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羽嗬嗬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真被楚瑜逗的還是發自內心的笑,看得楚瑜簡直是莫名其妙。
“你把我留在這裏,到底是為什麼?”
什麼愛妾,什麼寵愛全是瞎扯,像白飛羽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有愛。
楚瑜要是信了他,就有鬼了。
“我與老十九水火不融。”白飛羽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頓時讓楚瑜懟了回去:“關我屁事。”
人一旦被撕開了偽裝,就很難再裝下去。
自從跟白飛羽再見麵,她就沒想再裝孫子,徹底的放飛自我了。
拿起蘋果哢嚓咬了一口,閉上眼睛開始假寐,對於白飛羽的談話,明顯的是一副不想聽的姿態。
你說這人也真怪,在別人麵前橫的跟一字並肩王似的,在楚瑜的麵前,就算被罵了,也還是臉上帶笑。
世上什麼人最可怕?不是拿刀殺你的人,也不是暗地裏要害你的人,而是麵帶微笑你永遠猜不透他心思的人。
這種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說不定上一刻還在跟你談笑風聲,下一秒就能把刀刺入你心窩子裏的人。
可恨程度,直逼五顆星。
白飛羽就是這樣的人,縱然是被楚瑜無視,但還是陷入了自己的表演:“我倆的仇是上輩子就注定了的,她殺我母妃,我斷她手足,從小鬥到大,可是誰也沒有贏過誰。”
說起這些憂傷的事,白飛羽的麵上沒有一絲痛楚,似乎已經司空見慣,麻木了。
看著微閉著眼睛的楚瑜,他輕笑一聲踱步到窗邊:“別的我都能忍,但不能容忍她開始妨礙我的大業,一介女流居然妄想爭奪皇位,簡直是不自量力。”
不知道白飛羽今天抽了什麼瘋,居然對楚瑜說這些,再讓他說下去指不定還會講出什麼來。
楚瑜急忙一伸手,阻止他再說下去:“您行行好,打住,這都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摻和進來。”
“外人?”白飛羽輕笑一聲,眉鋒微微挑起,聲音很是清潤:“如果把你變成我的人,你又怎麼會是外人?”
“什麼?”楚瑜一蹦三尺高,氣的臉都紅了:“你做夢,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費盡心思去得到的?”
對於楚瑜的炸毛,白飛羽顯得很有耐心,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的價值,你難道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楚瑜反問。
白飛羽剛想開口,卻突然閉緊了嘴巴,無論楚瑜再怎麼問,也不再回答了。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瑜的心情很煩躁。
白飛羽明顯的是知道些什麼,此時卻偏偏不說,她眼前的迷霧越來越多,像誤入深林的小鹿,內心惶恐不安。
“隻要你我合作,到時你該知道的,我就會全部告訴你。”白飛羽給楚瑜畫了個餅,雖然是虛無的,但楚瑜卻垂涎三尺。
世上每個人都有存在的理由,她也不例外,她不想像一張白紙一樣活著。
“怎麼合作?”
白飛羽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張口道:“做我的王妃。”
“做夢。”楚瑜回絕的很幹脆,根本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這讓白飛羽頗為尷尬。
“咳,你不用拒絕的這麼幹脆,說不定你以後就想通了呢?”
楚瑜狠狠的一腳踢過去,卻被白飛羽握住了小腿,兩人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惹得她臉上一陣通紅:“想讓我跟你合作,沒門兒,在沒遇上你之前,我的日子逍遙著呢,你這渾水我不趟。”
“真的逍遙?”白飛羽冷哼一聲:“若是真逍遙,未來的晉王妃怎麼會成了世子妃,還搞的這麼狼狽?被人一路追殺到了東陵?”
他居然什麼都知道?
楚瑜不由的瞪圓了眼:“你一直在調查我?”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白飛羽輕輕一笑,鬆開了楚瑜:“否則我拿什麼跟你談條件?”
“卑鄙。”楚瑜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
“我隻是喜歡把事情擺到明麵兒上講,怎麼能說是卑鄙?”
楚瑜懶得再理他,轉身就往外走,不料白飛羽低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讓她不由的停住了腳步。
“過幾日便是公主的及第之禮,做為東陵最小的公主,洛離自然是受父皇喜愛,除此之外還會給她選位駙馬,各國的青年才俊到時都會來此,就連你那位心心念念的晉王爺,也會來此。”
“你說什麼?”楚瑜不由的回頭,滿臉都是不敢置信,雖然內心告訴自己絕對不是白飛羽所說的那樣。
可是在聽到晉王爺三個字時,她的心還是小小的觸動了一下。
南宮玨,他真的會來嗎?
