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原本也沒有打算隱瞞此事,即然劉侍郎找上她,她自然不會畏縮:“對於劉公子的死我也感到很抱歉,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
“一句節哀,就能換回我兒的性命?”劉侍郎根本不聽,上下打量了楚瑜一眼,見她的穿著氣勢並非常人,心知今天這件事有可能自己要吃個啞巴虧。
可是讓他就這麼認了,他當然不願意。
“不管事情是什麼樣的,我隻知道我兒子死了,是死在你的手上,殺人理當償命,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劉侍郎氣呼呼的命人把劉文浩的屍體抬到了擔架上,拉著楚瑜就要去見官。
“劉侍郎,你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就在幾人糾纏的時候,白飛羽和南宮玨及時趕到。
南宮玨的臉色陰沉,目光落到劉侍郎的身上時,聲音更加冷酷了:“放開。”
突如其來的一聲嗬斥,讓劉侍郎的身子不禁一抖,看著眼前這個氣質非凡的年輕人。
又看到他身上的穿著和腰間的玉佩,不由的一驚,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楚瑜的手。
“原來是晉王殿下。”還沒被怒火衝暈頭腦,他還知道此人是南宮玨。
南宮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將楚瑜拽到了身邊,淡淡的開口:“本來這件事不該由本王出麵,可是事關王妃的清譽,本王也不得不插手了。”
他轉頭看向白飛羽,麵上呈現前所未有的冷意:“我的王妃身子向來孱弱,如今在貴府遭到刺客,隻怕是受了驚,不知這筆帳,該怎麼算?刺殺王妃,又該以何罪論處?”
“按律應當處以極刑。”事情上升到了另一個層麵,已經不是普通的偷窺罪了。
白飛羽自然知道南宮玨的用意,很是配合的道。
楚瑜的手指被南宮玨用力一捏她便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腳下一軟就暈倒在了他的懷裏。
“愛妃,愛妃。”南宮玨裝模作樣的驚呼幾聲,怒視向劉侍郎:“如我愛妃病情加重,就算是不惜與東陵撕破臉,本王也定當討回一個公道。”
說完不顧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將“暈倒”的楚瑜打橫抱起,就大步離開了。
臨走之時,楚瑜眯著眼偷偷的看了眼白飛羽,見他對她眨了一下,這才又閉上了眼睛。
至於那個倒黴蛋兒劉侍郎,現在已經是麵色鐵青,明明是楚瑜失手殺了人,卻被南宮玨三言兩語把案子就定成了刺殺。
如此一來,他這兒子豈不是白死了?
就是告到皇上那裏,也沒有用啊。
劉侍郎苦著一張臉,終於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白飛羽則繼續唱紅臉:“劉文浩刺殺王妃簡直是膽大包天,此事本王定要上報皇上,好生安撫晉王,否則事情一旦鬧大,兩國的關係定當破裂,到時因為這一件小事而引得齊兵來犯,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劉侍郎你身為當朝大員,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必你也很清楚。”
一番話讓劉侍郎赫然清醒過來,他抬起臉有些恐慌的看著白飛羽:“康王殿下,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兒秉性良善,怎麼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請康王明察啊……”
白飛羽顯得很為難,他看著劉侍郎肥胖的大臉,心中生起一絲惡趣味:“即然不是刺殺,他為何會出現在後院,又出現在女廁?”
劉侍郎的嘴角有些抽搐,思慮了半天,才垂下頭道:“我這兒子被我嬌生慣養壞了,他喜好女色我是知道的,定是他垂涎納蘭小姐的美色,這才做出如此混帳的事,以至於……”
說到這裏,劉侍郎已經沒臉再說下去了,白飛羽見他的目地達到,不由的歎息一聲:“劉大人你雖然知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可是晉王殿下未必領情,此事還得需要晉王殿下的諒解才是,否則捅到了父皇那裏,就是德妃也保不了你。”
見劉侍郎已經被嚇的不輕,白飛羽也不想再跟他廢話:“屍首你先領回去,至於怎麼做,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無需本王多言。”
他大手一揮,像赦免他似的:“去吧。”
劉侍郎急忙磕頭謝恩:“謝殿下。”
隨即領著一撥人,抬著屍體走出了王府。
待到劉侍郎一走納蘭晴天不由的哼了兩聲:“白哥哥,你幹嘛要放他走,像他這種人,就該給他一個教訓。”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劉侍郎這樣的奸詐之人。”白飛羽有些擔心的看了看遠方,隻怕此事不會就這麼容易算了的。
朝中局勢納蘭晴天不太懂,但她知道隻要是白飛羽說的,總不會錯的,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白飛羽見狀,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關切的問:“剛才可嚇著了?”
