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神醫是緊跟顧傾之隨後而去的。
這個二缺的孩子,一聽猴子的話,撒腿就走了。
他不用想就知道幹什麼去了。
還說已經放下了,他看啊,這根本就沒放下,為了那個人竟然命都不想要了。
“喬神醫。”白修然一見著是他,趕緊上前,喬神醫的醫術在香陵城可是一等一,如果他來治,肯定有希望。
“恩。”
喬神醫不冷不淡的瞧了他一眼,讓猴子把醫藥箱遞給他,也進了尚書堂的大門。
時間一點一點的逝去……
尚書堂早已被士兵包圍,隻等著院內的人診斷結果。
如果一經確認,隻怕裏麵的三個人都活不了。
“死丫頭。”喬神醫瞪著眼前笑的一臉傻兮兮的人。
“晨軒,叫太爺爺。”顧傾之將白晨軒抱在懷裏,笑嘻嘻的說道。
“太爺爺。”
軟軟糯糯的嗓音,由於身體虛弱,有點中氣不足。
喬神醫就是再惱顧傾之,見著孩子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上前看著白晨軒臉上的紅疹,隨後將衣服鬆開一點,看了看身上的成片的皰疹。
顧傾之見他眉頭緊鎖,一副麻煩大的表情,懷中的孩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安的往她懷裏又縮了縮。
“老爺子,咱可不能嚇唬小孩子啊,下午那個庸醫也不知道啥眼神,這是天花嗎?”
說著,還憤憤不平的握了握拳頭,大有一出門,就要找人家麻煩的意思。
喬神醫給了她一個白眼,“那你說說它怎麼不是天花了?”
“您看啊,他臉上,四肢疹子比較少,反而後背跟胸前比較多,像是水痘,不像是天花……喂喂,我的小祖宗,不要抓。”正說著了,就見白晨軒要抓臉,嚇的她趕緊把他的手捉住。
“癢。”不僅臉上,連身上他都想抓。
“乖乖,再癢咱也得忍著,不然身上留下疤痕,以後就不好看了。”
喬神醫奇怪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許久才問了一句:“你懂醫?”
“不懂,我家小侄子以前也長……不是,是我有個朋友的侄子長過水痘,跟這個差不多,所以我知道點。”差點說漏嘴了,顧傾之無辜的眨巴眼。
喬神醫懶得理她,她有朋友嗎?
“老爺子,你幹嘛了?”顧傾之瞧著喬神醫收拾醫藥箱,不解的問道。
“既然你都知道病情了,我還是回去。”
“不不,您老是專業的,您繼續看。”
半個時辰後,尚書堂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所有的視線全部集中在此處,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背著醫藥箱走出來,隻淡淡說了一句:“無礙。”
隨即,便看見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孩子緊跟其後。
女子在人群中環視了一圈,與白修然四目相對,頓然笑容燦爛。
他沉重的心情突然就輕鬆起來。
多年後,白修然想起那時的情景,內心總會柔然成一片。
或許,不經意的心動就在一瞬間。
可惜,那時的他未在意。
坐在馬車上,白修然神色複雜的看著對麵的女子,她懷中的孩子已經沉睡,一隻手被顧傾之握在手裏,另外一隻緊緊拽著顧傾之的袖子。
想起剛才,白家的幾個人想上前抱過白晨軒,可惜那隻小手緊緊拽著顧傾之,小臉躲在她的懷裏虛弱的模樣,搞得白家幾人都非常尷尬。
顧傾之好像沒注意到般,理所當然的抱著孩子上了馬車。
馬蹄踏踏,車輪滾滾,馬車裏的人誰都不說話。
顧傾之總感覺一道視線盯著自己,帶著探究,這麼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咳~,那個老爺子跟我說了,晨軒這病沒什麼大礙,等他配幾幅藥,內服外用,過段時間就好了,不過這段時間,要找人看著,不能讓他隨意亂抓,不然抓破皮膚,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白修然:……
“奧,還有飲食上也要有忌諱,清淡為主,什麼綠豆湯之類的,辛辣燥熱之類的就不要給他吃了……”
白修然:……
顧傾之都快說不下去了,她說了這麼多,好歹說兩句,結果人家愣是不出聲,沒辦法,絞盡腦汁想著水痘方麵的問題,“對了,孩子抵抗能力差,這段時間肯定經常發燒,你們要注意下,還有就是水痘這個東西也會傳染,特別是咳嗽時唾沫傳染,照顧起來一定要小心,勤換床單被褥之類的……”
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咳咳,大哥,這個時候你可以說兩句。”
白修然:“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顧傾之茫然的瞧著他。
白修然:“為什麼進去?”
為什麼在沒有確定是不是天花之前,就貿然闖進去?
為什麼對白晨軒這麼關心?
這些都是他想不明白的,僅僅是怕他把她休了嗎?
“因為他是我兒子。”顧傾之答應的理所當然,雖說她是後娘。
白修然根本不相信她說的,可是對麵的女人,神色坦然,眼睛清澈……
“你不是顧傾之!”白修然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