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再望著那一柄大勢至劍時，詭異生靈的麵色徹底變了。
大勢至劍，這的確是一柄隻存在於傳說，且在理論上永遠都不會出世的劍。
傳說，諸宇之上，產生道與勢的同時，也孕育出兩柄劍。
其中一柄，便是大勢至劍，意為“勢之極致”，擁有統禦諸宇之上一切大勢，並擁有鎮滅一切大道的力量。
另一柄劍，則為大道懸劍，代表“道之窮盡”，可化諸宇之上一切大道，橫壓萬世之勢。
這應當是兩柄對立的劍，也是分別用來克製道與勢的手段。
隻不過，這傳說一向極其矛盾，因為它雖然流傳於諸宇之上，但傳說之中卻也說得十分清楚，凡諸宇之上生靈，永世無法尋得此劍！
事實亦是如此。
諸宇之上存在至今，不知過去多少歲月，又有多少時代更迭，就連如今的詭異，都不知發生過多少次，可這兩柄劍，卻從未有人尋到過。
甚至許多生靈都覺得，這傳說隻是傳說而已。
自古以來，諸宇之上不知存在過多少傳說，卻也不見到所有的傳說都是真的。
直到這一次，牧龍進入諸宇之上，在荒原禁區之中，挖出了這柄大勢至劍。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赤毛古屍的回答，隻有八個字：“舊道不滅，新道不生！”
說完這話時，赤毛古屍回頭看一眼牧龍，目光最終落在他背後的命棺之上。
這詭異生靈的生命形態，極其高深，他所爆發出的道，亦極其純粹。
在吞納大量的時空大道之後，寒殤所有的傷勢，悉數痊愈，於是，他以一種全新的姿態，踏出了命棺。
不止如此，那命棺之中，再度傳來許多生命氣息。
“命棺的力量，已然恢複了，沉睡其中的生靈，也開始複蘇了。”寒殤告訴牧龍道。
見此，赤毛古屍亦微微點頭。
或許，這才是它動用時空灰燼的目的。
下一瞬，所有的時空灰燼，悉數消失，而那一柄大勢至劍，也無視一切大道光華，斬破重重時空之後，驟然朝著詭異生靈的身軀斬落。
劍過，無聲！
詭異生靈的雙目之中，充滿震撼與難以置信，他死死的盯著大勢至劍，而後，他的頭顱緩緩從脖頸上滾落，落在地上，那無頭的身軀，也直挺挺倒在地上，失去一切生機。
“就這麼……死了？”
牧龍望著這一幕，頓時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這畢竟是詭異生靈，竟然死得如此輕而易舉，甚至連半點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隻不過，麵對牧龍的疑惑，赤毛古屍分明給出了極其肯定的答案。
他的目光十分清明，且微微點頭。
“赤月、血殃、冥禍，亦或是如今的詭異，皆為表象，其真正的身份，乃是‘道主’一族，是諸宇之上大道規則的實際掌控者，曾淩駕於諸多文明之上。”
“是他們永無休止的野心，喚醒了我！”
“大勢至劍，便是這諸宇之上，一切大勢的化身，若道不存，此劍必出，而你，便是執劍者！”赤毛古屍望著牧龍，平靜說道。
先前的對話，牧龍已然聽出不少信息，但他依舊有些迷惑，於是問赤毛古屍道：“所以，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是一具屍體，還是一柄劍？”
赤毛古屍道：“我是大勢至劍的意誌，至於這赤毛古屍，你可以將其視為劍鞘，從此也將是大勢至劍的一部分。”
“它本是許多歲月之前，赤月之主留下的屍身，但由於與道主一族大戰，被剝奪了一些大道，體內的一部分勢陷入混亂，所以變成這般模樣，以隻為劍鞘，它便是這諸宇之上最牢固的存在。”
聽到這裏時，牧龍頓時有些明悟，關於“詭異”的緣起，關於赤毛古屍與大勢至劍的來曆，牧龍算是有所明悟了。
“原來如此，那你方才稱為‘執劍者’，又是為何？”最開始，牧龍便知曉，自己被帶入一個局中，但作為入局者，他究竟該做什麼，牧龍卻不甚清楚。
赤毛古屍對他道：“執劍者，亦是創道者。”
“創道者？你是說，讓我來為諸宇之上開創新的道？”牧龍聽聞，頗為詫異。
“不錯，這也就是我所說的，舊道不滅，新道不生，我的出現，代表著舊道的毀滅，你的出現，則代表著新道的開始！”自始至終，赤毛古屍的語氣都極其平靜。
“可是，我當真可以麼？”這裏畢竟是諸宇之上，這裏的道，也絕非等閑可比。
“當然，因為你是個外來者，也是無數種可能之中，唯一的一種可能，從那十顆種子被你得到的一刻起，這便成了你的使命。”
“諸宇之上如今的局麵，在過往的歲月之中，已經發生過數次，這本就是諸宇之上內部矛盾失去平衡的體現，所以需要我來毀滅其中一方，也需要你來填補空缺。”
“可是，如今的諸宇之上，還能回到曾經的模樣麼？”牧龍問道。
赤毛古屍點頭道：“當然可以。”
“莫要忘了，你的體內，還有十顆種子存在，那是無盡歲月間，誕生在諸宇之上的最為頂尖的十大文明，他們淪為道主一族永恒野心的犧牲品，最終隻留下了文明的種子。”
“這些種子隻是藏在你的體內，你可以動用它們的力量，但隻是借用，因為你身為執劍者，也為創道者，真正的使命，是為諸宇之上開創新的道，那才是真正屬於你的力量，也將是淩駕於一切文明之上的力量。”
聽聞這話時，牧龍不由得有些迷茫，因為他想起了那艘染血的烏篷船，也想起了擺渡人和他說過的話，以及他頭頂的鬥笠。
疑惑之下，他向赤毛古屍請教此事。
赤毛古屍道：“準確來說，也是諸宇之上的一部分，但它既不屬於道，也不屬於勢，而是一種超脫於兩者之上的變數，事實上，在看到你頭頂鬥笠的一瞬間，我便認出它的來曆，至於你所說的擺渡人，應當就是變數的化身。”
“因為那時，你的心中，已然萌生出屬於新道的苗頭了，但隻要進入諸宇之上，任何關於道的氣息，都難以逃脫道主一族的感知，而他也不能確定大勢至劍會在何時出現，在這個過程之中，憑借你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道主一族抗衡，除非將十大文明的力量悉數掌控，才有抗衡的機會，但在這之前，你隨時都有可能被抹殺，所以他將這鬥笠給你。”
“這鬥笠乃是變數所化，可以遮蔽一切道與勢，足以讓你支撐到十顆種子悉數開花，而不至於被提前抹殺，但他卻低估了諸宇之上勢的混亂程度，這一次，道主一族，野心空前，當大勢混亂達到極致時，大勢至劍便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