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馬車抵達京城
饒是夏兮桔一路走來,見過不少各式各樣的城鎮,也不得不對著京城感歎一句:天子腳下果真最是繁華。
連初進城門處也是商鋪林立,人聲鼎沸,主道地麵上的青石板一直延伸出去很遠,不知通向哪裏。
馬車排隊進城,夏兮桔隻見幕白拿出一塊方形令牌在守城侍衛眼前一晃,那侍衛便立刻恭敬起來,麵上還帶著一絲畏懼,連仔細檢查他們的馬車都不曾,便讓他們進了城。
夏兮桔猜測著遲暮涼的身份,為皇帝做事,有令牌,被侍衛們如此尊敬和畏懼,想來應是官兒不小,有可能是將軍之子或者尚書之子什麼的。
可沒想到………
夏兮桔一臉震驚的盯著眼前這座名為涼王府的府邸。
“王王王爺,你是王爺!”夏兮桔睜大眼睛,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她指著遲暮涼驚訝道。
遲暮涼淡淡的嗯了一聲,心中卻微微有些得意,第一次在醜丫頭臉上看到這般的神情,心中怎的如此痛快。
桃子也是呆呆的看著這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她以為青山鎮的那宅子是她這輩子住過最好的房子了,卻沒想到還能住到王爺府。
王爺!王爺是什麼身份,清茫國之主的兒子,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一個鄉野丫頭,沒想到還能和皇室沾邊。
桃子震驚過後便是激動,她的臉連帶脖子都紅透了。
他竟然是王爺,身份如此尊貴,若是成了他的人,豈不是會一步登天。
若是王爺再成了皇上,那她……
桃子暗自欣喜。
此時,一身穿藍色緞子衣袍的中年男子小跑出門,見著遲暮涼很是激動,他上前行了一禮:“王爺,您總算回來了。”
遲暮涼向府中走去,一邊淡淡的問:“莫管家,我離府快半年了,這期間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莫管家思索了一陣道:“別的倒沒什麼,就是小侯爺帶著郡主來過幾次了,聽聞王爺您這兩日會回來,昨日便遞了帖子,邀王爺六月二在玉水湖心相聚,為您接風洗塵,算來,這日子也就在大後天,王爺要不要赴宴,我也好差人去告訴小侯爺一聲。”
遲暮涼輕點了下頭:“嗯,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更衣,隨後進宮見父皇。”
莫管家應聲,剛要退下去,便見著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跟在他後頭。
‘嚇’莫管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要出手,卻被遲暮涼攔下。
“以後,這犬可以在府中隨意走動。”
莫管家眼中滿是驚訝,夏兮桔同樣,什麼時候這個傲嬌男這麼喜歡墨墨了,他王府是什麼地方,竟然可以讓墨墨隨意走動,就不怕嚇著其他人啊。
莫管家這才看見王爺身邊還跟著兩個女子。
“王爺,這兩位是。”
遲暮涼指了指夏兮桔:“桔子,以後便是我的貼身丫頭了。”
莫管家更是驚訝,他們家王爺身邊何曾有女子伺候過,況且還是這麼……呃……醜的女子。
他怎麼覺得王爺去了趟窮鄉僻壤之地,回來整個人都變了呢。
桃子很是期待遲暮涼將會怎麼樣介紹她呢。
結果一句:“她什麼也不是。”刺痛了桃子的心。
她緊緊咬著嘴唇也憋不住眼淚洶湧而出。
她低著頭,不願讓人看到她在流淚,尤其是王爺,她怕王爺知道她戀他,會被趕離他身邊。
可她又想讓他知道她戀他,不知他知道後,會不會對自己改變態度。
桃子的眼淚逃不過夏兮桔的眼,她摟住桃子的肩膀:“桃子是我妹妹,唯一的親人。”
她想告訴桃子,她並不是如遲暮涼說的那般什麼都不是,別人不在乎她,可她還有她這個姐姐呢。
夏兮桔心疼桃子,即使是這個傲嬌男將她說的一文不值,桃子也不會放棄嗎,真不知道這性子隨了誰,這麼固執。
也許是現在還小,不知等長大一些會不會想通。
以往他為少爺,她們都高攀不起。更何況他現在為王爺。
他生活在皇權最頂端,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而她們生活在最底端,兩方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再怎麼樣,她們也是夠不著他的。
