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牧龍轉身,蘭若慈臉上頓時流露出一陣欣喜激動之色。
“先不要高興太早,你若無法做到如你所說那般,我隨時可以離去,因為我不會在一處沒有希望的地方耽誤時間!”牧龍又是一記當頭棒喝。
“恩公的存在,便是對若慈的鞭策!”蘭若慈誠懇道。
“既然如此,你們都起來吧,日後無需喚我恩公,我名江寒!”
蘭若慈聞言起身,對牧龍再度一禮,“恭敬不如從命,江公子,請入穀!”
牧龍聞言,點了點頭,騎在虎背上,隨幽塵穀眾人一同入穀。
幽塵穀中,似乎別有洞天,山明水秀,生機盎然,分外清淨,與外界滿目瘡痍的山河儼然兩個世界。
那山水深處,牧龍遠遠便看見一方宮殿,上書明心宮三字,曆來都是幽塵穀主處理穀中事務的地方。
蘭若慈將牧龍奉為上賓,自然是要帶著他去明心宮。
然而,就在他們到了明心宮前時,宮中瞬間湧出許多人來,全都是靈紋境的強者。
見到這一幕,蘭若慈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問道:“明心宮乃是我幽塵穀重地,誰讓你們到這裏來的!”
不過,即便是蘭若慈這個幽塵穀主親口訓斥,那些人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惶恐之意,反而是冷笑道:“蘭若慈,你以為如今的幽塵穀還像往日那般,有元神境強者坐鎮麼?”
“你此言何意?”蘭若慈盯著這些個靈紋境的強者,又看向燈火通明的明心宮,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意思,等你見了我們家主之後,自然會知曉!”那靈紋境強者冷笑道。
“哼!”蘭若慈聞言,瞬間朝著明心宮中走去。
其他幽塵穀弟子見此,也想跟著,卻被那些靈紋境強者攔下,牧龍也跟著一同進入明心宮,隻因他背後的黑皇,散發出的凶威,令這些靈紋境強者忌憚不已。
等牧龍與蘭若慈踏入明心宮後,赫然發現,明心宮的穀主寶座,已然被另一人所占據,除此之外,往日屬於穀中長老的座位上,也全都另有人坐。
看到這一幕,蘭若慈的一張臉頓時徹底冷下來。
這些人的意圖,已然不言而喻。
她的父母以及穀中長老們,為了抵禦魔族,舍身成仁,如今也不過幾日功夫,英靈未遠,這些人般迫不及待的謀逆作亂,更讓人氣憤的是,這些人分明是幽塵穀弟子不惜以性命守護的生靈,著實令人寒心!
“諸位不過是往日裏受我幽塵穀庇護的幾個家族,此番讓你們入穀避難,已屬恩典,這明心宮,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蘭若慈冷聲嗬斥道。
隻是,這幾個家族的家主聽聞此言,頓時笑了起來,絲毫不將蘭若慈放在眼中。
尤其是那個占據穀主寶座的鷹鉤鼻男子,此刻正一臉玩味地打量著蘭若慈,笑道:“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誰能想到曾經鎮守一方的幽塵穀這麼快便沒落了。”
“幽塵穀主夫婦,雙雙自爆身亡,幽塵穀十二長老,盡皆戰死,三千弟子,更是死得隻剩下三百,如今就剩下你這麼個小丫頭片子,也妄想執掌這幽塵穀麼?”這人乃是北山黃氏一族的家主,黃生一,修為已然接近神通境後期。
北山黃氏一族,以及今日明心宮中的其他七位家主所在的家族,平日裏全都是受幽塵穀所庇護的家族。
幾日前,魔災蔓延,蘭若慈的父母與幽塵穀諸多門人全軍覆沒,雖給予魔族迎頭痛擊,卻並未能阻擋魔族的步伐,八大家族懼怕魔族凶威,生怕招來滅族之禍,便前來舉族前來幽塵穀尋求庇護。
本來,幽塵穀門人死傷慘重,剩餘的力量自保尚且不行,更何況是八大家族,十萬生靈。
但奈何八大家族的家主帶頭,十萬生靈齊齊跪倒在幽塵穀前,哭求庇護,蘭若慈不忍他們在戰亂中漂泊,這才答應讓他們進入幽塵穀,休養生息。
豈料,這八大家族的人來到幽塵穀之後,也漸漸摸清了幽塵穀的虛實,見幽塵穀徹底沒落,其中連一個元神境的強者都沒有,便生出了謀逆之心。
今夜魔族來犯,八大家族無一人肯前往抵禦魔族,八大家族的家主,全都是神通強者,卻也個個說重傷未愈,無法出戰,這才有了蘭若慈率領幽塵穀三百弟子迎戰魔族大軍的一幕。
隻可惜,她們豁出性命要守護的生靈,到頭來,全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輩,這便是人性。
亂世之中,人心叵測,倘若沒有足夠的實力,身份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一個小小的幽塵穀便是如此,更何況是偌大的寒州?
這裏勢力錯綜複雜,牧龍雖然是天墟道宗弟子,執掌山河印,敕封寒州之主,但以他如今的修為,倘若亮出身份,隻會為他招來無盡的禍患,這正是牧龍隱姓埋名,遲遲不曾亮出身份的原因。
“如此說來,你們一開始便心懷鬼胎,妄圖謀逆作亂了?”這一刻,蘭若慈的臉色,已然冰寒一片。
“是又如何?我八大家族俯首帖耳多年,如今幽塵穀式微沒落,也該輪到我等翻身做主的時候了。”
“蘭若慈,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你別無選擇,莫非,你以為憑借你一人之力,能夠抗衡我們八大神通者麼?”
“他們已經推舉我為幽塵穀之主,識相的話,便將幽塵穀的鎮穀之寶《藥皇寶典》交出來,還有開啟幽塵穀後山寶藏的鑰匙!”黃生一厲聲喝道。
“不錯,黃穀主一身實力德行皆遠勝於你,這幽塵穀的穀主寶座由他來坐,再合適不過,看在你幽塵穀曾庇護我們八大家族有功的份上,我們可以開恩讓你繼續留在穀中,做個長老!”另一位家主道。
牧龍看到這裏,已然有些看不下去了,掃了八大家主一眼,隨後冷笑道:“蘭若慈,這就是你帶領幽塵穀弟子,豁出性命要守護的生靈麼?”
蘭若慈聞言,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黯然。
“你是何人,也敢在我等麵前如此放肆?”
“哪裏來的野小子,區區靈紋之境,也敢如此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