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竹林涼颼颼的,秀湖村還是個荒村,白茶隻覺得自己背後陰風陣陣。
她自言自語道:“上帝讓我複活,難道就是為了讓我來這裏練膽的?”
“喵~喵~”竹林深處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把白茶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想跑,但是她已經忘了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了。
地上的竹葉裏突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白茶也不管方向不方向的,就直接往前衝。
她都不敢看腳下的路,中間還有東西絆到她,她也不管是什麼,她隻想快點跑出去。
好在不一會兒她就跑出了竹林,她出來的地方就是那個給了她深深的陰影的湖。
天色漸黑,無處可去的白茶隻好跑回來衛三娣住的四合院,她隻希望能見到個人,一個人待在這荒村裏實在太可怕了。
白茶一推開院門隻看到地上的幾處血跡,她心想:那個大俠不會出事了吧?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這古代真是太可怕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三娘?三娘?你在嗎?”白茶試探性地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她。
空蕩蕩的院子和危機四伏的外麵,權衡之下白茶還是選擇了前者。
她剛踏進門就看見有個黑影從廚房出來,於是她警惕的想退出去,她右腳剛踏出去。
那個黑影就走到了月光下,她才看清原來是那個暗紫色衣服的蒙麵人。
因為他救過她,所以她看到他就鬆了一口氣。白茶跟著他走進了飯廳,他點燃了燭台上的蠟燭白茶才看到他剛才端著的是一碗湯圓。
那個男人點了蠟燭後又出去了,白茶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吃那碗湯圓。
不一會兒,那個男人又端了一碗湯圓進來。他看白茶還楞在原地,就問:“你不餓嗎?”
白茶還沒說話,她的肚子就替她回答了。她臉紅紅的慢慢走到飯桌坐下,然後拿起勺子吃了一個湯圓。
她心想:是桂花圓子,真好吃,我記得上午三娘沒有做桂花圓子啊,難道是他做的?
她抬頭看向那個男人,他也正在吃。
他的麵具隻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能看到他的嘴和下巴,單看他露出的部分就知道他肯定很英俊。
她心想:難道是薑凡?衣服很像,聲音也像。
“你是薑凡嗎?”
白茶問完後,那個男人拿湯匙的手頓了一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取下了麵具,果然是薑凡,那個帥得逆天的男人。
白茶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覺得他們是有緣分的。
一天之內見了那麼多次,還救了她兩次,不對,是三次,如果今晚他沒有出現,她會被嚇瘋的。
“三娘沒回來嗎?就是下午跟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
“她和蘇大小姐離開了。”
“好吧。”
白茶覺得衛三娣沒事就好,看在最後她保護了她的份上,她就原諒她了。
“那個……我應該叫你恩公嗎?”
“不必。”
“恩公,你怎麼還在這裏?”
……
片刻後薑凡才說:“吃飽了就去歇著吧。”
“你不會走吧?”白茶問。
“我就在外麵。”薑凡道。
白茶剛踏進臥室,又退了出來,因為她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不洗澡根本就睡不著。
薑凡見她出來,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她說:“我想洗澡。”
薑凡一聽臉就紅了,他心想:這姑娘怎麼一點都不矜持。
白茶看他那樣,才想到古人封建古板,然後她還那麼直接,氣氛隨著她這句話變尷尬了。
然後她扭扭捏捏地說:“我去睡了,拜拜。”
“我去給你燒水吧。”
這一晚就那麼尷尬的過去了,白茶躺在床上睜著眼睡不著,薑凡在外麵的樹上坐了一夜。
天微微亮,白茶就起床了。
薑凡卻已經離開了,他留下了一些碎銀子在飯桌上,還有一碗桂花圓子。
白茶望著關著的院門,自言自語道:“再這交通不發達一別就可能是一輩子的古代,我們還能再見嗎?”
白茶按照昨天和衛三娣進村的路出去了,可是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兒呢。
本著走到哪就算哪的心,白茶順著官道一直走。
她想,隻要到有人煙的地方就可以了。
古代的鞋真不適合趕路,才走了半個時辰她就覺得腳底起泡了,看到路邊有個石頭她就坐著不想動了。
在這期間從她麵前過了好幾行人,他們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因為她披頭散發,兩手空空的坐在路邊,人家都以為這是哪來的瘋婆子。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來了一個馬車隊伍,隊伍到白茶麵前時就停了下來,最前麵的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婦人。
她走到白茶麵前,問她:“姑娘,去哪?要不要我們捎你一程?”
