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道的石龍我雖未曾見過,但先前倒是曾聽人說起,東南之處有一地,其中分布著許多石像,其中貌似就有龍形石像,不知與牧兄所說的石龍是否有關。”
“原本,我聽聞之後,是打算去那地方一探究竟,但當時探聽到你的消息,便未曾前往。”孽長生道。
“龍形石像……”牧龍呢喃間,打定主意,“反正我也是四處尋找,並無消息,倒不如前去那地方碰碰運氣!”
聞言,孽長生點頭:“既是如此,我等還需立刻動身才是,此番天柱山下,幾乎將魔教的域尊強者斬盡殺絕了,依著那魔教眾人的秉性,斷然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得要動用更強者前來尋仇,牧兄既有要事,便不宜與之糾纏。”
“正是這般道理。”牧龍點頭,隨後三人朝著東南而行,前往孽長生所說的那一處地方。
許久之後,在虛空之中止住身形,望著前方,一臉的震撼。
隻見那前方的蒼穹,已然與尋常的虛空截然不同,似是白晝,卻無日光,若為黑夜,又不見星月。
那似乎是一方亙古不變的青天,而在那蒼茫的青天之下,則是懸浮著一座巨大的墳塚,恢弘大氣,透盡古老滄桑!
這墳塚之中,不知葬著誰,也不知曆經了多少光陰,隻是安靜的懸浮在那裏,似乎一場乾坤永寂。
在那大墳周圍的虛空之中,密密麻麻的分布著許多事物,靠近時,方能看清楚,赫然如同孽長生所說一般,那是一尊又一尊的石像,幾乎多的數不清。
那石像栩栩如生,種類也各不相同,幾乎包羅世間生靈,有人族,有妖族,龍形的石像,不是沒有。
隻是有一點,這些石像,全都是麵朝那虛空大墳,或站或跪,姿態各異。
震撼之餘,孽長生道:“牧兄你看,此處的石像,可與你所說的石龍有關麼?”
牧龍聞言,並未回答,隻是盯著那些石像看了片刻。
尋常的墳塚,都須依著風水地脈,埋葬大地之下,而這座大墳之內,不知葬著何人,竟是懸浮在蒼穹,自然也就與風水無關,這等怪異之事,實在是少見。
既是在虛空,不可觀風水,牧龍便嚐試觀天象。
自古,除了以風水地脈為葬之外,還有一種方式,那便是將墳墓與天上的星宿對應,隻是這等葬法極其少見,也唯有神秘的天師一脈才會懂得此道。
不過,牧龍以無漏真瞳觀這大墳之上的天象時,不由再度一驚,隻見這一方蒼穹,混虛一片,並無天象可言。
就在牧龍遲疑之際,妖神塔中傳來幻兒的聲音。
她閉關修煉多時,幫助妖神塔恢複力量,如今已初顯成效,正欲告訴牧龍時,卻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一陣驚訝,發出一聲輕咦。
“此處,竟然有一處界墳。”
牧龍正疑惑這大墳的玄妙,忽然聽到幻兒的聲音,心中不由一喜:“界墳,幻兒你說這是界墳,可知曉此墳來曆麼?”
妖神塔中,幻兒輕輕點頭道:“此物雖然極其罕見,但幻兒還是知曉一些的。”
“尋常的墓葬,乃是為了埋葬生靈而存在,而這界墳則不同,它的形成,是為了埋葬世界而存在!”
幻兒見過大世麵,講得極為從容,而牧龍一聽,則是心神暴跳。
“你是說,這界墳之中所埋葬的,乃是一方世界?”
這不由得牧龍不震驚,一方世界,何等浩瀚?究竟是何等強大的生靈,才能將一方世界埋葬?麵前的界墳之中,究竟埋葬著一方怎樣的世界?
一時間,牧龍心中生出許多疑惑。
幻兒道:“世界二字之中,世乃是世間,比如常人所說的前世,來世,而界便指的是空間,準確來說,一方空間之中,能夠擁有獨立的時間,便可稱之為世界,故而,世界有大有小,龍哥哥不必太過震撼。”
“就比如你體內的混元天地,如今也算是一方世界的雛形,隻是並未完善,等日後龍哥哥的境界再高些,其中衍生出時間法則,便可成為一方體內世界。”
“原來如此,是我著相了。”牧龍恍然大悟,這也難怪,尋常人初聽世界二字,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它的遼闊與浩瀚,卻忽略了,世界的真正含義。
牧龍曾去過驚雲泊,孤家便是住在先輩開辟的小世界,還有便是他體內的混元天地,假以時日,衍生出時間法則,也會成為一方世界,如此說來,世界也是人為創造的。
隻是,幻兒又說道:“雖說是如此,但生靈所創造開辟的世界,與自行衍化的世界並不相同。”
“生靈實力達到一定程度,雖能開辟世界,但生靈畢竟是生長在母世界之內,所修之道,也是源於母世界,開辟世界所用的法則,同樣源於母世界,故而,生靈所開辟的世界,通常被稱為‘界中界’,意思就是存於母世界之中的世界。界中界一旦消亡,其本源便會融入母世界,斷然不會形成界墳。”
“而自行衍生的世界則不同,這等世界,被稱之為‘先天世界’,又稱‘大羅世界’,必須經曆無盡歲月,方可成形。這等世界,隻會形成界外的無極虛空之中,獨立存在,不受其他任何世界的影響,待到壯大之後,其中世界之力會孕育出獨有的生靈,也唯有這等世界的破滅,才會形成界墳。”
“界墳,便是世界崩塌之後的產物,其中的時間與空間極其混亂,毫無秩序可言,龍哥哥如今所看到的石像,其實原本都是生靈,隻因貿然闖入界墳,被混亂的世界之力所侵蝕,所以變成了一尊尊石像。”
牧龍聽到這裏,再看一眼那界墳周圍的石像,頓時倍覺毛骨悚然。
這密密麻麻,一時難以數清的石像,先前可都是活生生的生靈啊,他們看似栩栩如生的姿態,實則是他們生前的模樣,被世界之力侵蝕時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