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朦朧之氣,宛如一縷幽霧,無形而無質,悄然浮現於漆黑的混沌世界之中,正是先天一炁!
它雖然寂靜無聲,也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先天一炁的出現,便是代表著最大與最根本的變化。
因為,從這一刻起,混沌世界之中,不再是一片虛無。
在這無邊虛無之中,已然出現“有”的存在!
從無到有,這便是最大的變化,也是一切變化的開始與起源,它的出現,會引起後續無窮的變化!
這一刻,太易不再是太易。
無盡的虛無,開始消失。
而在虛無消失的地方,便有朦朧的白光出現,素潔而簡單,卻能取代無邊的虛無。
就如同一點星火,已成燎原之勢,在世界狀態變化的大勢之下,太易狀態所代表的虛無,徹底消失。
整個混沌世界之中,盡數籠罩在白蒙蒙的先天一炁之中。
牧龍體內的混沌世界,正是進入世界變化的第二階段,太初狀態!
太初,始見氣也,也唯有一種氣,先天一炁,變化之開端,亦是萬法之源!
當太初的狀態徹底穩定之後,牧龍便感覺自身又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這一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世間萬物的細微變化。
如這乾坤山頂的道韻,是無數道紋路在交織運轉,上承蒼穹,下接九幽!先前無比晦澀,這一刻卻清清楚楚!
山中一切生靈,都如在心間!
那草木在萌發,拚命地吸收大地的精氣,好讓自己茁壯;蟲豸在遊蕩,仔細分辨著空氣中的細微氣味;鳥獸的血液,是無數顆鮮活的粒子在不斷撞擊,分裂……無限衰老與新生之間,它們在緩慢的長大……
世上的一切,都在變,唯有牧龍不變。
先天一炁蘊於體內,他似乎與世間無窮的變化之間,形成了一種靜止與永恒!
這便是太初,是一切變化的起源,不變,方可鎮壓萬變!
“太初……嗬……”
牧龍心念動轉之間,體內便有無窮的先天一炁爆發。
那一刻,乾坤山中的道韻,被這力量鎮壓,直接凝固!
山中的一切陣法與禁製,也就此失靈!
草木停止了生長,蟲豸呆在原地,捕食的異獸停住了步伐,飛鳥從虛空迅速下墜。
乾坤山中風停了,一切的聲音,也似乎消失了,變得寂靜無比!
“哎呦!”
忽然,山中傳來霄的聲音,他正跌坐在地上,揉著屁股,一臉地委屈。
原本是剛準備竄起來,結果卻遇到了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他一身的力道盡數瓦解,令他直接屁股著地,摔得生疼。
就連鴻和霓都被這等陣勢所驚動。
“淵的道,修成了?”霓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異彩。
鴻望著山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微微搖頭道:“隻是修成了太初而已,他的道,距離大成,還有不少的路要走。”
說著,鴻將霄從地上抱起來,笑道:“方才是淵體內的先天一炁爆發,令山中的一切變化盡數停止,你自然是跳不起的。”
“原來是淵搞的鬼,害得我摔屁股……”
“不過,這個什麼先天一炁,還蠻厲害,若是用來掏蜂窩,便隻管取蜜吃,不用怕被蟄了。”
“我知道山外有一處蜂窩,裏麵的蜜可甜了,就是那些蜂蟲太凶……”
霄說著,像是有什麼驚人發現,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山頂,愈發地明亮。
“你呀,上次被蟄的滿頭是包,連著哭了好幾天,如今還記著山南的噬空神蜂不死心,非要被蟄得爹娘都認不出你才好,是不是?”霓捏了捏霄得臉蛋,提醒他。
霄卻有一套一本正經的說辭:“小孩兒多吃蜜,嘴甜。”
“娘,你今天真好看!”
……
山頂,牧龍悟徹太初之道,便不再閉關,收回先天一炁,山中萬物,便又進入無窮的變化之中。
他走下山來,見到鴻一家都在,便躬身向鴻謝道:“若非前輩指點迷津,賜我九秘,不知要何時才能悟得太初之道,此等恩情浩如淵海,前輩日後若有差遣,晚輩必當盡心竭力!”
聞言,鴻笑道:“你無需客氣,太初,本就屬於蒼生,你若需要,那便是屬於你,一切都是定數一般。”
“不過,你若有空的話,可否替我照看著霄。”
“我夫妻二人,打算出門一趟,帶著霄多有不便,將他一人留在家中,又不放心。”
霓也笑道:“霄正是玩鬧的年紀,一不留神便出去闖禍,不過他對你,倒是蠻喜歡,有你照看他,也不至於孤單。”
見此,牧龍笑道:“既是如此,有我陪著霄,兩位前輩盡管放心,安心出門便是。”
“如此,極好。”鴻點了點頭,又對霄叮囑道:“我與你娘出門一趟,過些日子才回來,我們不在,你切不可胡作非為,凡事要與淵商量一番。”
“嗯,知道了,爹,我可乖了。”霄說著,臉卻轉向一旁,不知道又開始想些什麼。
“不許去掏蜂窩,當心又被蟄的滿頭是包。”知子莫若母,霓哪裏不知霄的心思。
霄一聽,連忙揮手,“掏蜂窩?不去不去,絕對不去……”
“我就是說說,那蜂蟲可凶了,我到現在看見還害怕。”霄的眼睛,一個勁兒的亂轉。
鴻見此,也不再多說,便對牧龍道:“霄便托付給你了。”
“前輩盡管放心。”牧龍點頭。
“霄,要聽話。”鴻再度叮囑一句,霄不停地點頭。
隨後,鴻和霓夫妻二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霄見此,連忙竄上了山頂,四處張望。
“霄,你在找什麼?”牧龍望著他,笑道。
霄卻點了點頭,一副極為肯定的模樣:“看來我爹娘真得走了。”
於是霄又竄得沒影兒了,再出現的時候,手中便拿著一個大大的罐子,這罐子乃是以渾天神金鑄成,也是世上罕見的材質。
“你拿來這麼大的罐子作甚?”牧龍問道。
霄卻將牧龍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臉興奮道:“淵,我帶你掏蜂蜜去,山南的蜂蜜,可甜了。”
“可是,你不是答應過你娘,不去掏蜂蜜麼?”
霄聽聞,卻不以為然。
“我可是小孩子,小孩子說話不算話,不是很正常麼?”
“貌似有道理,可是能將你蟄得滿頭大包,哭了好幾天,想必那山南的蜂蟲,怕是不簡單吧,你還敢去?”牧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