“怎麼,你不信?”白飛羽似是知道楚瑜不會相信,將桌上的一份奏折遞到了楚瑜的麵前。
“或許你可以自己看看。”
楚瑜半信半疑的把奏折拿在手裏,展開一看,果然看到上麵蒼勁有力的筆跡。
南宮玨的字跡她是認識的,別人是模仿不出來的,看到落款上麵的印章,楚瑜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我不能跟你合作。”將奏折重新遞到白飛羽的手中,楚瑜迎上他不解的眸子,燦然一笑:“因為我快死了。”
“你說什麼?”白飛羽擰了擰眉,他顯然沒有料到。
楚瑜挑眉一笑:“看來你的情報也不怎麼樣,連我身中蠱毒都查不到,是不是該換人了?”
白飛羽的臉色很難看,緊抿的唇成了一條直線,原本帶笑意的眼眸也染上了戾色:“誰幹的?”
“重要嗎?”下毒的人早已經被南宮玨給除了,想到現在被關起來的玉無雙,楚瑜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不是笑她的下場淒慘,而是想到那個人為她所做的一切,心裏莫名的感到溫暖。
“你真的不怕死?”白飛羽真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了,若說怕死她比誰都怕死,若說不怕死她可以什麼都不顧。
“死我當然怕,但如果是因為一些原因而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也絕不會妥協。”
就像南宮玨為了治好她身上的毒,而不得不與玉卿言周旋一樣,寧可把她送到他的身邊,也絕不說出自己的苦衷。
這樣的南宮玨讓她又愛又恨,雖然知道是為她好,但他這種做法楚瑜卻是不認同的。
因為不知道怎麼麵對,所以她選擇逃避。
“底線?”白飛羽喃喃的咀嚼著這兩個字,看著楚瑜那雙明亮的眼睛,他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他有底線嗎?或許他的底線早就被磨沒了。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為達目地不擇手段的人。
談判的結果,就是兩人不歡而散。
楚瑜想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麼閃光點,能讓白飛羽像蜜蜂似的圍著她轉。
想走也走不了,索性就在康王府住了下來。
有人管吃管喝,挺好。
白飛羽除了有些不正經以外,倒是挺君子,其實也不算是君子,他這個人有些高傲,不喜歡勉強人。
楚瑜明白的拒絕了他之後,他也就識趣的不再提了。
之後應楚瑜的要求,白飛羽把秋兒他們跟楚瑜安排在一個小院兒裏,可楚瑜卻不會對他感恩戴德。
雖然是剛接觸幾天,她卻摸清了白飛羽的脾性。
之所以給她這個麵子,無非是為了方便好看管,把她們圈在一個小院兒,省心。
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東陵遍地桃花,開的很是豔麗。
一團團,一簇簇,綻放在枝頭,真是花團錦簇。
做為一名被軟禁的人,楚瑜還是很有自覺的,想要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隻能倚在窗口,耷拉著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小姐,你快想個辦法啊,再呆下去我就要長毛了。”或許是被關的久了,秋兒也變的毛躁起來。
整天伸著脖子往外望啊望,希望能多看一眼外麵新鮮的天地。
楚瑜無精打采,她要是有辦法,還能被白飛羽捏的死死的?
不就是仗著手裏有重兵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歎了一口氣,楚瑜拍了拍秋兒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急什麼,麵包會有滴,辦法也會有滴。”
“麵包?”秋兒瞪大了眼:“那是什麼東西?”
知道自己一時口誤,楚瑜也懶得解釋:“一種吃的。”
秋兒了然的哦了一聲,依然是一頭霧水,倒是劉婆婆看不下去了,對著秋兒道:“你要實在悶的慌,就去院子裏走走,別在這給小姐添堵。”
被劉婆婆一頓訓斥,秋兒像霜打了的茄子,撅著嘴出去了。
其實她也不想給楚瑜惹麻煩,可是老是這麼被關著,她真害怕這輩子都會老死在這兒。
看楚瑜一天沒事兒人似的,這才有點心急。
白飛羽雖然渣,但挺大方,把最好的一處院子給了楚瑜。
院子清幽幹淨,牆角種了一大片迎春花,此時開的正燦爛。
秋兒到底是孩子心性,被罵了轉眼就忘了,現在在秋千上蕩的正開心呢。
上官流風無所事事,也陪著她一起瘋。