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早上,陽光溫暖的灑在院中,嘲風卻是頹然的倒在地上,神色黯然的看著手中的玉佩,眼神中滿是心痛之意。
而袁菲卻是哭著跑到了尹清歌的屋內,跪在尹清歌的麵前不斷的抽噎著,尹清歌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袁菲,然後對著一邊的清幽道:“不是說今個準備了銀耳湯麼?”
清幽聞言一怔,旋即勾唇一笑,目光極淡的從袁菲的身上掃了過去,淡淡道:“袁菲,王妃的銀耳湯還在大廚房放著,你去取回來吧。”
“什麼?”袁菲聞言一怔,抬頭看著神色淡漠的尹清歌的,不禁再次開口道:“王妃,奴婢剛剛說的事,你聽了麼?”
“放肆!大膽奴婢!王妃還等著喝銀耳湯呢,你多說什麼?還不快去!”清幽麵色一沉,當即對著袁菲怒斥出聲。
袁菲身子一顫,看著一邊仿若未聞的尹清歌,心中不由覺得委屈,哽咽道:“王妃,奴婢說的是要事啊,拖延不得!”
尹清歌聞言不由淡淡的掃了一眼袁菲,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書冊,淡淡道:“清幽,本王妃的威嚴是不是少了些,怎麼竟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在本王妃的耳邊叫嚷著,這聲音聽著實在是煩人。”
“王妃說的是,像這種不懂事的奴婢,就應該拔了舌頭,這樣日後才會安分下來。”清幽勾唇一笑,眼神中滿是危險的暗芒,直直的看著跪在麵前的袁菲,冷聲說道。
聽了清幽的話,袁菲身子顫抖的厲害,看著尹清歌並沒有否認的意思,當即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急急的朝著外麵跑了去,哭道:“奴婢知錯,奴婢這就去將銀耳湯取回來!”
等著袁菲離開了屋子,尹清歌才極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偏頭看著一邊的清幽,輕聲道:“清幽啊,你真是學壞了,怎麼能說出那麼殘忍的法子呢?瞧把袁菲嚇的。”
清幽掩唇一笑,上前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尹清歌的麵前,開口道:“王妃也知道,奴婢就是嚇嚇她,袁菲這個人,仗著嘲風跟隨了王爺多年,自己跟嘲風的關係又不錯,這些日子處處擺譜,如今更是讓韓小姐都吃了虧,真是讓人想抽她!”
尹清歌聞言一怔,旋即淡淡一笑,扶著清幽的手站起身來,淡淡道:“袁菲這個女子也是個有心計的,隻是她那裝可憐的功夫,還不到家,以前的尹歡顏,那才是裝可憐的好手,本王妃這些年來,什麼人沒見過,就她這一點小聰明,本王妃若不是想逗逗她,早就將她趕出去了。”
“王妃,袁菲如今逼的韓小姐離開,這件事可怎麼辦啊?”清幽笑著點了點頭,一邊扶著尹清歌朝著外麵走去,一邊淡淡的說道。
尹清歌目光微沉,淡淡道:“嘲風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讓他自己去解決。”
“王妃說的是。”清幽點頭,想起嘲風前一段時間拎不清的樣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扶著尹清歌走了一會又道:“王妃,那我們現在去哪裏啊?”
“進宮!”尹清歌淡淡的說了一句,想著昨日尹悅苒來這裏說的話,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依著現在的時辰,早朝應該快要結束了,尹悅苒可以出場了。
朝堂之上,傅瑾煜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闖進來站在大殿中央的尹悅苒,眼神中滿是暗色,眸底更是滿是陰鬱之色。
“太妃,你剛剛說什麼?”傅瑾煜稍稍握緊了一些龍椅的扶手,目光定定的看著尹悅苒,沉聲說道。
尹悅苒目光不躲不避的看著傅瑾煜,眼神中滿是平靜淡漠之色,一字一句,語氣堅定的道:“皇上,哀家想要請旨前往皇陵,為先帝守靈。”
“不行!”傅瑾煜目光一凜,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隻是疼的厲害,當即冷冷的拒絕了尹悅苒的想法。
尹悅苒輕輕垂下眼簾,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淡淡道:“哀家為先帝守靈,同時為西越祈福,此等事情,皇上為何不同意?”
一邊的萬大人走出來,目光極淡的從尹悅苒和傅瑾煜的身上掃了過去,淡淡道:“皇上,微臣覺得太妃此次提議甚好,太妃祈福於西越有利,皇上應當恩準。”
“萬大人說的是,太妃本就應該前往寺廟,惠太妃身有子嗣,不便離去,這才留了下來,如今太妃能有如此大義之舉,皇上應該恩準!”另一個青衣大臣站出身來,沉聲說道。
“長樂公主尚未成人,太妃若是此刻離開,長樂公主又該如何?”傅瑾煜握緊了手中的扶手,冷聲說道:“西越自古以孝治天下,太妃乃是朕的庶母,豈能這樣離開?”
