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拿像怪胎似的眼神看他,不滿的道:“你也太古板了,這種事情當然是要隨心而欲了,怎麼的,難道你還想要選個黃道吉日?”
南宮玨坐直了身體,將淩亂的衣衫撫平,就連領口的扣子都係上了,惹得楚瑜哀怨連連,恨不得把他的手扳下來。
南宮玨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在成婚後當然會隨心所欲,沒成親之前,日子是要好好選一下的。”
楚瑜的頭,咚的一聲撞上了馬車廂。
大哥,您就不能先上船後買票嗎?她褲子都準備脫了,他居然說要選個日子?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麼地?她總不能餓虎撲食,來個反攻吧?
或許是看楚瑜的眼神有些像餓狼,南宮玨居然還把手袖給係上了,一邊係還不望跟楚瑜說話。
“你再忍忍,待成了親爺一定滿足你。”
楚瑜忍無可忍,伸腳就往他胸口踢去:“我忍你大爺。”
他什麼眼神,哪隻眼睛看她像饑.渴了許久的女性了?
南宮玨不怒反笑,好脾氣的將她的小腳丫捏在手裏,一下沒一下的給她捏著小腿。
“是我太性急了些,以後不會這樣了。”
楚瑜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什麼叫以後不會這樣了?
每次不都是他先點火的,點完火就跑,簡直是太禽獸了。
楚瑜歪過頭去,不想理他,奈何他的臉皮夠厚,偏湊到她的耳邊低語:“你先別氣,起來把衣服換了。”
換衣服?楚瑜眼眸挑了挑:“幹什麼?”
“我們這一路太招眼,換了衣服好辦事。”南宮玨說著,已經丟了一套男裝到楚瑜的手裏。
楚瑜一看,不由的鼻子都氣歪了:“怎麼又是男裝?”
以前在南宮玨身邊的時候,她就老是穿男裝,極少有穿女裝的時候,現在好不容易出門遊山玩水了,居然還讓她穿男裝。
再這麼穿下去,她都要懷疑自己的性別了。
“不穿。”楚瑜把衣服丟開,有些舍不得脫掉身上的裙子,在東陵的這些天,她一直都穿的裙子。
白飛羽為了討她歡喜,給她準備了很多,還有許多沒有上身呢。
“又不是去逃命,幹嘛穿成這副德性?”
她捂著衣領,打定主意不鬆手,南宮玨見狀,搖頭歎息:“你若是不穿,爺怎麼帶你吃喝玩樂?”
“吃喝玩樂?”楚瑜的眼睛不由的一亮,滿臉期待的看著南宮玨:“你說的是真的?”
南宮玨在她頭上彈了一下:“那還有假,再過一天就是端午節了,雖然今天不是正日子,但東陵有個習俗,在端午的前一天晚上有廟會,到時滿街都是花燈,晚上還有放河燈的,你難道不想去?”
楚瑜的滿腦子都是形狀各異的花燈,眼睛都發起亮來:“去,當然想去了。”
南宮玨點頭微笑:“那就快些換衣服。”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廟會,楚瑜特意給上官流風和秋兒他們放了假,又每人給了十兩銀子,豪氣的告訴他們隨便花。
反正她現在有錢,秋兒和上官流風兩人嘴都合不攏了,拿著銀子就跑沒影兒了。
今年的廟會與往年大不相同,以前隻有花燈今年又增加了許多新鮮玩意兒。
雜耍的、賣藝的、更有許多穿成布偶娃娃樣子的人在街上走來走去,遇到小孩子便會發放糖人,惹得許多小娃娃紛紛上前哄搶。
南宮玨和楚瑜兩人換了一身平民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雖然是布衣,但兩人氣質出眾,還是引得不少女子頻頻回首。
眼看著圍觀他們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大膽的朝著他們拋媚眼兒,楚瑜囧了囧,誰說古代女人思想保守的。
“你還真是禍害。”楚瑜不滿的瞪了南宮玨一眼,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他這張招桃花的臉給蒙上。
南宮玨挑眉,將楚瑜的臉端正,隨即便看到一妙齡女子朝她走來,不管楚瑜是否拒絕,竟把她的絲帕扔進了她的懷裏。
“喂,姑娘?”楚瑜都蒙圈了,她雖然穿著男裝,但卻是個女人啊,被人這麼表白,還是頭一回。
她想追上前,把絲帕還給那位姑娘,可是還沒走兩步,一堆荷包絲帕全都扔到了她的腳下。
南宮玨一臉的幸災樂禍,在楚瑜的耳邊低語:“忘了告訴你,東陵的女子作風大膽,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便會主動追求。”
他瞄了眼楚瑜懷裏的荷包,笑的很是欠揍:“荷包和絲帕,乃是定情之物,看來你惹上麻煩了。”
這人一張幸災樂禍的臉,讓楚瑜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頓,她壓低了聲音,對著南宮玨道:“還不快想個辦法,趕緊離開此地。”
那些女子將他們二人圍成了一個圈,全都興奮又大膽的看著他們兩人,楚瑜覺得自己像一塊香噴噴的肉,周圍圍滿了淌著口水的狼。
楚瑜咽了口口水,臉上的笑都快僵住了,也不見南宮玨有何動作,隻得又去拽他衣袖。
南宮玨垂眸,似笑非笑的看她:“叫一聲相公來聽聽。”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如此閑心,楚瑜扭頭:“不叫。”
“當真?”南宮玨壓低了聲音,作出一副要跑的樣子,楚瑜還真怕他丟下自己。
隻得把他的手拽住,兩隻眼睛骨碌碌的轉,一抹壞壞的笑便噙在了嘴邊。
“你當真要聽?”
