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時間葉子心見白茶還沒起床,就去她臥室找她。葉子心推開門的時候,白茶還沒醒,因為昨晚賞月賞太晚了。
白茶賴在床上懶懶的說:“葉子,我還想再睡會兒,你們吃吧。”
“好吧!”葉子心說完後就準備走了,她走到門口又說:“表姐,你今天不會去哪兒吧?六殿下說這幾天讓我到西街去住。”
白茶閉著眼睛說:“你去吧,保護好自己,我會去看你的。”
在京城位於京城西城門旁邊的西街是距離鴻德街最遠的一條街,葉子心在那裏假扮孕婦才能確保沒有人能識破。
劉靖恩讓下人把葉子心打扮成婦人的樣子,又叫人偷偷的將她送去西街。在那個小院子周圍埋伏了幾十個劉靖逸和劉靖恩手下的護衛,他們隨時準備著捉拿凶手。
葉子心跟一個高壯的侍衛假扮夫妻,接近中午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假裝吵架。
“你這個賤女人,如此不守婦道,天天跟別人眉來眼去的,誰知道你肚子裏的孽種是誰的!”
“我……”
葉子心被說得耳根都紅了,實在沒法接下去了,好在那個侍衛應變能力不錯。
他說:“你你你!你什麼你!看我不打死你個小賤人。”
然後他就狂扇自己耳光,又踢凳子,發出打人的聲音,葉子心看著就差點就忍不住笑了。
院子外,劉靖恩他們早就安排了一些人假扮百姓拉了好些百姓來看戲。
“喲~這小兩口吵翻天了。”
“這不是常有的事嗎?那男人經常拿他那口子出氣,如今他那口子都有孩子了還動手。”
“真不是個東西!”
“唉……可惜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
聽了那些人的說辭,百姓們都相信了葉子心經常被虐待的事。然後他們就靜靜地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皇宮,沉浸在幸福裏的白茶都快忘記“偷子狂魔”的事情了,直到她聽到雪珊跟皇後的對話。
“娘娘,那人說六殿下應該已經有眉目了。”
“那便好,隻要我恩兒立此大功,定能拉攏人心。”
白茶心想:難不成皇後也在劉靖恩身邊安插了眼線?難怪劉靖恩誰都不信,出門隻帶個阿群,希望今晚葉子不要出事啊!
尹府,薑夜白在他住的院子裏擦拭著他的劍,劍鞘上刻著“紫幽”兩個大字,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劍。
他心想:母親,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如今又斷了,何時才能再見到你呢!
夜幕降臨時,在葉子心院子周圍埋伏的侍衛更是加強了戒備,劉靖逸和劉靖恩也來了,他們在一座比那院子高的建築的窗邊觀察著那院裏的情況。
葉子心一個人在偏房熄燈睡了,可此時此刻她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她想凶手快點來,又希望凶手不要來。
夜越來越深,那些侍衛等得都要睡著了,阿群突然小聲地說:“有動靜!”
劉靖逸和劉靖恩卻一點也不慌,他們似乎早就察覺了。果然,有一個黑影打開了院門,他進了主臥,可是跟葉子心假扮夫妻的侍衛卻沒有發出信號。
劉靖恩說:“怎麼回事?阿群,你去看看。”
“應是迷香,流火叫他們去抓人吧。”劉靖逸道。
與此同時,有一波刺客偷襲了劉靖恩他們。
白茶帶著郭大姐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了,那人絕對是個狠角色,那麼多人一時之間都打不過他。
他看到白茶後就想殺了她,因為他心裏總有一種聲音叫他殺了年輕貌美的孕婦並把她的孩子掏出來。
因為他沒有看到葉子心,所以就把白茶當成了他的目標。
郭大姐連那人的一招都接不住就被打倒了,白茶被嚇得連連後退,當她看清那人的臉後,就哆哆嗦嗦地說:“是你!你這個禽獸!”
白茶看清凶手的樣子後,心中的氣憤多於害怕,因為他就是那個和他夫人盼了五年才盼來一個孩子,可惜他夫人卻遭人毒手的屠夫。
白茶已經退無可退了,她拿起旁邊的竹子就往屠夫身上打。
可是白茶的行為把屠夫惹怒了,屠夫掐著白茶的脖子將她提起來,白茶才看見他的眼睛是紅色的,她覺得呼吸困難,她用手拚命打屠夫掐著她脖子的手,可他卻死死的掐著她。
劉靖恩見白茶有危險就想去救她,可薑夜白先他一步來了。
薑夜白用劍柄打暈了屠夫,白茶也暈倒在他懷裏。
阿群和流火也剛好解決了刺客。
薑夜白感覺自己懷裏的白茶身上又有他母親神魂的氣息,他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到的劉靖恩把白茶從薑夜白懷裏攬過來,並說:“夜白好身手,我代阿茶謝過你的救命之恩了!”
薑夜白又將白茶拽了回去,並說:“六殿下,還是讓我來吧。”
跟劉靖逸一起過來的流火說:“六殿下,薑公子,要不還是讓我送白姑娘回去吧。”
“不必!”薑夜白和劉靖恩異口同聲道。
阿群心想:可憐的白姑娘,暈倒了還不得安生。
在拉扯中,他們才察覺白茶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有毒,劉靖恩對阿群說:“快去請太醫!”
