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
管家王仁義神色凝重的讓下麵的人趕緊燒開水。
從白修然突然決定出門尋顧傾之開始,王仁義心裏就一驚。
明明已經派人去接新夫人了,丞相何必如此?
即使是以前的夫人在世,丞相都未曾這般模樣。
後來,丞相回來,懷裏抱著新夫人,臉色難看的如同硯中墨汁。
他剛準備上前,白修然一臉冰霜的說道:“準備熱水。”
說完,大踏步的離開。
王仁義看了一眼方向,不是新夫人住的院子,似是瀾院,那可是丞相自己住的地方。
到底什麼情況?
轉頭看著隨後回來的王齊,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王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都是跟著丞相走的,丞相說前麵幾條街都積水了,馬車肯定過不去,所以就去的另外一個地方找。
沒想到,駕車的小廝倒在路邊死了。
當時丞相臉色就不好了,油布傘都扔了,趕緊尋人。
他提著燈籠跟在後麵怎麼都追不上,等追上的時候,丞相嗬斥他不準過去,再後來,就見丞相抱著一個人過來了。
接下來,就是管家看到的那樣。
“今晚發生的一切給我爛到肚子裏,知道嗎?”管家王仁義聽到有人死後,立馬告誡道。
“是,是,我知道。”
瀾院,白修然準備把顧傾之放下。
可是懷中的人兒緊緊摟著他的腰,死活不肯鬆手。
白修然無奈,輕聲安慰道:“傾之,我們回來了,不要怕。”
懷中的人緊閉著眼,抿著嘴,不答話。
看著蒼白的唇色,白修然的心又是一軟,可是兩人都渾身濕透,再不換衣服,隻怕都會感染風寒。
“傾之。”他的眼中有著他都未曾發現的寵溺。
“不要。”
果斷的拒絕,此刻的她驚魂未定,隻覺得身邊的他是最安全的。
“小姐。”
作為顧傾之的貼身丫環,趙懷玲最近很為自己感到焦慮,因為自家小姐不是打發她跑腿辦事,就是讓她留在丞相府守著院門,很少讓她跟著一同出去。
她都懷疑自家小姐肯定是不要她了。
今夜風急雨驟,她一人正獨憐自怨時,有人讓她趕緊去瀾院服侍她家小姐。
她嚇了一跳,瀾院可是丞相住的院子,她家小姐一向跟丞相井水不犯河水,從來不去瀾院的。
也是她著急了些,沒看清裏麵的形勢,就朝屋內闖。
自家小姐正坐在椅子上,垂目不語乖乖的任丞相給她擦頭。
她雖說愚鈍,但也看出自家小姐的不正常,太過沉默,如同死寂一般,“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自家小姐身上披著是一件男子外袍,水滴不斷的從衣角往下墜落著,就如同掉水裏般。
“出去。”
嗓子沙啞的不成樣子,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趙懷玲沒聽清,抬腳準備再往前走一步。
“出去!”
這一聲尖銳之極,直接把她嚇到了,趕緊退到門外。
白修然心底歎了一口氣,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由於情緒激動,身子依舊隱隱顫抖。
等到熱水提了上來,顧傾之今天是除了他之外,排斥一切人的靠近,沒有辦法,隻好用著屏障隔了一方空間,他坐在屏障的外麵陪著她洗澡。
起先還有隱隱約約的水聲,到後來就沒了聲息。
白修然手中的書放了又拿,拿了又放,根本沒有心思去看。
“傾之。”
試探的喚了一聲,可惜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此時,他也顧不得君子禮儀回頭去望,屏障的另一端在燈火下,隻能隱約的看到一個大木桶,但沒有看到人在裏麵。
“傾之。”
他又喚了一聲,依舊是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