南宮玨不知道她打的什麼鬼主意,便點頭:“當然。”
“你說的,不許反悔。”楚瑜的壞笑實在太過明顯,讓一向淡定的南宮玨也不由的有些心慌起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見楚瑜胳膊一伸,便將他摟到了懷裏。
像安撫小情人似的拍著他的背,輕聲細語:“你放心,雖然有這麼多愛慕本公子的姑娘,但本公子隻心儀你一人。”
長指一伸,便挑起了南宮玨的下巴,在他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楚瑜主動親了上去。
人群安靜了兩秒,隨即便沸騰了。
“什麼嘛,原來是兩個斷袖,呸……”
“我就說呢,哪裏有兩個大男人逛街的,還手牽手肩並肩的,惡心。”
“真是可惜了,兩人的相貌都這麼英俊。”
圍觀的人很快就散開了,畢竟斷袖的威力還是挺大的,就算再喜歡又怎麼樣,哪個女子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喜歡男人吧。
待到人群散開,楚瑜急忙鬆開了南宮玨,趁他還在石化,撒開腿就跑。
剛才的事情估計打死南宮玨也沒有想到,他無意中竟然成了人們口中的斷袖,還是一個娘娘腔。
“楚瑜,你給我站住。”中氣十足的一聲怒吼,讓楚瑜的心顫抖了一下,逃跑過程中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果然看到南宮玨臉色鐵青的跟在身後,步伐散漫,但殺氣卻十足。
娘也,炸毛了。
楚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前跑去,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跑出了光速,可是一回頭,便能看到南宮玨離她不遠不近的跟著。
楚瑜覺得心裏直發毛,明明她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見南宮玨跑,怎麼他倆之間的距離還是離的這麼近。
“哎,你別過來啊。”楚瑜嚇的聲音都失了調,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跑,她就不相信南宮玨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動手。
她真是後悔啊,剛才幹嘛頭腦一熱,就對他做出這種丟人的事。
現在想跑,都沒有地方跑了。
楚瑜慌忙的四下尋找著藏身之地,看見前麵拐角處一地方熱鬧非凡,她看都沒看,轉身往那邊跑了過去。
看著楚瑜進去的地方,南宮玨的臉不由的變了,加快了步伐想要把這個不省心的女人給揪回來。
誰知他這一跑,嚇得楚瑜如同慌亂的小鹿,眼看著南宮玨陰沉著一張臉離她越來越近。
楚瑜慌得站在大街上左顧右盼,突然,她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一濃妝豔抹的女子正朝她拋媚眼兒:“小公子,進來玩會兒啊。”
楚瑜被那張血紅大嘴給嚇的倒退兩退,急忙擺手:“多謝,不用了,不用了,我隻是路過。”
“小公子來嘛,奴家會好好伺候你的。”眼前的香帕一甩,濃鬱的脂粉香氣熏得楚瑜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口水噴到了那女子的臉上,她頓時就怒了。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女子拿帕子抹著臉上的口水,一臉的嫌棄:“怎麼把口水往人臉上噴啊?”
楚瑜可沒心情跟她糾纏,眼看著南宮玨正在人群裏找她,驚得她再也顧不上什麼,拉住那女子的手腕道:“走,跟我進去。”
花錢的當然是大爺,更何況是這麼英俊瀟灑的小公子,那女子一下子就換了一張臉孔,臉上堆滿了笑。
挽著楚瑜的胳膊連拖帶拽的把她帶到了二樓。
楚瑜百忙之中還不忘回頭看,果然看到南宮玨黑著一張臉,正在打發那些圍住他的女子。
一眼就看到了東躲西藏的楚瑜,大步的朝她追了過來:“回來。”
被他這一嗓子吼的,楚瑜差點兒軟了腳,見他追了過來沒命的往二樓跑去。
幾下就不見了人影,驚的那青樓女子在後麵直呼喚:“小公子你等等,我的房間不在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