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山兕聽聞,當即大口卷動周圍的草木,啃食,恢複體力。
牧龍見此,暗暗點頭:“是個吃草的,倒是好養活……”
這異血複蘇之後,原本吃草的,未必會繼續吃草,就像先前那頭異血兔子,還想著吃人。
牧虎已經被方才這一幕徹底驚呆了。
這是他二次見牧龍出手了,又是一拳,山頭大小的異血黑風羆,當場暴斃。
還有這頭裂山兕,同樣是身懷異血的存在,此刻竟然跪伏在牧龍的腳下,一副溫順老實的模樣。
牧虎使勁揉著眼睛,這還是性情暴躁,能驅趕虎豹的巨獸麼?他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許久之後,才慢悠悠地摸上去,站在牧龍身後,偷偷瞄著麵前的裂山兕,小聲問道:“你真的將它收服了?”
牧龍笑著點頭,道:“那還有假,它是吃草,以後就養在村裏,出去的時候騎著它,好歹四條腿,總比兩條腿跑得快。”
牧虎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內心的激動久久無法平複,道:“這可是裂山兕啊,就連善於豢養百獸的中山氏族之中,也沒有一頭,更何況它還身懷異血,簡直從來沒聽過……”
“我……我可以摸摸它麼?”
此刻的牧虎,像極了小兒放爆竹,當真又愛又怕。
牧龍笑了笑,道:“稍後要騎著它回村,你若不嫌它的毛紮手,摸個夠便是。”
“不嫌,肯定不嫌……”牧虎笑得憨厚。
不多時,裂山兕啃食了許多草木之後,漸漸有了體力,體內的異血之力不斷恢複著,身上的傷痕開始愈合,就連頭頂的一雙犄角,也再度重新長出,隻不過速度比剛開始要緩慢許多。
它站起身來,在牧龍目前低著頭,舔著牧龍的獸皮靴子,十分溫順。
“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村了,你剛剛恢複,馱得動麼?”牧龍指著小山一樣的黑風羆屍體問道。
裂山兕點頭,隨後走到黑風羆的屍體麵前,伸出缸口大小的巨蹄踩動兩下,似乎像是在報仇泄憤一樣,隨後那犄角頂起獸屍,往後背上一甩,那黑風羆的屍體,便被他平穩地馱在背上。
牧龍見此,頗為滿意,留著這樣一頭異獸,總歸是有用的。
他縱身一躍,帶著牧虎跳上牛背,這裂山兕的身軀壯碩,背部十分平坦寬厚,躺在上麵睡覺都沒問題。
隨後,裂山兕便快速衝出山林,在牧龍的指引之下,四蹄生風,直往牧村而去。
牧虎則是趴在裂山兕的背上,不止用手摸,還拿臉蹭,也不知那滿臉的通紅是激動興奮所致,還是被蹭紅的。
牧龍則是悠然坐在牛背上,這裂山兕奔跑起來,不但十分平穩,且速度飛快,照這樣的速度,不必等到夜幕降臨,便可早早回家。
然而,正當他們經過一處峽穀時,裂山兕似乎察覺到異常的動靜,忽然豎起一對牛耳,而且腳步也放慢了許多。
牧龍知曉,像這樣的異獸,在山林之中生存,且又擁有異血,對於周圍環境的感知,遠勝人類。
而他經過先前的修煉之後,感知能力同樣不弱,很快便發現了端倪。
這峽穀是他回牧村的必經之路,而此刻,從峽穀深處,赫然傳來不一樣的動靜。
身為異血獸的裂山兕,雖然被牧龍收服,但膽魄卻是不減,依舊朝著峽穀之中走去,除非牧龍喊停,否則它絕不會止步。
“嗖!”
忽然,一道尖銳的破風聲傳來。
牧龍目光一凝,憑借敏銳的眼力,他很快便看清,那是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直取他胸口要害。
然而牧龍如今終究非同常人。
說時遲,那時快,他身形猛地一側,而後伸手一抓,這破空而來的箭矢,便被穩穩接在手中。
半路被冷箭偷襲,牧龍便已經目露寒意。
而當看清這一支箭矢的模樣時,麵色便徹底陰沉下來。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支箭矢的箭頭上,生有倒刺,還能從中嗅到蛇毒發出的腥氣,赫然與洞穿牧石川肩膀的箭矢,一模一樣。
牧虎也認出這件事,當即盯著峽穀之中,有些咬牙切齒道:“這種箭矢,隻有中山氏族的人才會用,他們稱之為‘狼牙箭’。”
先前牧村眾人被中山氏族的人放出猛獸驅趕,死裏逃生,獵物被搶奪,他的父親也被中山氏族的人射傷,牧虎雖然氣憤,但此刻還是想著村裏長輩的話,對牧龍道:“要不,我們繞路走吧,村裏的長輩說,不要與中山氏族的人起幹戈。”
牧龍從裂山兕的背上緩緩站起來,望著那峽穀深處,臉上寒意愈盛。
“不起幹戈,那便任由他們欺淩搶奪麼,你越示弱,他們便愈發蠻橫,不會因你的軟弱而心生慈悲!“
“我這人,向來都是恩仇必報,誰傷了我牧村的人,我便要他千百倍地還回來!”
“而且這一次,我們別無選擇,倘若繞路,便要多翻過兩座大山,即便以裂山兕的速度,也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到牧村。”
“所以你要記住,狹路相逢勇者勝!”
“裂山兕,給我衝!”牧龍一聲冷喝,裂山兕的鼻孔之中,當即噴出兩道青煙,隨後變得憤怒起來,卯足力氣,直朝峽穀深處衝去。
同樣是在此刻,那峽穀深處,獸吼之中,宛如洪浪爆發。
隨即,便見那猛虎黑豹,凶豺野狼,巨熊怒獅……足足有十餘頭,盡是山中的凶猛野獸,目露凶光,自峽穀深處衝出。
而在這些猛獸的背後,則赫然站著幾道人影,在他們的胸口,則是有著同樣的圖騰印記,一頭青色的三首巨狼。
其中有一少年,脖間戴著一顆彎曲的獸牙,瞳孔微微泛紅,透著一股狠戾之色,此刻正拉動弓弦如滿月,將箭矢對準了牛背上的牧龍。
牧虎幾乎一眼便認出那獸群後麵的少年,提醒道:“小心,他就是中山豺,據說能夠動用三首狼靈的一些力量,箭術比長林叔還要恐怖,我爹的肩膀,就是被他一箭刺穿的。”
“中山豺?”
聽聞這個名字時,牧龍眼中寒芒愈盛,死死盯住那一道身影。
而與此同時,對方的箭矢,也如寒星迸射,接連三支,前後相錯,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