“皇上!哀家懇請皇上恩準,將長樂交於睿王妃撫養,哀家為先帝守靈,為西越祈福,五年便歸,與皇上的孝治並不相悖,還望皇上下旨!”尹悅苒是鐵了心要離開京城,當即深吸一口氣,朝著前麵走了一步,沉聲說道。
傅瑾煜麵色一沉,冷聲道:“睿王妃身懷有孕,豈能再照顧長樂公主?”
“皇上!”
眾大臣不明白傅瑾煜為何如此堅持不讓尹悅苒離開京城,按理說尹悅苒的離開,根本不會有什麼壞影響,而且對西越有莫大的好處,傅瑾煜的堅持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
“好了!這件事情稍後再議,退朝!”傅瑾煜冷冷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甩袖子就朝著外麵走了去,眼神中一片冷意。
尹悅苒神色淡淡的看著傅瑾煜離開的方向,不禁輕輕的歎息一聲,等著諸位大臣離開了朝堂,才緩緩的朝著慈寧宮走了去。
剛剛走近屋中,手腕就驀地被人抓在了手心裏,然後狠狠的壓在了牆上,粗暴的吻襲來,尹悅苒頓時睜大了眼睛,掙紮著要去推他。
傅瑾煜狠狠的吻著尹悅苒的唇瓣,其動作間帶著難以表述的粗暴和懲罰的意味,雙手緊緊的禁錮著尹悅苒,仿佛他一鬆手,尹悅苒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尹悅苒閉著眼睛,被迫的承受著這樣的吻,眼角不禁有一滴清淚緩緩流了下來,順著臉頰緩緩的流到唇瓣之上,苦苦澀澀的。
傅瑾煜的動作一頓,緩緩鬆開尹悅苒,看著她睫毛輕顫,沾染了淚水的樣子,手上不禁失了力氣,緩緩低下頭去,鬆開尹悅苒的手,踉蹌著摔到了一邊的椅子上,閉著眼睛,神情黯然。
尹悅苒順著牆壁緩緩的滑下去,眼角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顫聲道:“皇上,放我走吧。”
傅瑾煜驀地睜開眼睛,冷冷的睨著尹悅苒,身子搖晃的站起來,走到尹悅苒的身側將她扶起來,一把將她擁在了懷裏,背對著尹悅苒,竟然留下了一滴淚來,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恐慌,顫聲道:“苒兒,我錯了,你不要走,我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的,起碼,讓我還能看到你……求你……”
尹悅苒聞言不禁輕輕的攥住了傅瑾煜的衣襟,顫抖著落下淚來,輕聲道:“阿煜,已經晚了,我必須要走,你是一個明君,我不能在這裏,紙終究包不住火……”
傅瑾煜稍稍鬆開尹悅苒,低頭親吻著尹悅苒臉上的淚珠,動作極盡溫柔,然後驀地抬手將尹悅苒攔腰抱起,徑直的朝著床榻走了去。
尹悅苒被放在舒適的大床上,抬眸安靜的看著傅瑾煜,眼中瞬間模糊一片,傅瑾煜輕輕的親吻著尹悅苒的眼睛,尹悅苒下意識的擁住傅瑾煜的肩頭,心中在這一刻莫名的沉靜,若是錯了,再錯一次也不會怎麼樣吧,她就要走了……
“苒兒,我心悅你,隻有你……”傅瑾煜纏綿的親吻著尹悅苒,眼神中滿是深深的癡戀,聲音喑啞的說道。
屋內的氣氛一瞬間火熱了起來,感覺到尹悅苒的順從,傅瑾煜的動作頓時更加溫柔了一些,殿外有兩批人急急的朝著這裏走著,沒有一個人想到屋內會是這樣的景象。
皇後帶著身邊的丫鬟走到慈寧宮,冷冷的看著禁閉的殿門,想著今日從前朝傳來的消息,不禁冷了臉,她還想借著尹悅苒的手將尹清歌扳倒呢,尹悅苒怎麼能走。
“太妃呢?”皇後冷著臉站在殿前,沉聲問道。
墨琴攔在門前,想著尹悅苒回來時眼神中的落寞,沉聲道:“皇後娘娘,太妃累了,現在休息了,皇後娘娘若是有事,就明日再來吧。”
“放肆!本宮乃是後宮之主,而且這青天白日的,太妃怎麼會休息了,你這個撒謊的丫頭,還不讓開!”皇後冷冷的睨著墨琴,看著禁閉的殿門,心中驀地湧起了一股子的不安來,當即吩咐著身邊的丫鬟拉住墨琴,然後自己徑直的朝著門前走了去。
剛剛走到門前,屋門就傳來了女子男子壓抑的聲音,皇後身子一僵,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絲惡毒之意,心中暗道:原來這個表麵清高的太妃,原來是這個一個貨色,這才是她要離開的真正原因吧,皇後冷冷的笑了笑,直接抬手推開了門,然後倏然之間瞪大了眼睛,踉蹌著朝著後麵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