅都移到一旁,在中央空出了一塊地。她用紅色花瓣擺出一個心形,然後又放了一些蠟燭在花的周圍,等夜幕降臨的時候,她就把蠟燭點上。
“真溫馨,這樣應該會加分的吧?”白茶滿意地看著酒館的布局,自言自語道。
天上的晚霞一朵一朵的,霞光照進酒館,隱隱約約的霞光打在白茶身上。霞光的顏色和白茶衣料的群青色組合,讓白茶就像穿了一身暗紫色花紋的衣裙。
準備好一切後,白茶心裏就越發的緊張,她害怕被拒絕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薑夜白了。但是她就是想告訴他,她愛他!
為了給自己壯膽,白茶去廚房熱了一壺酒,然後拿起碗就把那一大壺酒都喝完了。喝了之後,她還是有點兒緊張,但她覺得暖暖的,於是她又熱了一壺酒。就這樣,她喝了三四壺酒。有些醉了的她,扶著牆去了前廳。
這時,天已經黑了。白茶點燃了花旁邊的蠟燭,她迷迷糊糊地看著這布景,並說:“那我站在哪裏啊?”
她用手拍了拍頭,因為酒喝多了,有些頭疼。她想重新布局,她要站到心形中央,於是她吹滅了心形花周圍的蠟燭。
白茶剛吹滅蠟燭,薑夜白就踏進了酒館。
正月十四的月亮已經很圓了,所以即使蠟燭滅了,酒館裏還是挺亮的。
薑夜白見白茶蹲在地上便問叫了她一聲,“白姑娘。”
白茶聽到薑夜白的聲音就馬上站起來,她有些懊惱自己,因為她還沒有把花重新擺成心形。
“不知白姑娘找夜白所為何事?”薑夜白問道。
他午後正準備出門,尹府的侍衛就給他送了一封信。
白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慢慢地走到薑夜白麵前,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並說:“你猜!”
薑夜白看她醉醺醺的,又聞到她一身酒氣。他見酒館的桌椅都搬到了一邊,又隻有白茶一個人,他以為酒館開不下去了。
於是薑夜白就安慰她說:“無事的。”
薑夜白心想:就這麼安然地度過這一世,對你來說應是最好的。
遠處有人在放煙火,煙花的光照到薑夜白身上,逆光勾勒出薑夜白的模樣,白茶又一次看癡了。
“薑公子,不不不,應該是夜白!你知道嗎?我……”白茶剛想告白,她又看到那一堆不成形狀的花,所以她就想擺好心形花再告白。
白茶一副有話說又不說的樣子,讓薑夜白很好奇她要做什麼。白茶一腳踩在了蠟燭上麵,然後她就摔到了那堆花瓣上。
薑夜白見她摔倒也不叫,他還以為她摔暈了。他蹲下去,並叫了她一聲。
白茶喝得太醉了,所以她不知道疼,她還覺得地上涼涼的很舒服。
“我沒事。”白茶爬起來,然後可憐兮兮地低著頭,她哭著說:“可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薑夜白一臉困惑地問她:“別著急,慢慢說,發生了何事?”
白茶抬頭看著薑夜白,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水,她說:“夜白,我心悅你。”
薑夜白愣住了幾秒,白茶也不說話了,時間就像是靜止了。
薑夜白差點就把白茶當成了風月之,他想到了六百年前的某一天。那個時候,風月之離開了他一段時間,剛回到他身邊。他和風月之是兩情相悅的,他害怕風月之再次離開他,所以他就特地讓朱菱教他煮麵。
風月之看到那碗麵的時候,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又深情地對她說:“月之,我心悅你!以後你不要離開我了,好嗎?”
他的這番話讓風月之直掉眼淚。
如今的白茶也是在掉眼淚,隻不過那句“我心悅你”,不是薑夜白說的,而是白茶說的。
薑夜白想說,他心裏隻有風月之,但是他還沒開口,白茶就倒下了。白茶喝多了就犯困,為了薑夜白,她才一直撐著不讓自己睡著。該說的她也說了,所以她就說著了。
薑夜白無奈地扶著她,然後把她抱回了房。葉子心他們又不在,他隻好去打了些熱水幫白茶擦臉。
白茶躺在床上,臉紅通通的,睡得很香的樣子。也許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聽他的回答吧!她心裏已經有答案了。雖然她借著酒意告了白,但即使是喝醉了,她也不敢聽到他的回答。
她睡熟之後,薑夜白就準備離開了。他走到一樓時就順手用法術把酒館恢複了原樣。
六皇子府,劉靖恩坐在書房裏,透過窗戶朝永夜酒館的方向看去,他猜到了白茶想做什麼,但是隻要白茶開心,他就不會阻攔她。
“咚咚咚!”
阿群敲門進來後,就拿出一包糕點放在劉靖恩麵前,並說:“殿下,吃糕點吧!這是白姑娘讓阿遠他們帶過來的。”
劉靖恩都沒有用晚膳,廚娘做了十幾道菜,他都說不滿意。廚娘以為是自己做的菜不合他胃口,她嚇得跪下磕了幾個響頭,並說:“求殿下開恩,不要趕老奴走!”
廚娘哪知道他是因為心裏不舒服,所以才沒有胃口的。
劉靖恩本來就頭疼,聽廚娘這麼大喊大叫後,他就更頭疼了。於是他就揚手讓廚娘退下去。他這個揚手的動作更把廚娘嚇壞了,廚娘又想求饒,阿群就馬上說:“大娘,你先下去吧!殿下不會趕你走的。”
阿群把抱著糕點的油紙打開,棗糕的香味就散發出來了。這是白茶親手做的糕點,她說過要給他嚐嚐的。
劉靖恩歎了一口氣,心想:阿茶,為何你想要的幸福不是跟我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