想到這,夏兮桔皺了皺眉頭,心中怎的有些不痛快,不會是……
她搖了搖頭,將心中的不適壓下,這個傲嬌男惡劣又霸道,還沒君子風度,沒有一點是她所喜的。
她一定是為了桃子不值。
遲暮涼的表情依舊淡淡的,他繼續向裏走去:“先帶他們下去安頓吧,桔子是我的貼身丫頭,她的住處自然離我近些,她那個妹妹就不必了。”
桃子急了,她上前兩步道:“少……王爺,桃子也可以當您的貼身丫頭,桃子一定會……”
“我身邊不需要那麼多人。”遲暮涼直接打斷她要出口的話,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桃子看著遲暮涼的背影淚如泉湧,夏兮桔隻得拍著她的背安慰。
最終,夏兮桔被安排進遲暮涼的傾韻軒,一人占據了角落裏的小樓閣。
小樓閣,是有多小呢,隻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便罷了,幸虧她帶的行李不多,否則真沒地方可以放了。
況且這樓閣還是在第二層樓的房頂上,可謂是冬涼夏暖,也就是說冬天冷夏天熱,想來這傲嬌男也不會給她安排什麼好地方。
不過這屋子裝繕的倒是不錯,紅木地板上倒映著琉璃燭燈柔柔的光,畫著大紅牡丹的牆麵邊是一張紅木月洞床,上頭的床幔為深粉色紗質,還掛有流蘇,床的正前方便是一張圓木桌,和三把園凳。
夏兮桔覺得這就已經很好了,她對於自己休息睡覺的地方倒不會太過挑剔,不過就算挑剔,她好像也沒這個資格,現在她可是他的奴隸啊。
桃子則是被安排進了四人一間的下人房。
但每張床都掛了白色床幔,將床幔放下,也成了一方小小的個人空間。
安頓好後,夏兮桔就被叫到遲暮涼的臥房伺候。
王爺到底是王爺,他的臥房可不是一般的豪華。
黑色大理石地麵亮的都能映出人影,畫著綠色竹子的牆麵上掛了不少水晶燈,想來,就算在黑夜,有了這些水晶燈,也能亮如白晝。
黃花梨木製成的三米長拔步大床靜靜地躺在屋子中央,深紫色的床幔,深紫色的被褥,深紫色的軟榻,深紫色的屏風,還有染成紫色的衣櫃。
天!這是有多喜歡紫色,一個大男人喜歡紫色,這正常嗎?對,她忘了,他有龍陽之好嘛,若為受,喜歡紫色也正常。
呃……想多了些。
“愣著做什麼,去櫃裏拿套幹淨衣袍,隨我走。”遲暮涼的聲音傳來,夏兮桔才回過神。
夏兮桔依言打開櫃子,清一色的紫色衣袍,她有些犯了難:“王爺,你要穿那件啊。”
“做為我的貼身丫頭,這些瑣事應提前幫我辦好,若是一件件都拿來問我,還要你做什麼。”
“我說王爺,誰生下來就什麼都會啊,我剛剛到府邸,還沒來的及熟悉,就被你拉來做活了,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啊,再說了,為王爺您做事,該小心謹慎一些,若是不合您意了,可不是得受罰,所以凡事還是需問過王爺的意思在做才可。”
“本王才說了幾句話,你就用一堆話來頂,若是怕罰,你就不會如此。”
夏兮桔挑了件看起來比較正式些的衣袍,他不是要進宮見皇帝麼,穿的太過隨意總該不好。
她將自己選的衣袍拿給他看:“王爺,你看這件行不行。”
夏兮桔自動跳過剛剛那話題。
遲暮涼大概是滿意的,他並未反駁,轉身向門外走去:“跟上來。”
“哦”夏兮桔應了一聲,跟上遲暮涼的腳步。
遲暮涼繞到廂房後頭,那兒有座如宮殿般的建築,木門上方的牌匾寫著‘沐清池’
踏進屋內,白玉石的地麵上刻有朵朵金色祥雲紋,用來防滑。
一人高的紫色屏風後頭,是一方紫色水池,仔細看來,原來裏頭全是小小的薰衣草花瓣,怪不得夏兮桔一直在他身上聞到若有若無的薰衣草香。
遲暮涼走到牆邊的白玉榻前,淡淡的吩咐:“為我更衣。”
夏兮桔將手中的新衣搭在榻上,一邊想著,隻是個沐浴的地兒而已,要不要如此豪華,
遲暮涼見她不動便催促道:“快些,省的耽誤了進宮的時辰,對了,換下來的衣袍幫本王洗了。”
“為什麼還要我洗,難道府中沒有專洗衣裳的丫頭麼。”
“本王的衣服不可沾那麼多人的手。”
“毛病”夏兮桔嘀咕一句。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遲暮涼隻著一條裹褲邁進浴池:“為本王搓背。”
這池子是自地麵向下挖成的,若為他搓背她應也該下池子才好,若不下池子,難道要她趴在岸邊為他搓背。
可王爺的池子豈是她能下去的,再說,她也不願意下。
夏兮桔蹲下來,伸長手臂才夠著他的背,這樣搓背必然會很累,但她好像沒別的辦法。
唉…夏兮桔歎息一聲,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