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有數千萬之眾,易教兵鋒一旦起,鎮殺將近千萬餘眾。
剩下的,見大勢已去,便做識時務的俊傑,投降了。
對此,易教並未趕盡殺絕,放他們一條生路。
見那六尊聖賢被押入易教,霄便在一旁歡呼不止,對他那五頭羊道:“我又要多放幾頭羊了。”
畢竟,當初這五頭羊,他看得清楚,就是牧龍用這樣的強者變的。
牧龍倒是極寵著他,見他這等心思,仔細一想,倒也是個辦法。
若是普通的聖賢強者也就罷了,他們有星辰意誌附體,身為星神,必然多生變數,
於是,在眾人詢問這些人如何發落時,牧龍直接伸手一點,將這六尊聖賢強者,盡數貶為一頭又一頭的綿羊。
他這貶黜之法,雖是源於列字秘,但與此同時,在這些羊的體內各自打入一縷先天一炁,此法普天之下,唯有牧龍一人擁有,便是旁人也懂得列字秘,也無法將這些羊還原真身。
“禍亂東洲,欺我易教,阻我仙道,此乃重罪,本該殺之!”
“然而嗎,先前斬殺聖賢數位,我易教之威已立,念爾等修行不易,且放留一條生路!”
“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貶作牲畜,他日世間太平之時,便是爾等恢複人身之日!”
易教強者見到這等處置方式,不由一陣傻眼。
原來,霄這個熊孩子的五頭羊,根本不是什麼來自世外的品種,而是世外強者所化。
至此,東洲天下已定!
整個東洲,東海之中,隻有一個蓬萊仙山,乃屬仙道。
莽荒妖國,一直與易教同氣連枝,以易經為教化,又修行仙道。
除此之外,東洲還有個釋教,乃是佛家,與世無爭。
那釋教的教主,是牧龍的故交,聖虛和尚。
東洲諸多道統作亂時,釋教不曾參與,反而是聖虛和尚曾聆聽先祖敖洪講道,後召集教眾元老,以《元始仙經》,開創釋教之小乘佛法,以區別西洲佛教。
小乘佛法承自仙道,故而視易教為師。
東洲一統之日,聖虛親自登門,聲稱東洲太平,東洲自此,唯有一方大教,為易教。
聖虛將那釋教,改為釋宗,從此安心修行。
寒州,有個逍遙天宗,趙玄音見易教一統東洲,便將那天宗並入易教之中,從此一心求仙道。
還有個天墟道宗,自從牧龍離開之後,便已然沒落。
曆經數年,教中最強者,也不過是個道君境的青玄子。
曾經天墟道宗容不得牧龍,隨著易教崛起,青玄子便擔憂牧龍會覆滅天墟道宗。
但事實上,牧龍從未打壓過天墟道宗。
如今,見易教一統東洲,青玄子也算看破過往迷障,悟透紅塵,竟是踏入那釋宗之中,剃度為僧,出家修行去了,法號離塵。
天墟道宗的門人,除了修行仙道之外,其他沒有半分改變。
東洲真正一統,易教大興變革之道,仙道傳承,也在東洲大地之上,大放光華,徹底取代偽神道。
東洲修士,人皆修仙。
其他四洲修士,也將東洲稱為“仙洲”。
世間一晃,便是五年過去。
喬珞璃,雲驚鴻,還有牧龍的母親,皆已踏入仙道。
易教之中,金霸天,夢三生,孽長生,孤劍生這些年輕一代強者,也悉數登仙!
不過,東洲一統之後,世間便再未見過易教之主牧龍在世間露麵。
反倒是,那個曾經展露驚世天資,震動無數古老道統的淵,出世了。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兒,兩個人趕著一群羊,在世間到處放羊。
有人說,那是淵和他的兒子,也有人說,那小孩兒是淵的弟弟。
不過,世間有不少強者依舊不死心,前去挑戰淵,但淵卻不曾出手,皆是被淵身旁的熊孩子活埋了。
也不乏許多聖賢強者前往,想要收服淵,但凡起了這等心思的,卻沒一個能回來,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世人也不知其蹤跡,隻是見淵身後的羊群,越來越多。
易教之中,那幾個強者,每次聽到淵在世間的消息,嘴角總是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甚至還有強者不辭辛勞,從外洲來,想請易教的仙道強者出手,將淵收入易教之中,易教強者聽到這話,隻是一陣搖頭:“打不過,打不過……”
不知道的隻道是淵在世間四處放羊,知道的,便知是牧龍在世間找人。
他帶著霄,在世間放了五年羊,足跡遍布其餘四洲之地。
一邊放羊,一邊尋人。
他還去過世外幾遭,他知道,這世間遲早是要亂的。
但是,在那一場大的禍亂來臨之前,他想找到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父親,牧青穹,一個是他的師傅,君傾月。
五年之間,走遍世間五洲之地,見了無數生靈,隻有這兩個人,像是從這世間消失了一般,杳無音訊。
西洲之西,穿過天殤城,跨越無生海,牧龍趕著羊,帶著霄,踏進了西天葬地。
那西天葬地深處,一座峰巒拔地而起,宛若吞天怒龍,巨口大張,撕扯八荒靈秀之氣,此乃“聖龍奪天”之勢!
而今,山中龍氣愈盛,牧龍踏入那裏時,但見那一處,瞬時山崩地裂,無邊龍氣肆虐,伴隨陣陣龍吟之聲,一道赤色龍影破地而出,一飛衝天,爆發陣陣龍吟之聲,震得五洲聖賢心驚,震得五洲地脈晃動!
在蒼穹之上,盤旋九周之後,那龍吟竟是化作一個女子。
依舊是身著一襲大紅嫁衣,鳳冠霞帔,隻是卻不再是麵色蒼白的冥神,而是風華絕代的葉青蓮!
為情而癡,活葬入葬地,隻為尋一個公道。
這一日,牧龍親眼看著葉青蓮,逆天化龍,再活出一世。
“苦心人,天不負,煎熬千年,終化龍!”
“晚輩,恭賀!”牧龍執禮,奉上一把劍,正是那建木神劍,曾經借此劍一用,隻為救人,而今,物歸原主。
葉青蓮將那劍拿回,輕撫劍身,如同撫摸情人的麵龐一般,不過神色間卻沒有半點喜悅之色,依舊是清冷。
“上次一別至今,世間過去多少年了?”葉青蓮啟唇問道。
“大概,二十年吧。”牧龍答道。
他修行,也不計年華。
“二十年……多虧你助我,否則,此生化龍無期!”葉青蓮幽幽一歎,眸中閃著別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