“這……”白茶怕他們是壞人不敢上馬車,但是她擔心自己用腳走到天黑也走不到有人煙的地方。
那個婦人看出了白茶的小心思,於是就笑嗬嗬地說:“姑娘,別擔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從南方來的商隊,去往京城,他們都叫我郭大姐。”
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樣想白茶就跟郭大姐上馬車了。
郭大姐讓白茶一個人坐在第二輛運布匹的馬車裏。
其實坐馬車隻用半個時辰就到了京城,進了城門後,郭大姐就去叫白茶下車,可是白茶已經不在馬車上了。
車夫一臉茫然地說:“我沒看到她下車啊。”
郭大姐也覺得奇怪,後麵那車裏的人也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那個公子讓我們捎來的那個姑娘不見了。”郭大姐道。
然後其他人都覺得是白茶偷溜了。
憑空消失的白茶又到了皇宮,還是跟上次一樣隻能聽見,要不是雪珊來通報說六皇子來了,白茶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覺也沒有了。
除了六皇子來跟皇後話了會兒家常和雪珊來叫皇後用膳外,白茶就隻聽到翻書的聲音,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附在了皇後身上。
夜幕降臨後白茶又回到了那輛馬車裏,白茶坐在空落落的馬車上一臉鬱悶,她都懷疑自己是人還是鬼。
但是能在白天出現的應該不是鬼吧!可是為什麼她總能聽到皇後和別人交談的聲音呢!白茶剛想下馬車就聽到有人在對話。
“聽說頭兒說要買下那個春芳院,來做商隊的據點。”
“是啊,因為刑部尚書昨晚夜不歸宿,尚書夫人說要是春芳院再開就放火燒了她們,嚇得老bao要賣了房子跑路,所以才100兩就要賣給頭兒。”
“那我們不是撿了大便宜嗎。”
“誰說不是呢!”
白茶在馬車裏偷笑刑部尚書是個妻管嚴,笑那個老bao膽兒小,嚇得把房都賣了。
她轉念一想要是自己能買下來,開個酒館就好了,可惜沒有錢啊。
她偷偷的下了馬車,然後想溜出去。
可是她聽到二樓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哭聲,然後好奇心就驅使著她尋著哭聲走去了。
白茶找到有哭聲的房間後就停下了腳步。
然後她就聽到老bao邊哭邊說:“天呐!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那個悍婦不得好死啊!沒有了春芳院我怎麼活啊!”
聽到這裏,聽到這裏白茶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主意。
然後她就推門進去了,嚇得老bao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她還以為是尚書夫人來了。
白茶尷尬的笑了笑,並說:“別害怕,我是來找你做交易的。”
老bao一看不是尚書夫人就坐下了,她的眼淚在她曆盡風霜的臉上一直往下流。
過了一會兒,老bao才說:“我的院子已經訂給別人了,你走吧!”
“我不是要買你的院子,我是來幫你,讓你不做虧本生意的。”
“是嗎?你要出高價買?”
“非也,我有個主意,就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說來聽聽!”
“你把春芳院給我開個酒館,一年後這次的風波平息了,你再來收回去,要重開還是賣就看你的了。”
“那豈不是便宜你了!”
“一年後,我給你二百兩!”
“我怎麼能相信你。”
“房契都在你手上,我再給你立個字據,白紙黑字,你怕什麼?”
聽到這裏,白茶又願意出二百兩,老bao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老bao給白茶安排了個房間後,就樂嗬嗬地去找那個商隊的頭兒了。
另一邊薑凡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府邸的湖心亭裏,亭子裏還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那男子長得也是英俊,卻也不及薑凡。
那男子給薑凡倒了杯茶,並笑著說:“夜白,這次怎麼去了那麼久,莫非有奇遇?”
“隻是這次對手麻煩了點。”薑凡道。
白茶在床上躺著想開店的事,想到自己白天會“失蹤”,店就隻能晚上開了,於是她就決定給自己的店取名為“永夜酒館”。
把自己今後的生活都安排好了的白茶,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