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地異變之後,老頭子便從鎮天棺中脫困了。”
“他先前被困於棺中時,尚且喋喋不休,出來之後,豈能有我的好日子過?”
“他將我所有的好酒盡數搜刮,令我滴酒難沾,還將我鎮壓在族中秘地,讓我閉關修行,不入域尊境,不得出世,我受盡煎熬,直到昨日才終於脫困……苦不堪言呐……”孤劍生說著,不斷搖頭,大有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牧龍聽聞,不禁莞爾,笑道:“孤老前輩,果真是用心良苦。”
孤劍生聽了,不由嘴角一抽:“良苦個屁,分明是秋後算賬,你是不知道,先前老頭子被困在棺中時,我有許多次違逆他的意思,老頭子都在一個賬本上給我記得清清楚楚,早知道,當年我才不會進入那地方將他拉出來,幹脆再蓋上一層土,將老頭子埋在那裏算了。”
牧龍聽聞這等“不孝”之言,也就不再多說,孤家爺孫倆,都是古怪之輩。
孤老爺子那等強者,行事必有他的一番道理,坑人也好,壓榨也罷,總之孤劍生是他的親孫子。
孤劍生說著,又拍著牧龍的肩膀,笑道:“說起來,還是牧兄弟夠意思,我這剛出來,還未去找你,你便主動找我,莫非是得到什麼美酒了?”
牧龍聞言,答道:“說來慚愧,這些時日,事務繁多,美酒卻是不曾尋得,此番以符篆相召孤兄,實在是另有其事。”
孤劍生也看得開,當即擺手道:“無妨無妨,美酒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若是能夠隨意得到,那便不是美酒了,在這,喝酒需乘興,我看牧兄弟今日也沒有喝酒的心思。”
“罷了,你我改日再把酒言歡,還是說說正事。”孤劍生道。
聞言,牧龍也不再隱瞞,直接問道:“我知曉孤兄乃是孤天子後裔,不知可曾聽過一方勢力麼?”
“我昔年雲遊世間,又聽老頭子說過許多地方,對於世間的勢力,倒也有一番了解,不知牧兄弟說的,是哪一方?”
“上古,咒道!”牧龍麵色凝重,說出四個字。
孤劍生聞言,頓時麵色微微一變,繼而說道:“當年拉著老頭子四處遊蕩時,聽他說起過孤家的家史,像什麼咒道之類的,都是老生常談了,自然知曉。”
“不過,我記得老頭子說過許多次,上古咒道陰狠殘暴,根深蒂固,後來在先祖的時代,曾一度成為三千道域之首,先祖謀劃千百年,方才將其徹底鏟除,都覆滅了許多歲月的勢力了,牧兄弟平白無故,問這咒道作甚?”
孤劍生有些好奇,他知曉咒道,是因為他的家世,身為天子後裔,自當知曉先祖生平事跡,但這咒道畢竟早已覆滅,相隔許多歲月,後世很少有人聽聞,縱然他知曉牧龍並非常人,但突兀問起此事,必有一番原因。
牧龍聽聞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平靜望著孤劍生道:“孤兄果然知曉,那倘若我告訴你,上古咒道,並未覆滅呢?”
聽聞這話時,孤劍生明顯麵色震驚,盯著牧龍足足持續數個呼吸,才目光凝重道:“牧兄弟,此事可開不得玩笑。”
牧龍聞言,同樣是一臉認真之色,道:“我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若非有所發現,又豈能說出這等話來。”
“上古咒道的傳人,出現了,並對我師姐出手了。”牧龍鄭重道。
孤劍生素知牧龍為人,見他這般說,便沒有絲毫質疑的意思,隻是再度確認道:“咒道之事,相隔久遠,我縱是天子後裔,也無法辨別,牧兄,你可別是認錯了。”
牧龍了輕輕搖頭道:“便是我會認錯,敖洪前輩也不會認錯的。”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敖洪,微微散發氣息,元神之象雖隻是一閃而逝,然而孤劍生卻已然察覺到了他的身份。
“想不到這個時代,竟然還有青龍後裔,方才是孤劍生眼拙,竟然未曾看出,給二位賠罪了。”
敖洪見狀,笑道:“孤公子乃天子後裔,又是我家公子至交,何需客氣?”
“隻是那咒道的‘天咒九箭書’的力量,我絕不會認錯,你若知曉咒道之事,想必也該聽過青龍一脈與咒道的恩怨了。”敖洪對孤劍生道。
聞言,孤劍生點頭:“的確有所耳聞,前輩身為青龍族人,便絕對不可能認錯了,看來那上古咒道,果真有餘孽存世。”
“我還記得,天地劇變那一夜,老頭子從鎮天棺中爬出來時,第一句話便是,世間徹底變了,那些塵封的,沉寂的,見不得光的東西,也要跳出來了,我卻未曾想到,這其中還包括上古咒道。”
牧龍聽聞,十分好奇,孤老爺子所說,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敖洪與白戮在此,他也不好多問,隻能道:“我對於那些上古之事,知之甚少,他們也不想讓我知曉太多。此番找到孤兄,是得知孤天子與咒道的恩怨,生怕那咒道尋仇,讓孤兄事先有所防備。這二來是想問問孤兄,孤家的傳承之中,是否有破解天咒九箭書的方法,我那師姐,是如今的大夏女君,遭咒道所害,壽元不足三月了。”
孤劍生聽聞,當即道:“此事關乎重大,而且人命關天,那天咒九箭書的破解之法,我雖不知,但我孤家畢竟是孤天子後裔,先祖當年鏟除咒道,想必該是有天咒九箭書的破解之道,此事還需回族問問老頭子才是,事不宜遲,諸位隨我來。”
隨後,幾人跟隨孤劍生破空疾行,最後來到一片大湖前。
孤劍生介紹道:“我孤家,也稱‘驚雲泊孤家’,家族所在,便在這驚雲泊之下。”
孤劍生說著,拔出背後的巨劍,朝著這驚雲泊就接連劈砍,說來也奇怪,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之下,驚雲泊竟然平靜如舊,未曾泛起絲毫波瀾,直到孤劍生劈砍九九八十一劍之後,驚雲泊的水麵上才泛起絲絲漣漪。
這漣漪不斷擴散,最終竟是形成一道青色漩渦,從水麵升騰起來,漩渦之中,赫然是一條通道。
敖洪與白戮看出其中玄奧,卻不多說,而孤劍生卻是將劍收起來,撓了撓頭,對幾人笑道:“說來慚愧,這年頭若是沒些實力,隻怕連家門都進不去了,諸位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