這時,劉靖逸說:“還是讓夜白送白姑娘回去吧,六皇弟不是應該回去審疑犯嗎?夜白會醫術,他會救治白姑娘的。”
劉靖逸心裏明白薑夜白不會莫名其妙對一個人感興趣,所以白茶一定對薑夜白有什麼用。
薑夜白把白茶抱走後,劉靖恩就讓阿群和郭大姐一起進去找葉子心。
郭大姐扶起被迷暈的葉子心,劉靖逸和流火在這期間就和劉靖恩回六皇子府審那個屠夫了。
薑夜白將白茶抱回永夜酒館的時候,所有人都還沒睡。
衛三娘迎上來看到白茶脖子上的指痕後,問薑夜白道:“薑公子,掌櫃的這是怎麼了?”
薑夜白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地把白茶抱到了二樓她的房間。
衛三娘心中疑惑為什麼薑夜白知道白茶的房間在哪裏,但是因為白茶昏迷不醒,她沒多問就去找大夫了。
薑夜白把白茶放到床上後就想施法為她療傷,又礙於那麼多夥計在,可不救她,她可能就會死,她現在是唯一的線索了。
薑夜白心想:母親,如果你在的話,就給我點提示吧!
然而什麼異象都沒有出現,薑夜白看著神色痛苦,還直冒冷汗的白茶,便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給酒館裏的其中夥計讓她給白茶上藥。
上了藥後慢慢的白茶就平靜下來了,薑夜白見她有所好轉了就離開了。
其實薑夜白很舍不得那瓶藥,因為是那個人送給他的。
薑夜白出了酒館就遇見了流火,流火說:“薑公子,殿下請你去六皇子府一趟。”
薑夜白早就料到了他們無法審問一個入了魔的人,於是便跟流火去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劉靖逸在堂上喝茶,而劉靖恩卻很擔心白茶的傷勢,堂下被五花大綁的屠夫,一直在掙紮,要不是劉靖恩的侍衛都訓練有素,一定會被嚇得不輕,因為那個屠夫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一樣。
薑夜白到了後,劉靖逸就直接秉退了所有侍衛。
薑夜白在那屠夫身旁就地而坐,然後施法驅除了他身上的魔氣。
恢複神智後的屠夫悔恨萬分,還想撞牆自盡,卻被薑夜白攔住了。
他不光殺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還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兒,這樣活在世上也沒有意義了吧。
後來他說隻記得是一個帶著鬥笠的老嫗來找過他,然後他就著魔了。
第二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屠夫是凶手,一時之間流言四起。
有人說,屠夫是被妖邪附身了;有人說,是因為屠夫屠殺了太多生靈,造了太多業,殺害妻兒是他的業果;也有人說,屠夫是自己得了失心瘋。
事實是有不懷好意的“人”將屠夫的心魔引出來了,至於他為什麼有心魔就要從他小時候說起了。
那屠夫姓宋,在宋屠夫之前,宋家世世代代都是書香門第。宋屠夫的父親三十歲中舉,中舉當年就娶了宋屠夫的母親周氏,婚後宋舉人也日日都在讀書。
周氏跟宋舉人成親的時候才十四歲,剛生了宋屠夫的那幾年他們夫妻倒也相敬如賓。可在宋屠夫五歲的時候,宋家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改變人生的事情,周氏與人私通被宋舉人撞見了。
更讓宋家顏麵掃地的是周氏已懷有四個月身孕,在周氏浸豬籠的那天,宋屠夫也跟去了,周氏的哀嚎聲一直回蕩在在場每個人的腦海裏,周氏被堵上嘴前,還詛咒宋家斷子絕孫。
周氏死後,宋舉人覺得自己沒有臉麵對世人就懸梁自盡了。經曆了這些事後,宋屠夫就賣了祖宅,跟著當時的一個屠夫當學徒了。
劉靖恩他們進宮複命後,皇帝重重賞了他們三個,特別是劉靖恩。劉玄烈回五皇子府後就把那晚沒有行刺劉靖恩成功的暗衛,都罰去了養馬。
在回尹府的路上,薑夜白和劉靖逸坐在馬車裏品茶,流火、星竹和竹月則在馬車旁邊跟著走。
雖然昨夜審宋屠夫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宋屠夫的身世,但竹月聽到坊間流傳的流言蜚語心裏還是在為宋屠夫一家難過。
“希望下一世,他們能投個好胎。”竹月道。
星竹也跟著說:“是啊,他們真可憐!”
馬車裏的劉靖逸說:“夜白,明日就勞煩你去霜城一趟了。”
從皇宮出來後,劉靖恩就直接去了永夜酒館,他在門口遇見了早上去請大夫的郭大姐,因為白茶還沒有醒,早上郭大姐推了她幾下她都沒醒。
而此時白茶已經不在酒館了,雖然她還是睜不開眼,但是她感覺到身邊已經不再黑暗了,是光芒,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