納蘭晴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剛才雖然害怕,但隻要有白哥哥在,我就不怕了。”
“真是個傻丫頭。”白飛羽親昵的拿手揉了揉她的頭,卻惹得晴天不滿的嘀咕一聲:“我已經不小了,你別老拿我當孩子看待。”
白飛羽卻是輕笑一聲,拉住了她的小手:“走,我送你回去。”
……
楚瑜還擔心劉文浩的死,劉侍郎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放手,可沒想到的是,一連幾天,都沒有任何動靜。
漸漸的,楚瑜也就放下心來,可能劉侍郎真的忌憚南宮玨,也說不一定。
春獵這天,楚瑜特意起了個大早,與南宮玨一同乘了馬車出發前往獵場。
再次來到獵場,新鮮感已經沒有了,楚瑜看著茂密的叢林,腦子裏卻是納蘭晴天躺在草地上,一身狼狽的樣子。
好好的一個女子,就這麼被毀了,可納蘭晴天也是幸運的,她遇到了對的人。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手被南宮玨攥住,楚瑜回了神,回頭見他眼眸中有些擔憂,不免輕笑了一下。
“我在想啊,今天是誰會拔得頭籌。”
南宮玨點頭:“還有呢?”
“還有?”楚瑜此時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當然也看不出南宮玨臉上的異樣。
她搖了搖頭:“沒有了。”
南宮玨輕歎一聲,將她擁在懷裏:“待到春獵過後,我們就要啟程了,傻瓜。”
原來,他心裏記掛的是這個,楚瑜不免揚起了唇角。
南宮玨說過,待回了大齊,定要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門,十裏紅妝,隻為她鋪。
“楚姐姐。”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楚瑜回頭,便看到了納蘭晴天明媚的小臉兒。
今天她沒有穿女裝,一身紅色的鎧甲,顯得分外精神。
楚瑜上下打量著她不由的讚歎道:“行啊小丫頭,看你這裝扮,今天是要大顯身手了?”
納蘭晴天不經誇,得意的揚起小臉兒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那是,等我獵一隻鹿,給姐姐嚐嚐。”
“真是大言不慚,也不知道是誰上次打獵,鹿沒獵著,身邊的侍衛差點兒丟了命。”
白飛羽笑嘻嘻的走過來,對著楚瑜擠眉弄眼:“一會兒你可要離她遠一點兒,否則會有生命危險哦。”
“白哥哥。”納蘭晴天怒斥一聲,小臉兒都氣紅了:“我都說了,那隻是個意外。”
“是意外嗎?”白飛羽若有所思:“可我聽說那鹿和侍衛離得有八丈遠,你與鹿的距離不過也就三米遠,這箭術嘖嘖……也太出神入化了些。”
“噗……”楚瑜實在是憋不住了,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就連一向麵無表情的南宮玨,嘴角也開始抽搐。
納蘭晴天的興致被白飛羽攪和的糟透了,她站在原地急急擺手,又是跺腳的,可是眾人卻笑的更加厲害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她的解釋。
“白哥哥,我饒不了你。”見解釋沒用,納蘭晴天轉身就朝白飛羽撲去。
他身高腿長,身形一轉便閃開了,納蘭晴天就在身後追。
突然,麵前出現了一個人,納蘭晴天停下腳步,眼前一亮,轉身便要往白洛離的方向跑去。
“白姐姐……”她興奮的朝白洛離招手。
剛剛進到獵場,白洛離就被納蘭晴天叫住了,被東陵皇軟禁了這麼多天,她的臉色有些憔悴。
看到納蘭晴天,嘴角倒是揚起了笑容:“晴天妹妹。”
她帶著審視的目光,在晴天的身上掃了幾個回合,笑的不陰不陽:“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納蘭晴天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不知她什麼意思:“我一直都沒有事啊。”
“哦?是嗎?”白洛離笑的意味深長,白飛羽走到納蘭晴天的跟前,將她往身後一拽,拉開了她與白洛離的距離。
“她好不好無需你多心,倒是你,還是多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被白飛羽嗆聲,白洛離的心情也沒有多壞,唇角的笑意反而越來越大了。
“十二哥,我也是一片好意,你幹嘛那麼凶嘛。”
白飛羽不置可否,拉起晴天就要離開,卻聽到白洛離又喚住了他:“十二哥,每年的春獵咱倆都幾乎打個平手,今年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贏得了我呢?”
白飛羽站定,轉身看她,不屑的一笑:“好啊,獵場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